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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羽的死犹如一粒投入湖中的石子,带起无尽的涟漪。
最早有动静的是秦老城主,他没细查或者说压根不关心秦子羽的死亡原因在意料之中,但其主动低头,提出向楚城赔礼的事,却震惊了不少人。
在他明言要吴城代为转达后,一直上蹿下跳要当和事老的吴城尴尬了。
接,得帮秦城说好话,劝说楚城消停点;不接,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作秀?
要死了,秦老城主怎么就突然肯低头了??
吴城骑虎难下,没魄力直接撕破脸,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邀请楚、齐、越共同会面,调解此事。
而天义盟前段时间被他们坑得不轻,听闻此事,主动表示会来。他们也不傻,要是没其他势力插手,谁知道会面上会不会再有幺蛾子,必须到场震慑。
嗯,门派最近传来的消息就是求稳,如今大义在手,当然要抓住机会。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叶舟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总觉得秦子羽说的不是全部的实话。与楚城结盟是真,楚、吴、齐、越亦在其中也是真,然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别的计划。
叶舟推演了几次,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吴、齐、越三城,有一个或几个可能和秦城结盟了。因为早就知道计划,所以秦老城主才会那么爽快地低头,逼迫楚城表态。
他把这个猜想和梅枕石说了。
梅枕石说:“五城在中洲也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我和你说,他们结盟、背叛、再倒戈、再结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他们每一家之间,都结过盟,都捅过刀。”
叶舟:“……”
“我总觉得,要不是因为修士活得久,太记仇,凡间五国早就一统了,哪会像现在打来打去,几代仇恨入骨。”梅枕石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嗯?叶舟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太快消逝,他没抓住。
“怎么了?”
“没什么。”他微微摇头,“齐城也要来,不知道楚蝉那边有没有动作。”
当然有。
十日后,齐盼兮到达吴城,孔离则悄咪咪摸到了小伙伴租住的院子,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看蝉儿不太对。”
“她做了什么?”
孔离汇报了一下最近的进展。楚蝉其实比他想的安分,以前她被关在家里,非得闹个翻天覆地不可,但这次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明明很不耐烦,却硬逼着自己按捺住了,乖乖待在别苑里。
修炼无聊,孔离在旁劝解,慢慢的,楚蝉也就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了。
“她那脑袋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自己不是蝉儿,可又不是特别抗拒。我最初怀疑她背后有人,但……唉,说实话,要是有人指点,不至于这样吧。”孔离苦恼极了。
他是看着楚蝉长大的,对她非常了解。她最近的表现一点都不出人预料,完完全全的蝉儿风格,怪不得齐盼兮笃定没有被夺舍。
毕竟像蝉儿这样天真的人,应该不多……
梅枕石笑了笑:“那你为何说她有点问题?”
“齐盼兮说要来吴城,楚汤也会去,问她要不要见见父亲。”孔离顿了下,补充解释,“蝉儿过去听信谗言,不喜她母亲,更亲近其父。”
中洲受世俗影响,对女性多苛刻,齐盼兮作风放荡,常受抨击。楚蝉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耳濡目染,便也觉得母亲行事不检点,故而更亲近楚汤。
齐盼兮提出让楚蝉去见父亲,不乏有借楚汤劝女儿别犟的意思。
叶舟顿起疑心:“她同意了?”
“开始没什么兴趣,但听说秦子羽死了,居然来了兴致。”孔离再聪明也想不到越国的千山关,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楚蝉有动作比没有好,他当然赞成,并且一路陪着过来了。
叶舟正色道:“她失踪的经历太过诡异,无论如何都该早做预防。”
孔离点点头,他再同情楚蝉,也不会拿正事玩笑:“自然。我这不是找你们来了吗?”他分析道,“我贸然阻止蝉儿参加,会引起齐盼兮的疑心。岱域之事如今仅限于少数人知道,还是不要随意透露得好。”
“不错,以防他们和岱域早有勾结。”叶舟思忖片刻,拿出一瓶丹药,“你找机会,让楚蝉服下此丹。”
孔离眼皮子狂跳。他已经听说了秦子羽的死讯,不难猜到是谁下的手,尸身那么惨,活着的时候一定受过极大的苦楚。
“放心。”叶舟看出了他的顾虑,解释道,“不是毒药,是散灵丹,且须药引才会起效。”
他将配套的迷烟瓶一并放到桌上,全权交由孔离使用。
孔离讪讪:“我才看了秦子羽的尸身,被你的手笔吓了一跳。”
“还好吧。”叶舟端起茶盅,平平淡淡道,“秦子羽只是金丹,我没用万毒丹。”
孔离&梅枕石:“……”我们金丹真是对不起了!
等等,你也是金丹啊!
叶舟奇怪地看着无语的两人,想了想道:“万毒只是虚指,主药只有六百多种剧毒而已。”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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