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第二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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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睐娘初换了地方,加上下午睡了一个时辰,夜里便睡的不那么深沉,正朦胧间仿佛有人站在自己床前,怕是贾连城半夜回来了,到底没有勇气在新婚第一天就睡到外书房,叶睐娘佯装熟睡,只觉他在床前站了半晌,叹了口气才轻轻出去,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强忍着不起身问他为什么?

这一世她是深闺娇养的千金小姐,有些话她无法直接问出口,一滴泪从叶睐娘紧闭的眸中流了出来,静静的没入发间。

贾连城从净房里出来,在屋里的一张锦兀上坐了下来,昨夜的喜烛早已燃尽被人撤了出去,墙角的纱灯散发着氤氲的暖意,这是一间布置的极为华美富丽的房间,贾连城深深记得当初妹妹和母亲进了这间婚房时的艳羡,现在妆台上已经摆上了脂粉,青瓷的美人耸肩瓶里插上了数枝红梅,脚下的黄铜六面刻麒麟送子熏炉里透着隐隐的火光,一切都那么的温暖和美好,而这美好与他,却又那么的不真实。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娶妻的这一天,而且从今天一天来看,自己确实是娶到了一位贤妻,有道是娶妻娶贤,何况这位妻子更是一位难得的美人,他将目光定在床上的叶睐娘身上,不知何时她已经将身子转了过去,现在他只能看到枕上如云秀发掩映下细白的肌肤和如玉雕般的耳朵,贾连城鼓足勇气走过去,伸出手想去像个男人一样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

贾连城在床边坐下,若是嫁与旁的男人,此刻如此玉人,怕正“婉转郎膝上,教君恣意怜,”想到平日一派沉静安然的叶睐娘会在男人身下曲意承欢的样子,贾连城的目光仿佛结了冰,那手在空中僵了片刻,终是重重的落了下来,他起身从一旁的大衣柜中抱出一床被子,将自己卷了躺在叶睐娘旁边。

叶睐娘一直留意的身旁的动静,直到身畔传来轻微的鼾声才静静的舒了一口气,她放松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她也很想摇醒他质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或是追问他为什么要娶自己?可是现在追问就能得到真实的答案么?或者真实的答案令她难堪甚至换来的是羞辱怎么办?

难道他真的像那些狗血言情小说一样,奉了母命娶一个女人,却要为另一个女人守身?叶睐娘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能笑出来还算不错,今天她到贾府时,特意嘱咐了桃李二人留意贾连城的动静,而自己更是再次观察席明月和贾连城,应该没有什么猫腻才是,不然就是掩饰的太好?贾连城因为娶不到心爱的人便将怒火撒到自己这个无辜的人身上要自己为他求之不得的爱情殉葬么?

胡思乱想中叶睐娘渐渐睡了过去,脑子里一直乱纷纷的不停的在上演着一出出爱恨情仇,只到桃子过来请她起身,还是晕晕乎乎的。

“小姐,姑爷一大早就起来练剑了,”桃子担忧的看着叶睐娘,“我帮您取衣裳。”

这家伙还真好兴致,叶睐娘不以为然的一笑,她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已经进了贾家的门,就算是当晚回娘家你也是个已婚妇女了,既然这样一静不如一动,她要弄清楚这个贾连城打的什么主意,难道自己这“马有失蹄”竟然就一失足成了千古恨?若真是被算计了,那算计的可不是她叶睐娘一人,她后面还有一群亲戚呢,姐报起仇来也是不会手软滴。

“嫂子这身衣服可真漂亮,”贾莲碧到时叶睐娘已经服侍在温氏身边了,“这是刻丝吧?听说这东西极难得,”贾莲碧一进门就被叶睐娘身上那件大红刻丝缎面出风毛长袄给晃花了眼睛,“嫂子衣服可真多,不像我,一年也做不了几身衣服。”

“小姐可不要这么说,”常妈妈在一旁笑道,“这进门还有三天新呢,少奶奶不论衣服多少,这头三天都要全新不是?”说到这儿她不忘拍了温氏两句,“四小姐放心,待你出阁时,太太也管保您日日有新衣~”

新衣和新衣能一样么?贾莲碧掩住心中的酸意,“我不过是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不知道这料子哪里有卖的?”

“你也一天天大了,别把心思都花在穿衣打扮上,”贾连城练完剑重新梳洗了到孝慈堂来,进门就听到妹妹说这个,他在贾家时就极看不惯几个堂妹成天比穿比戴,尤其是成日变着好样从长辈那里淘弄东西,当然他那尴尬的身份自然是说不得那几个妹妹,但自己的妹妹绝不能也变成那种样子,你若真喜欢你嫂子,就跟她好好学学如何孝敬母亲,将来到了婆家也能站的住脚!”

叶睐娘诧异的望着贾连城,这厮是怎么了?练了一早上剑就六脉皆通?

看着女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温氏十分心疼,不是昨天半夜才回来么?怎么就开始护媳妇了?“你妹妹也不过是夸睐娘衣服好看,这也值当你教训?再说了,就算是她问嫂子要,又怎么了?当嫂子的拿出些料子与妹妹置几件新衣又有什么不该?”她斜望了一眼叶睐娘,“儿媳妇,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叶睐娘嘴角噙了一抹浅笑躬身道,“婆婆说的极是,”她又看向贾连城,“若说应该,媳妇更应该为相公多置几身新衣~”我做出来就看你有没有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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