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只(2 / 2)
楚乔乔当然一口答应,又无其他要忙,在这些小事上面,她都一向顺着平安的性子来,只要他说的有理有据。
这次换了一本书,平安已经开始听古代的寓言小故事了,故事正讲到孔融让梨。
楚乔乔看了一眼这个故事,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西方思想的冲刷,还有个人意识的觉醒,一些古代流传下来的谦恭礼让的思想,或许已经渐渐不再适应现代的社会,可是去除一些东西之后,它还是有些东西值得学习的。
楚乔乔小的时候也曾读这个故事长大,她看了一眼正坐在小板凳上,乖乖的等着她讲故事的平安,摸了摸他的头,还是启唇读道,“在汉朝的时候,有个孩子,刚刚四岁,他叫孔融.......”
“妈妈,汉朝是什么?”平安开口问道。
楚乔乔顿了顿,就知道这个孩子又要开启日常十万个为什么了,他现在语言能力越来越强,求知欲也因为每日见的,听的东西慢慢增加。楚乔乔早就偷偷摸摸的把这一小本薄薄的故事书上,他能问到的故事都细细的摸索了一遍。
楚乔乔没上过大学,不过汉朝还是知道的,“汉朝啊,汉朝就是我们华国历史上的一个朝代,在离我们很远很远很远的时候......”
“历史是什么?妈妈。”
“历史啊,历史就是过去的事情啊。比如昨天我们去了游乐园,对于平安来说昨天就是历史。这个故事就是很久很久之前,华国有个四岁的小朋友,叫孔融。”
平安终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小甜糕咬了一口,又抱着水壶吸了一小口水润润嘴巴。那里装的是楚乔乔给家里转移的灵泉水,泉水很清甜,平安很爱喝。
见这一关终于过去,楚乔乔终于舒了一口气,继续讲下去。她要好好读书了,要不然平安再长大一点儿,她就招架不了平安稀奇古怪的问题了。
等到好不容易把孔融让梨的故事讲完之后,平安拿着手里的糕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看到平安这幅小大人的模样,楚乔乔忍着笑摸摸他的头发,“平安为什么叹气啊?”
“妈妈,平安不喜欢...美美吃平安的豆豆。你还喜欢平安吗?”
楚乔乔一愣,美美是村口一家婶子的小孙女,刚会蹒跚着走路。小姑娘长得漂亮,全家都宝贝着,养的有点娇气,爱抢别人的东西。每次抢到她都当个稀罕,咧嘴笑笑就把抢到的东西给扔了。
平安让了那个小姑娘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让过了。每次去村口的时候,平安见到那个美美就板着脸,美美一往他身边来,他就小跑着带人家遛弯,不让那个小姑娘靠近一点儿。
楚乔乔私下问过平安,平安不喜欢那个小姑娘,楚乔乔也不想难为平安。只是每次再到村口的时候,都带着一大堆她做的小零食,让平安招呼着一大群小朋友分享,这样那个小姑娘手里和大家一样有了东西,也乐呵呵的流着口水笑,平安也挺开心。
可是没想到,这次讲到孔融让梨的故事,平安竟然又想起这一茬的事情了。
楚乔乔有点埋怨自己没注意到平安的小小心思,顿时把平安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没有啊,妈妈永远喜欢平安。平安只是不喜欢美美抢东西,还不珍惜食物是吗?这是美美做错了事情,平安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东西,妈妈为什么要生气呢?”
平安依恋的贴着她的胸口,软软的一团窝在她的怀里。
楚乔乔摆弄着平安的手说道,“平安,孔融让梨的故事没错,因为它告诉我们,学会谦让是一种美德。可是平安不需要一直委屈自己,勇敢的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告诉妈妈,就像平安不喜欢美美一样,妈妈不会面前让平安为了得到大家的喜欢,就把手里的糕点让给美美的。”
“真的吗?”平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楚乔乔用力的点点头,“真的,平安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
平安笑着趴在楚乔乔的怀里,躺在一边的人早就被他们母子俩忽略掉了。
孟泽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心里起了点点波澜。这个故事他小时候也听过,只不过当时那个讲故事的女人早就离开了他的世界。当初那个人怎么说的呢,“阿泽,你是孟家下一代的接班人,妈妈希望你谦让友善团结,就像孔融一样。孔融让梨得到父亲的称赞,你平时也要多照顾小伙伴们,这样爸爸就会开心了。”
是的,这是那个女人讲的话,已经十几年了,他依然记得。想想母子两人,十几年除了每年除夕两人短暂的见面,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次。
回忆起过去种种,孟泽已经无所谓的心底还是传来丝丝钝痛。原本荒芜的全是白色的地方这些天已经渐渐斑斓起来,随着时间的过去,孟泽逐渐的有了片段性的记忆,慢慢想起了自己是谁。
他是孟泽,京市孟家人,孟氏董事长兼执行总裁。那天暴雨,他终于证实了一件令他感到荒缪又可笑的事情,坐在回程的车上依旧怒不可遏。谁知快下高速的时候,迎面而来一辆大货车,巨响之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想到以前偶然读过的植物人相关症状,孟泽明确的分析出来,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植物人。
他一昏迷,母亲肯定无法掌控公司,苏婉早就暗怀野心,再加上孟渊,略微思索后,孟泽就大概猜测到公司如今的情况。想想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孟泽无比迫切的想要苏醒过来。可是他的大脑像是失去了作用,无论心底是多么迫切,仅仅是睁开眼睛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耳边依旧传来欢声笑语,孟泽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那个小孩子是他的儿子,平安。这个孩子,他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关注,可是听到他的笑,孟泽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细润又密密麻麻的浸透他的四肢。
平安在他身边,那么母亲呢?年老的声音绝对不会是他妈妈,年轻的声音他同样没有听过,为什么平安放她叫妈妈?这两人是谁?耳边有鸟叫声,还有鸡鸣声,这又不是在疗养院。还有,九歌和涛子呢
一大堆疑问在孟泽脑中回旋着,可是他像一条临时前徒劳挣扎着的鱼,再怎么努力,都挣脱不了这片仍然荒芜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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