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撩二十七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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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神色一暗。

林湘岁……

是啊,林家的正牌小姐叫“林湘莹”,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可不就以为她叫“林湘岁”么?

林岁岁笑了起来:“不是,我叫林岁岁。”

话音一落,一个又冷漠又没有起伏的迷人嗓音从后传来——

“梁彤。”

刚刚问林岁岁是不是叫“林湘岁”的女人回过身。

林岁岁抬起视线。

“………………”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女人们顿时息了声,用眼神交换了一下信息。

“那个……岁岁,有时间再找你聊天。”

她们互相使眼色,尴尬地朝几米开外的石晋楼招了下手,“嗨,石老板,我们先去那边吃东西了——”

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石晋楼没理她们——其实他压根儿就没请她们来,但她们都是他朋友的女伴,他的朋友们告诉他,订婚宴可以不正式,但不能太清冷了,女孩子的心思都比较细腻,会让未来的新娘子不舒服,觉得你不重视她,所以也不重视和她的订婚宴。

难得石晋楼会觉得别人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于是他默认了他的朋友们带女伴前来。

可是刚才,他在不远处打电话,远程处理一件紧急要事,就看到那些女人们围向林岁岁。

她的失落仅仅持续了一秒钟,却没有逃了他的火眼金睛。

石晋楼站定在林岁岁的面前。

林岁岁的情绪已经提不起来了,她看着他,轻轻抿了抿唇:“请问……我能不能离开一下?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石晋楼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两个看不出是侍女还是保镖的美女跑了过来。

“你们带林小姐去休息。”

***

在两位美女的带领下,林岁岁终于远离了那个让她崩溃的会场。

她们走过满是紫藤花的长廊,刚拐了个弯,就碰上了两个熟人。

林岁岁的熟人。

林家之中,她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两个人,她名义上的哥哥和妹妹。

他们两个人正不知道说什么呢,见到迎面走来的林岁岁,林湘莹脸上的笑容秒变成讥讽:

“……你?”

多年来的习惯,使得林岁岁主动招呼:“莹莹……”

“别别别——”林湘莹一连说了三个“别”,故意嘲讽,“我可受不起,您现在飞上枝头了,哪还能看得上我们啊?我们配不上您。”

林景涯最不爱听林湘莹阴阳怪气的,呵斥道:“莹莹!”

林湘莹对林景涯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哥哥!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胳膊肘向外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她林岁岁算是个什么东西?麻雀一辈子都是麻雀,就算飞上枝头,也永远变不成凤凰!”

“莹莹,我根本不想变成‘凤凰’。”

她的解释在这个时刻、这个场合,在她身上花裙子和手中格桑花的衬托下,显得那么的无助。

果不其然,林湘莹对她鄙视透了:“都勾引上石晋楼了,你还敢说你不想变成‘凤凰’?是不是接下来还要爬上他的床,生下他的儿子,你才会承认自己的薄情寡义?哥哥为你痛苦不堪,可你呢?每天看着你的未婚夫石老板,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林岁岁只觉得命运是对三个人的捉弄。

林湘莹费尽心机想搭上石晋楼,却不能如愿。

而她呢,只想过过小日子,投身于电影事业,将来能拍出她心仪的电影。然而,她却莫名其妙地成了石晋楼的未婚妻。

她的哥哥林景涯更是一声叹息。

“现在还要装出这副样子,您好高段位啊,真是不要脸!不要——”

林湘莹已经拔高了音调,但最后一个“脸”字却卡在嗓子眼儿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林景涯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林岁岁轻轻皱了下眉心,顺着他们的视线转过身——

石晋楼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他微低着头,额前那些打得很碎的黑发自然垂下来,他轻轻推了推眼镜,再次迈开脚步。

他走得很慢。

很慢、很慢……

但每一步都是要将天上的星光和人间的华彩通通踩在脚下的舍我其谁。

作为林家登不上台面的养女,林岁岁从来不会作为林家人出面,也从没参加过那些场合。

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只有那一场。

那一年她刚满十八岁。

林景涯为了庆祝她考上了传媒大学,就把她打扮成了宴会侍者,偷偷地带了进去——他们非常小心翼翼,那种感觉是又惊险又刺激,如果被林夫人或者林湘莹看到,那么她和林景涯怕是一起完蛋。

但林岁岁引人注目的面容和身材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很快她就林湘莹给看到了。

“岁岁!”

林湘莹飞快地朝林岁岁的方向追过去。

林岁岁吓坏了,也顾不得林景涯,先逃跑要紧。

宴会外的走廊狭长而幽深,就像中世纪的古堡,又黑又暗,看不清前方的路。

林岁岁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被林湘莹抓住!

千万不能被那丫头抓住!

林岁岁慌不择路地推开一间门。

这一瞬间,猛烈的烟味并着呼啸而来的大风一起呛了过来。

林岁岁轻轻咳了一声,眯眼望去——

正对面的半落地窗大开着,冷冽的月光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男人从耳畔微微拿开手机,只是一偏头,赏了她一个侧脸。

大风吹飞了他的衣角、他的头发,却吹不乱他微亮冰冷的镜片和至上而下的眼神。

白到无情的脸,和红到多情的唇,在他的脸上相辅相成。

“谁!”

又低又冷的一个字,让林岁岁全身上下激起了冷汗。

林岁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那一刻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呆愣愣,机械式地回答对方的问题:“……我是林岁岁。”

然后,从他那又艳又红的唇中吐出了一个字,那是又冷又狠的语气:“滚!”

林岁岁听话地“滚”了。

走出房间,林岁岁双腿发软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当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的时候,她才知道刚才自己都忘了呼吸,差点就窒息了。

从此之后,林岁岁留下了两个后遗症。

第一,她见到他就害怕,她忘不了那一天他给她带来的震撼感和威慑力,就像食草小动物见到百兽之王,仿佛那是刻在基因中、与生俱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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