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要睡觉(1 / 2)
蝶衣惨白张脸,静默一刻,点头。
她满腹的委屈无法发泄,本来隐忍了许久,可现在因为江姿婳一句简单的问候,那眼泪,哗啦啦的夺眶而出。
那眼泪掉落地上,最后化作光点消散不见。
蝶衣使劲用手背擦拭眼泪,却也擦越多,根本擦不完。
她眼睛雾蒙蒙的,视线很是模糊。
这蝶衣哭起来,哭声很小,只是眼泪拼命的掉,看起来就很让人垂怜。
江姿婳确实看的心有点软,便是拿过干净的手帕上前,“擦擦眼泪吧。”
“谢谢。”蝶衣接过手帕,轻声道谢。
江姿婳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从第一眼,她确实挺喜欢蝶衣的,会愿意跟她做朋友,因为她很纯净,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令人身在穆如春风的世界里。
于是她转个身,唇微微翕动,“时渊,你先上去等我好不好?”
时渊瞥她一眼才缓缓收回,“噢,好吧。”他宝宝难得对一个人,哦,不,一个灵表示友好,从来占有欲很强的时渊表示,“不过宝宝你要快点。”
“嗯,知道了。”
于是,时渊转身上楼。
其实,对蝶衣这个灵,时渊已经可以说是相对宽容,换做别人,他可不一定会让江姿婳接触。
等时渊走后,只有门口的风铃因为风吹进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江姿婳并非是爱管闲事的人,只因这蝶衣她挺喜欢的,再说,世间的灵少之又少,作为人,应该爱护有加才对。
蝶衣哭了会,兴许是感受到了江姿婳传达过来的友善,她眼泪渐渐收住,只不过眼睛红通通的,心思仍然很沉重,“刚才那个男人就是阿城。”
我深刻的记得他的样子,味道,日日夜夜的想念,所以根本不会认错。
“可是他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他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好陌生啊,而且她是陪着程伊回来,他们是情侣,而且很快就要成亲了。”蝶衣很难过,那一颗心,像是被一根绳子打上了死结,使劲的拧住,好疼。
程伊,是那个女妖吧。
蝶衣性子太纯,她根本不会发火,不会上前质问,她只因为一个约定,就憧憬的等待的三年之久。
性子也软的像水,是很容易被欺负的。
“你原先认识那个女妖?”
蝶衣:“认识,程伊跟我是同一片森林出生的,三年前,她去了城市打拼。”
江姿婳沉思,眯了眯眸,“她以前有见过你的阿城吗?”
蝶衣想了想,“没有。”
回想起初次见面,是蝶衣在森林里迷了路,还因为摘果子吃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脚,后来她就遇到了阿城。
阿城很好。
替她包扎伤口,还替她买好吃的,她带他去了很多漂亮的地方,阿城笑着说谢谢她,蝶衣从未有哪一天,像那天那般那么快乐。
其实,像蝶衣这种灵,最觊觎的就是跟人接触,但那时,阿城身上的气质太正直,他说他是军人,只会守护他们的国,不会做伤害践踏的事情。
没有……吗?
江姿婳是不信的,“你不觉得你的阿城走后她就离开了森林很奇怪吗。”
不是江姿婳想多,而是事情这么凑巧,她会这么想也理所当然把。
况且,那只女妖可不是什么好鸟,身上的杀戮之气那么重,就算能骗到其他人,也骗不了他们。
归根结底,江姿婳认为是自己重生之后变得太厉害的缘故。
蝶衣愣了愣,以前她确实不觉得奇怪,只是江姿婳现在提了下,她道:“你这么说似乎是有点奇怪。”
江姿婳微笑:“你要小心她,她很坏的。”
蝶衣有点无措起来,她舔了舔唇,“我……我好像打不过她。”
如果真的有问题,那她一定会去弄个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如江姿婳所说,程伊很坏,动起手来,她根本不是对手。
江姿婳挑眉,决定帮帮她,“你把手心伸出来。”
蝶衣伸手出去,摊开掌心。
“你不怕我是坏人?”
“你是好人。”蝶衣坚定的道,她兴许看不出恶人,可是好人,是她最擅长辨别的,这么多年她能够平安无事的呆在这里,也因为这份能够辨别好的能力。
江姿婳又笑了笑,在她掌心画下一道符箓,那金色的符文在她掌心闪闪发光,最后隐在手心。
蝶衣的眼睛瞬时闪过崇拜,“你真厉害,我听说过气符只有最厉害的天师才能画的出来。”
噢,江姿婳倒是不介意当那个最厉害的天师。
“这道符能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出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我会帮你。”
蝶衣点头,扬起感恩的笑,“谢谢你。”
这个世界,有恶,即有光明,她很庆幸,光明一直善待她。
只是,有一个问题仍困惑在她的心头。
江姿婳又问她:“那你还等你的阿城吗?”
蝶衣第一次迟疑不定了,她很是迷茫,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可眼下,她的等待还有意义吗?
兴许是心受伤了,她一时半会无法做出决定,“我……我不知道。”
“我其实有点生气,他怎么可以忘了我。”
闻言,江姿婳笑了下,“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他不记得你,他的心,也会为你跳动欢喜。”
作为过来人,她应该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香格里拉县很是热闹,只是阿城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
看到民宿老板蝶衣的时候,心跳的很快,热烈不已,那是对程伊从来没有过的。
听他父母说,程伊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然,他早就死在了那次越南的任务中,那次任务,他大脑严重受损,睡了三个月,起初很多事都记不得,后来在医生和家人的帮助下慢慢恢复才想起来。
程伊没有家人,他的父母因为感激,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后来,知道程伊喜欢他,就让他跟程伊在一起。
阿城纠结过,最后还是被父母说服,他们说既然你没有喜欢的女孩,你就尝试接受程伊把,先跟她相处相处。
程伊是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他不太喜欢她的凶起来的样子,好比今天她出手掐那个男人的脖子。
一旦遇上他的事,程伊就会变得很不一样,作为曾经顶天立地的军人,他跟很反感这样,程伊给人一种她随时会跟你玉石俱焚的错觉。
最重要的是,无论程伊待他多好,他的心,从来不会为她剧烈的跳动。
他很清楚,他对程伊没有喜欢,只有感激,可为什么对初次见面的人产生那种……忽然间,思绪被打断。
“阿城,你在想什么?”程伊走到阿城的面前,开口问。
阿城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
“你骗我,刚才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我。”
阿城张了张嘴,似乎无话可说,片刻,“对不起。”
程伊脸上本来是没有笑容的,似乎是真的很介意阿城不理他的事,可在阿城道歉之后,她就笑了,嘟了嘟嘴,“阿城,我又没有在生气,你干嘛这么严肃的跟我道歉,走啦,我们去尝尝当地的酸奶吧。”
于是,她就拉着阿城走,拽的很紧,深怕把人丢了似的。
跟蝶衣说完话,江姿婳就回房间了。
这房间不愧是这间民宿最好的一间,视野很好,对面就是雪白,云雾缭绕的山峰,在夜色笼罩下,显得神秘又庄严。
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阳台种了不少花花草草,还吊了一张摇床。
夜里微凉,江姿婳躺在吊床上,姿势慵懒,望了望夜景,不会儿竟是睡着了。
夜里需要满足时渊的索取,包括白天清晨,这会儿赶路来稻城又直接出去游山玩水,虽然一路时渊照顾许多,此时此刻,良辰美景,不免起困乏之意。
时渊不过是烧水给江姿婳冲一杯牛奶,又替她放好洗澡水,不过忙小会,回头寻她的时候,这人,就在吊床上窝着睡着了。
时渊上前,抬手就轻轻捏她脸颊,外面风大,他宝宝居然就这么睡了。
噢,是他的错。
这几天,他要她,要的太频繁了,可是宝宝的滋味太好,他忍不了。
江姿婳睡着的样子很乖巧,呼吸清浅,几缕发丝落到泛着粉嫩的脸颊,估计是心情很好,睡着时的样子唇角微翘,也很勾人,很惹时渊心动。
时渊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看着她恬静的眉目,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她的朱唇,而后把她抱起来。
江姿婳察觉有动静,睁开眼,朦胧中感觉到是时渊,便是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脑袋埋进他胸口,声音软糯的:“时渊。”
时渊蹭蹭她的脸颊,吻落在她鬓发间,“宝宝睡,我不闹你。”
“时渊,一起。”
时渊眸色微暗,缓缓应:“好。”
把江姿婳放在白色大床上,时渊便躺在她身边,拿过被子盖过两人的身体,手一挥,房间里的灯光就灭了,只留下一盏壁灯。
江姿婳抱住时渊的腰,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时渊根本没有睡意,但他说不闹江姿婳就真的没闹,大手只轻抚她的脊背,像是在哄她睡。
渐渐的,她很快沉入梦乡。
夜色越来越深,万籁俱寂,本来热闹非凡的旅游圣地渐渐安静下来,时渊本放好的洗澡水已经彻底的凉了,还有那杯牛奶。
不知何时,时渊陪着陪着,也在这宁静的夜里同江姿婳一起睡着。
此时,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睡下了。
回来前,江姿婳所经过的那个小村子,黄爷子早已经睡着,反倒是从城里回来的儿子跟儿媳,可能是平时很少那么早睡,此时,才关灯躺床不到半个小时。
睡前,黄先生问,“亲爱的,我爸给你平安符带身上了吗?”
他老婆梅道:“我放枕头底下了。”
黄先生:“你带身上。”
梅倒无所谓,把符揣在手上,侧身亲了亲自家男人的脸,“睡吧,我困了,晚安,老公。”
“晚安。”
灯一关,房子陷入漆黑。
快睡着前,梅忽然感觉到胎动了,不禁她抬手,搭在肚子上,都说母子连心,这次胎动似乎同平常不同,这次,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在躁动不安。
梅突然觉得屋子里十分的压抑,仿佛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可当她环顾四周时,却没有找到那双盯着她的眼睛。
是心里作用吧?
都怪白天公公跟丈夫说那些邪门古怪的事,虽然不信,可心里始终有疙瘩。
她只好轻轻的抚着肚子,抚着抚着,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安静了,而她,也渐渐睡着了。
可睡着睡着,只觉得身体很冷,盖着棉被都觉得冷,于是,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丈夫,希望能得到些暖意。
感觉到丈夫的体温,梅安心不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睡着没多久,尿急,硬是把她憋醒了。
怀孕的女人尿多,在城里的时候她一天晚上会去好几次厕所。
不过这毕竟不是城里,是乡下,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她倒是有点害怕,想叫醒丈夫,可看他呼呼大睡,想想还是算了。
不就是上个厕所而已。
她掀开被子起床时,可能忘记手里还捏着一道黄符,结果用力过猛,那符就从手里掉出来,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太黑,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可是尿意确实很急。
实在没办法,她只好不管那张黄符了,咬咬牙,下床穿鞋。
这种大宅院,厕所是建在了外面的,梅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出了客厅。
半夜静的可怕,连点声音没有,梅不禁抱了抱臂,只觉得屋里里真的好冷,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冷。
她的手脚冻的都快僵硬了。
梅只觉得那种诡异的感觉更甚,现在也不是什么无不无神论者的时候,她只想快速解决,好回房间里去。
这般想着,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身体失去平衡,她就摔倒在地。
作为即将成为孩子的母亲,她摔下来的瞬间只顾的肚子,所以,摔倒在地时,是用手臂撑在地上的。
之后她也顾不得疼痛,开始检查肚子,发现并无大碍后,正想松口气,可是脚裸,忽是被什么东西抓住。
一股极致冰凉的感觉传来,没有一点温度。
梅不禁低下头,霎时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是一双死白的小手,那手很小很小,再顺着看过去。
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儿跪在地上,黑暗的笼罩下,一看就知不正常,而且,样子太可怕了脸上布满疤痕和血丝,没有眼珠,只有一圈的眼白,身上全是腐烂的疮痍。
梅吓的寒毛竖起,听说有的人在极致恐惧的情况下是发不出尖叫声的,她一脚踢开那个拽自己腿的手,整个身子往后退。
那孩子发出‘嘻嘻嘻嘻’的诡谲笑声,然后朝梅爬过去,期间,还夹着什么“妈妈”,“妈妈”之类的叫声。
“别,别过来。”梅好不容易挤出点声音,唇发抖着,可是架不住那鬼婴靠近,她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而且,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已经退到了墙根处。
突然间,她便是感觉双腿被一股力量给控制住了,那股力量硬是将她的双腿慢慢分开……
而婴儿开始爬的越来越快,直接钻进了梅的裙子里。
肚子里开始传来疼痛,很痛,痛的仿佛要痉挛,她再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脑子一晕,彻底失去意识。
一双碧蓝的眼睛泛着猩红,眼白全是红血丝,一股极致的怨气从她身体散发出来,“杀……杀……杀死你们这些坏人。”
这话说的其实是含糊不清,不知是不是出生没多久就死了不会说话,可话里流露出来的浓郁的怨气,以及缠身的孽火,说明它真的会对人下杀手,动真格。
村子,开始飘起一阵诡谲的白雾,头顶,是血红血红血红的气息在缠绕盘旋。
此时,民宿里,窝在时渊怀里睡的舒服的江姿婳感觉到什么,她睁开眼睛,是那个村子的邪灵出来闹了。
她身子动了动,指尖似乎触到一抹温热,紧随,头顶传来一阵细细的闷哼。
是时渊没有穿上衣,他是光着上身的抱她睡觉的。
似乎自从裸睡过那么一次,他似乎喜欢上了不穿衣服抱着她睡觉的感觉。
时渊把她拢在怀里,嗓音低磁,“宝宝,怎么醒了。”
“那个村子出事了。”
“噢……”时渊口吻不冷不淡的应,显然,之前对那个村子的事没上过心。
江姿婳:“我们过去看看。”
时渊翻身下床,拿过搁在背椅上的毛衣,慢条斯理的穿上,紧随,他拿过外套,替江姿婳穿,又把鞋给拿过来,似乎要亲自替她穿。
江姿婳眼睫微颤,“时渊,我自己来。”
她从前根本想不到时渊在衣食住行方面会把如此无微不至照顾,凡事都是亲自亲为。
明明先前还是她照顾他多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时渊眉眼含着宠溺:“噢,宝宝,你享受就好。”
“我又不是小孩。”
其实,心里挺喜欢的,不过这么大个人了,况且,以前从来都是她照顾朋友亲人多些。
再说,这养她的方式,就真的跟养宝宝似的。
时渊:“我喜欢这样照顾你。”
江姿婳还能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顺着啊,没什么好别扭的,不禁,眉眼笑如新月,“好吧。”
穿好衣服鞋子,江姿婳凑上去,唇就贴上时渊的,耳鬓厮磨一番,她道:“时渊最好了。”
受到夸奖的时渊脸上也起了笑意,他火热的唇探进她的小口内,勾住她的舌纠缠舔弄解解馋。
此时,梅在最后失去意识前的一声叫声,终于是惊动睡在卧室的丈夫跟公公。
徐先生掀开被子,鞋都没穿,跑了出去,他打开灯,只看到自己的妻子低着头坐在墙根处。
他连忙跑过去,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梅……”
梅没有应,而是又发出嘻嘻嘻嘻的笑声。
黄先生心咯噔的一下,想到什么不好的。
这时,梅抬起头,脸色白如腊,眼珠闪着妖冶的红,而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黄先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想再叫一声梅,自个老婆突然就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
霎时间,他就喘不过气来,“老,老婆……”
妻子平时柔柔弱弱的,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黄先生万分肯定自己妻子中邪了,此刻,他心里是无比的后悔,就不该带妻儿回来。
他明知道自己村子有不干净的东西,还侥幸那东西可能早不在了。
黄爷子从卧室出来,就看到儿媳骑在自个儿子身上掐他脖子,情急之下,他回房间里找来平安符,赶紧跑回去,绑在儿媳脖子上。
只见,黄符光一闪,梅发出一声嘶吼,因为疼痛,她双手松开自己的丈夫,而后,抱着头在地上的打滚,尖叫。
只见,倒影在地上的,有一团黑影扭曲不已。
那黄符以非常迅速的速度发黑,如果整张黄符都黑掉的话,那梅体内的邪物就再控制不住。
这时,整个村子里的人突然被婴儿歇斯底里的哭声给惊醒了,他们不知道这哭声从哪里来,只是听的毛骨悚然,仿佛狂风怒号。
轰隆一声,开始下起了大雨,雨势很大。
奇怪的是,这雨居然只在村子上空落下。
伴随着雨势,村子里起的雾越来越浓,浓的几乎看不到路,江姿婳站在村口,却是发现村里的生气居然完全被断绝,那死气,遍布整个村落。
倘若不是她在村子里布下一道阵法,恐怖这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埋在这黄土里。
而且,这情况跟几个小时前来这里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时,村庄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死皮笼罩,生息被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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