28.长相思(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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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央立刻避开她, 后退两步,做出深沉的表情。“我不是你的师哥, 你要认清楚了。”

何朝露就配合地含着眼泪点头,“是,是我认错了……少侠,多谢你刚才助我之不平,朝露请你一餐饭如何?”

宿央说:“饭就不必了,我还有事, 很快就会离开此地。”他对着何朝露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叫她联络一个师弟,到时候那师弟就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之后他就扶住斗笠,匆匆赶回客栈。

路过首饰铺子的时候, 他迟疑了一下,进去买了一支翡翠雕冰花的步摇出来, 揣进怀里,想到能见到沉夜, 忍不住想要微笑起来。

——然而推开门, 房间里却空荡荡无人。

梳妆台上留着字条,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师哥?

翻过来,另一面写着:不许来找我。

离开时还在桌子上的发带和首饰都不见了。

宿央这时才忽然意识到,沉夜或许对江湖中事一无所知,但她那股赤子纯真的气质足够她充满烂漫的好奇出去闯荡、探索。

她之所以避世, 并非出于自身的愿望, 而是一直以来都成长在那样的环境里。……如今她走出来了, 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就离开他了。

她离开他了。

他曾经见到沉夜对“宿郎”的离去伤心不已,神志恍惚,可是没有想到其实“宿郎”对她来说恐怕也算不了什么。

固然她是真挚的,愿意把剑法和宝藏都展示给心爱的人,当恋慕是生活中的唯一时,她就专心致志地去爱;但一旦不再被局限在山洞里,她就会转瞬忘记所有关于一点无关紧要的爱恨情仇的事情。

她曾经那样地爱慕宿郎,恐怕也只是因为宿郎是她孤独的生涯里唯一遇到的人。

避世时,外界来的人对她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到了江湖里,她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两人独处时所自得的一切都有了真相:原来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刚巧他出现在了她面前而已。

步摇摔到了地上,翡翠的花瓣裂开。

宿央沉默地卸下身上的剑,出鞘,擦剑。

他试图不去怪罪什么人。何朝露的恋慕他一早就知道,只是存了利用的心思,才不小心被她看见了什么吧。

是他不该自以为是。

……宿央,对于沉夜来说,是否是不过如此?

可是宿央手中能抓住的筹码太少了。他没有成型的势力,没有亲族的帮助,连可倾诉心事的友人也没有。

也许有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怪沉夜的行为是不识大体,不会体谅宿央的难处,可是宿央并不这么觉得。她虽然是无人知的仙子,却合该高贵,万事娇宠。他做不到给她金玉丝绸和优渥平稳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十分愧疚,怎么可能舍得叫她委屈一点点自己?

宿央擦完剑,将剑锋缓缓纳入鞘内,寒光倒映出他凛冽漆黑的眼眸。

沉夜,沉夜,沉夜。

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音。

他走过去,推开窗,熟悉的身影出现,“师哥,你怎么在华山地界?这一片太危险了!”

宿央说:“我自有计划。师弟,时局将乱,天下动荡……我想,插上一脚。”

夜行衣一路上都在卖力鼓舞有点怏怏不乐的沉夜。

“多好啊,你穿白我穿黑,咱们混迹江湖,以后就是鼎鼎大名的黑白双煞!”他上蹿下跳,“你说是不是,夜小侠?”

沉夜立刻不服:“凭什么我是夜小侠,你就是夜大侠?按照武功来说,明明我才应该是大侠。”

夜行衣说:“咱们两个搭伴儿的,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什么一定要分出高下呢?你们女孩子不总觉得小的可爱嘛,所以我才大方的把小字让给你的。”

沉夜似信非信。

夜行衣却很兴奋,特别喜欢这一对儿称呼。

“夜小侠,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不认识路的呀,夜大侠。”

“那就交给我吧,夜小侠!”夜行衣说,“我的老师在北边,之前从京城出来,京城已经乱得不得了了,咱们直接去北边找我的老师,那里肯定更安生。”

“当大侠也要拜老师的吗?”

夜行衣说:“是教别的东西的老师。当年少爷我也是文武双全的天才来着。”

沉夜小声说:“现在来当采花贼?”

夜行衣说:“不当采花贼了!毕竟——毕竟带着你一块儿嘛。我夜行衣虽然不混正道,但也是一个有道义的好侠。”

夜行衣原本是打算买马的,到了马市却顿了顿,抬脚拐弯。

“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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