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八节 遇事不决,大搞基建(1 / 2)
草原上的春天,来的远比长城内更早。 更新最快
刚刚正月,顺德冰雪就已经消融,草原上重焕生机。
往年这个时候,顺德附近的部族,必定已经在为迁徙做准备了。
因为,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前往遥远的远方草场,赶赴春季的牧草盛宴。
时间必须恰到好处。
不能去的太早,太早的话,牧草还没有长出来,牲畜和人马都得饿肚子。
也不能去的太晚,太晚的话,牧草就会被其他人的牲畜吃光。
但今年,顺德附近的人民,就从容的多了。
过去的这个冬天,汉朝的军队,几乎驱逐和处死了顺德城附近方圆三百里的全部贵族。
眼看着过去的一个个高高在上,连仰视都有些困难的大人物,被汉朝人送上断头台,而他们的牧场、牲畜和财富,则全部被汉朝官员平均分配给了大家伙。
谁不高兴呢?
当然,对于汉室来说,这个买卖也不亏。
周边各部的牲畜,本就不是自己的。
拿他人的东西,给自己收买人心,太划算了。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各部的牧民和牧奴倒是都按照长安的意思,予以了解放,也分给了他们牧场和牲畜。
但问题是如何管理这些人?怎么引导他们?
这成了一个大问题。
没办法,只能上军事管制这个政策了。
所有牧民,统一由军方接管。
仿照屯垦团的编制,进行编组,这个事情,汉军已经非常熟练了,所以没费多大劲,就在这顺德周围建立起了大大小小数十个乡亭。
人数多的,有千余人,少的也有数百。
同时,顺便也对顺德周围的诸胡部族做了一次人口普查,最终统计的结果,让人震惊!
为顺德为核心,方圆数百里的草原上,竟然有着四万三千多人。
考虑此地,向来是匈奴人的禁脔,匈奴败退后,其本部纷纷逃亡幕北,留下的都不过是老弱病残和杂牌奴隶部族。
所以,其原先实际人口可能更多。
而这顺德,不过草原之一隅而已,并非引弓之民自古以来的主要牧场。
是以,这整个草原的人口规模,很可能超过汉室曾经的预估和设想。
这让商贾们很兴奋。
嗷嗷待哺的工商业,现在就缺廉价、皮实可以大量供应的劳动力。
尤其是冶炼业、采矿业和伐木业。
奇缺劳动力!
用汉人,则太贵,也太容易引发舆论抨击。
你稍微用的多一些,儒家和法家就要喷他们‘伤本逐利’,还‘伤天害理’‘草菅人命’。
还是奴工好,没人权,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人关注。
商人们一高兴,军需物资的运输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在冰雪消融,道路重新畅通后的数日之间,各个商贾就将上千车的物资,运到了顺德城。
他们的效率,甚至比国家动员起来的民夫效率要高至少一倍!
没办法,商人们挥舞着五铢钱,大把的赏钱砸下去,运输物资的车夫和民夫们立刻工作效率蹭蹭蹭的狂涨。
为了多赚一个五铢钱,有的是人,愿意加班加点。
商贾们,自然也是无利不起早。
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一场盛宴!
从过往的例子来看,等汉军平定幕南,稳固统治之后,国家必然会下无数订单来为幕南地区的开发做准备。
而这些订单,当然会交给‘勤于王事,忠君爱国’的义商们。
除此之外,战争过程之中的缴获和俘虏,义商们也可以优先购买。
而且可以用捐献的物资来抵充货款!
这就已经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更别提,郅都还允诺他们,可以让他们参与这场战争,从而可以分润一些军功。
现在的汉室,钱几乎可以买到一切除了爵位。
自元德元年开始,朝廷就收紧了相关的输粟捐爵的口子,马邑之战后,干脆就彻底停止了输粟捐爵制度。
现在的天下,市民工商各个阶级,唯一可以用钱买到的爵位,只有民爵。
但这些可以交易的民爵,最高只能支撑到公乘,再想往上升,靠交易或者买卖来的爵位,就无法叠加了。
唯有军功,方能不受限制的继续提升。
对于缺乏安全感,总觉得,可能要被地方官拿去当政绩给刷了的商贾们,他们唯一自保的方法,就是提升自己的爵位。
只要升到五大夫,那就拥有了特权。
升到左庶长以上,那就拥有了初步自保的权力,按照制度左庶长以上属于卿,他们的地位比照千石,地方官已经很难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的命运掌握在更高级的官员手里。
至少,一个县令是无法收拾拥有左庶长之爵以上的人的。
而当今天下的商贾之中,拥有左庶长之上爵位的,聊聊可数。
至于封君,更是仅有两位。
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大的自主权,也为了家族的繁荣昌盛,商贾们现在真的拼命了。
钱,就像不是钱一样的撒出去。
他们在两个月内,几乎买光整个陇右郡和北地郡以及太原郡农民手里的余粮。
狼猛塞和云中塞的关卡城门之前,堆满了粮食,挤满了急切的想要出塞的商队。
无数人都被这些商贾爆发的力量吓傻了。
以商贾之力,居然可以支撑一场中等烈度以上的战争了!
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更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在今天以前,从未有人想过,商贾这种社会底层,被世人歧视的群体,居然能有此等力量!
郅都已然目瞪口呆。
不过,仔细想想,郅都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想当年,太宗皇帝初初即位,在灌婴将匈奴势力彻底逐出长城后的数年之中,长城守军,经常性的饿肚子,以至于出现了有烽燧台的守军被活活饿死的例子。
但,当晁错提出了输粟捐爵的政策后,这个情况在两年之内就彻底扭转。
天下的商人和地主们,热情洋溢的带着家臣和奴仆,驱赶着牛车和马车,不远千里,将一车车粟米送到长城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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