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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个人都能得到这些最基本的权利。”
生而为人,难道不是天然就拥有人权吗?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生命的权利,应该得到作为人应有的尊严,应该获得最基本的自由,应该被允许拥有独立的人格和自我。
她不止自己追寻着,也希望其他人能够得到。
“以己推人,以情入道。你选了一条不容易走的路。”
“我不一定做得到,但至少应该让人知道,还有这样的可能。”
她能够改变世界吗?未必,一人之力,难与千千万万的人抗衡,可如果他们知道,或许就会做出不同的抉择。
就算不能主宰这个世界,但可以主宰自我。
“你可知道,有情、无情、忘情,看似殊途的道,其实都接近于天道。”
殷渺渺觉得有点古怪,心魔是拷问内心,无端端的,怎么会主动表述想法?她动了动口唇,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你似乎很惊讶。”
“是的。”她承认,“你是谁?”
“‘我’是你,又不仅仅是你。你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论道,我便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我’没有声音,没有语言,没有情绪,你现在‘听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声音,只有我传达给你的意念不是。”
殷渺渺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无法用语言表述。
“语言只是人用来表达的工具,想要以此来解释大道,太过勉强,所以世人无法以言语传道,必须自行体悟,方能明白个中真理。”
她顿悟。
霎时间,声音消失了,之前的所有都是幻象,并不存在。她突破了迷障,便不再需要用这样对话的方式来传递意念。此时此刻,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却依旧“知道”后面的话。
她无法用语言描述,却知道此道不孤。
而后,金丹与阴神相融。
她完成了最艰难,也是最关键的那一步。
婴胎回落至丹田,可依旧是圆鼓鼓的金丹模样。想要结出元婴,还剩最后一步,即是承受天雷,击落胎壳,破茧成蝶。
天空阴云密布。
长阳道君便是在这一刹那,到达了南海之上。
万水阁,游衍缓缓走出门,清晰有力地寒暄:“长阳道君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万水阁上空,约莫三四十岁,须发棕中带红,浓眉大眼,极具压迫力:“游阁主,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游衍轻声叹息:“令孙遭遇不测,吾等亦是痛心,还请道君节哀顺变。”
“节哀?”长阳道君怒不可遏,“呵,死的不是你的血脉,你当然可以节哀。她人在哪里?”
游衍知道他问的是殷渺渺,却故意曲解,答道:“此案颇为复杂,令孙与其他一干事物,我都原封不动留在了观境岛。”
长阳道君原本认定了凶手,但听到这话,却改了主意,决定先去收敛曾孙女的遗体。
“带路。”
以他们二人的速度,很快便到了观境岛。萧丽华依然躺在床榻上,维持着死时七窍流血的模样。
长阳道君的心蓦地一痛。曾孙女魂灯熄灭的那一刹那,他久经考验的道心也不由动摇了一瞬,这是他唯一的血亲,居然就这么死了,如何能叫他不心如刀绞?
再看案发现场,他心里更是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游衍侧身避让,目光注视着窗外,并未扫向床榻半分,回答道:“令孙先是中了迷情类的药物,后来才被人下毒杀害。”
长阳道君一挥袍袖,用法器小心翼翼收好了孙女的尸身,冷笑道:“下手的谁?”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当日我万水阁举办花好月圆宴,不止她一人的酒水中被下了迷情药,但剂量都不大,多为助兴,不至于丧失神智。”
长阳道君冷冷道:“丽华服过异宝,等闲药物对她不起效用。”
“这确实奇怪。”游衍沉吟道,“至于致命的那种毒素,十分离奇,我从未见过,不止是从何处得来。”
十四洲地大物博,哪怕修到了元婴,也不敢拍胸脯说全都了解。长阳道君一点也不关心这些:“素微殷渺渺在何处?”
游衍问:“道君怀疑她?”
长阳道君不答反道:“丽华身上有件法器,一旦她心脉断绝,便会记录下她身边最后的场景。”
他说着,抛出一面巴掌大小的水镜,镜面的云雾散开,露出了个朦胧苗条的黑衣人,样貌普通,有明显的易容痕迹,正冷冰冰地说:“你犯的最大的错,就是觊觎慕天光。”
游衍皱起眉头,愈发笃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以素微的心性,绝不可能在动手的时候泄露这么关键的信息。
但想要说服长阳道君彻查此事并不容易。事情才过去十来日,冲霄宗多半还未能得到消息,就算得到了,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的化神道君,说服他立即赶到此地?记得没错的话,冲霄宗的化神也很多年不见踪影了。
还真是挑了个好时间、好地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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