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情场无赖(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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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破晓,金绮罗打着呵欠,伸伸懒腰,步向花园,骤然发现花架下有两人相偎傍而卧,吓了一跳,即回房唤醒吴尝。

吴尝一见,纵声大笑道:“缘分!他们同一天住进我们家,昨夜我还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现在不用伤脑筋了。我马上去给于大人报喜!哈哈哈哈!”

两人给吴尝的笑声惊醒,彼此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即时面红耳赤,想夺路逃跑。乔翠被金绮罗笑嘻嘻的拦住,吴尝一把拿住陈逵,笑道:“三弟,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没担当?叫人家姑娘以后如何见人?”

陈逵手足无措,羞赧难当。乔翠稍定一下神,笑道:“我们昨夜不约而同失眠,谈起一些事情,越扯越远,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就这样,实无它。且我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吴大哥不要强人所难。”

吴尝道:“喂,三弟,你占了人家姑娘便宜反要姑娘替你承担,还是男人么?”

陈逵羞得象个大姑娘,小声道:“如果小乔姑娘不嫌弃在下,那就请二哥二嫂做个媒吧!”

“这才是男人!”吴尝笑道,“小乔姑娘,我三弟愿意与你共修百年之好,你意下如何?”

轮到乔翠不知所措,呆头鹅般站了一会,突然向陈逵说声“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撇下吴尝夫妇跑回房中。陈逵堂堂七尺男儿一时方寸大乱,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吴氏夫妇。

金绮罗嬉笑道:“人家姑娘不怕你怕啥?”推着他向乔翠的房间走去。陈逵立在门口不敢入,乔翠把他拉入房中,关上门。

吴尝皱着眉头道:“情况不妙。看小乔姑娘的样子好象没戏。”

金绮罗道:“有戏没戏这种情况下通常得看男人。”

房中两人如木头立着。乔翠紧咬着嘴唇,欲语还休,偶尔喘一口粗气,似乎未下定决心。陈逵心情慢慢平伏下来,斯文有礼地大着胆子说道:“在下自小在穷乡虚度,后戎马生涯数载,平生所见俱是战场上的悲壮惨烈,不知人言比刀枪更可畏十倍,能杀人于无形。姑娘昨夜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令在下茅塞顿开。在下心生爱慕,明知姑娘疲累仍喋喋不休,一时失礼,并非有意亵渎姑娘,请姑娘见谅。若余生能与姑娘共度,乃在下几世修来之福。望姑娘应承!”

乔翠想起两人昨夜从死亡谈到江湖,继而谈到战争,谈到诗词、人生理想,越扯越远,后来疲惫不堪,竟依偎在陈逵肩膀睡去,不禁羞惭的道:“陈将军,对不起!将军的故事其实极精彩,小女子失态睡了,望将军莫怪!小女子出身低贱且品行不端,将军不怪罪小女子已经感激不尽,岂敢再作他想?吴大哥夫妇本惯于开玩笑,望将军不要当真。”

陈逵略带失望道:“莫非姑娘嫌弃在下鄙陋不成?”

“如果六年前认识将军,得将军如此抬爱,小女子定会飞蛾扑火,爱得义无反顾。只是世易时移,三年人事几番新,六年人事早变更!”乔翠惨然一笑,“吴尝没有告诉你,但我不想欺骗你。实不相瞒,我就是你的结拜兄长许加的未亡人乔翠。当年他强行娶我,我不知好歹,导致他死于非命,后来范将军向我求婚,我竟然一口答应;再后来回到江湖,欲与旧情人重修于好,谁知被奸污,那个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爱我永不变的男人立马变了心弃我而去。我怀孕后知情人全不敢告诉他,怕他逼死我;许多人甚至骂我脸皮太厚,竟然不去死!我活得比死还难受,只是死了几次死不去,便不得不活。生下孩子后,我决定上京城找范将军,问他是否真的不介意我跟别人生过孩子,如果是我就马上嫁给他并将栩儿接到身边。但半路那头黑熊把我伤得体无完肤,让我希望落空,更糟糕的是有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混蛋竟然会对重伤中的我下毒手,他奸污我,破我的相,毁掉我最后的希望。我再也不敢心存幻想,只想从此以后留在深山野岭中度过余生。无奈最后连世间唯一愿意娶我的人也不想娶我了,所以不得不离开。”

她绾起头发,脸上和脖子上的疤痕一下暴露无遗,然后,她开始解腰带。

“不要。”陈逵背过身去。

“看着我!”她命令道,走到他面前,把上衣敞开,裸露着上身转了一圈,前胸的疤痕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狰狞而惊悚,后背的则红红黑黑、重重叠叠、新新旧旧、斑斑驳驳、密密麻麻,“看见了吧?我之所以让你看,是因为你在不清楚的状况下说要娶我,我怕你会后悔,会说我存心欺骗。我很感激你,不想骗你,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被侵犯过多次,在世俗眼里早已肮脏不堪。你把你的话收回吧,我当没听过,不会怪你,但请你以后不要随便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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