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针对【01】给你过生(2 / 2)
反正将墨上筠和封帆凑成一对的事,现在是没有指望了。
吃完手中的肉,又扯下一只鸡翅,墨上筠倏地打趣道:“阮哥,兄弟的对象都有着落了,你呢?”
阮砚打量了她一眼,反问:“你呢?”
“我比你年轻。”
墨上筠理所当然地道。
阮砚:“……”他们俩也不是忘年交,年龄差距不大。
墨上筠又问:“家里不催婚吗?”
“不催。”
“深明大义。”
挑了挑眉,墨上筠有些感慨道。
“嗯。”
对于墨上筠的褒奖,阮砚坦然受之。
从小到大,家里就很尊重他的决定,封帆早些年就被介绍各种相亲对象,但他家从不强迫。
对象、婚姻、事业,一切都由他来抉择。
墨上筠偏头打量着阮砚,半响,挑了下眉,“真好。”
“嗯。”
“你也是军人家庭?”
“不是。”
墨上筠眨了眨眼,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他们都不曾过问过对方的家事,当然,也不主动跟对方说过自己的家庭。
但是,今天的墨上筠却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会教出这样的阮砚?
被她盯了好一阵,阮砚犹豫了一下,最后道:“我爸是大学教授,我妈……”
想了半天,阮砚道:“无业。”
准确来说,现在是处于“无业”状态,安心跟老公过着二人小日子。
不过她的人生经历还是挺精彩的。
“真巧,”墨上筠勾了下唇,道,“我妈也无业。”
话罢,两人对视了一眼,下一刻,倏地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然后偏过头去,抬眼看着前方夜色下的细雨。
阮砚没有问及阎天邢的事,墨上筠也没有主动说。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家人,过往,研究项目,就这样,一直等墨上筠将烤鸡吃完。
墨上筠说岑沚曾有多不顾家,她两三岁的时候,岑沚就将她交给年仅六七岁的墨上霜看管,后来她外婆来家一趟,见状后训了岑沚一顿,然后把墨上筠给接回去自己照看了。从那之后,墨上筠到中学之前,都很少回家。
阮砚说打他记事起,他妈在生活上就等同于白痴,往后多年都没有改变,不会做饭却经常心血来潮下厨房,于是隔三差五地炸掉厨房,偶尔做上一顿还算过得去的饭菜,味道却一言难尽,他跟他爸强撑着吃完,结果当晚就进医院了。
此后为了自己生命着想的阮砚,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该报销在母亲手上,所以就开始自学做菜,虽然最初因遗传了母亲厨房杀手的基因而搞得全家手忙脚乱,但毕竟智商在线,多加尝试后,后来总归是有些长进的。
墨上筠听得津津有味。
阮砚的家庭比她想的还要温馨,父母恩爱,对唯一的儿子也不溺爱,理性教育。
日常的生活,温馨的点滴。
墨上筠便渐渐能明白,为何阮砚会长成现在的模样。
阮砚时而会有些任性、单纯,甚至有点小拽,但他足够的优秀,足以撑得起这些小瑕疵。
因为在温暖、宽容的环境下长大,所以才会有表面酷拽、实则温柔的阮砚。
吃完半只烤鸡,墨上筠觉得有些撑,在将油纸把骨头包起来的时候,墨上筠忽然想到阎天邢。
她跟阎天邢交往半年,都有种“未曾了解过他”的感觉,大抵是,她跟阎天邢没有这样聊过天吧。
他们都很少会提及过去。
偶尔提及,都小心翼翼的,怕对方多想。
因为在意,所以胆怯。
隐约听到车的声响,似乎是冲这个方向来的,墨上筠回过神,迅速将骨头包好,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其递给阮砚。
阮砚一愣,也顺其自然地接了过去。
“听说我爸今晚会打电话找我?”
从地上站起身,墨上筠一边问着,一边把作训帽摘下来,拧干帽子上的水。
“已经打过来了,”阮砚说道,抬眼看向车来的方向,然后补充道,“应该是来接你的。”
话刚说完,就见到车灯亮起,一辆越野车径直朝这边开来。
墨上筠眯眼看去,就见熊智昕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她环顾一圈后,很快就发现站在树下的墨上筠,继而小跑着过来。
很快,阮砚也从地上起身。
熊智昕跑近后,注意到阮砚,当即站定,朝他敬了个礼,恭敬地喊道:“阮长官!”
阮砚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熊智昕便朝墨上筠道:“墨上筠,你爸有事找你,我现在带你过去。”
“嗯。”
墨上筠从容应声。
熊智昕没有多加停留,赶紧将墨上筠带上车。
在上车前,她递给墨上筠一件雨衣和一条毛巾。
墨上筠在雨里站了那么久,虽然在休息的时候拧一拧衣服上的水,但走路依旧在滴水,跟从河里捞上来没什么两样。
雨衣和毛巾对她都不起什么作用,但雨衣可以隔绝她和座位,而毛巾也可以擦一下头发。
墨上筠都欣然接受了。
穿着雨衣坐在副驾驶位置,墨上筠一言不发地擦拭着头发,心里想的却是墨沧的电话。
早上燕寒羽就告知她,今晚墨沧会打电话过来。
那时候一直觉得违和。
墨沧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人,她过生日的时候,墨沧鲜少会给她打电话,偶尔也就因岑沚打电话来、他在一旁就聊上几句,有时候岑沚也会忘记,而墨上霜也会有因太忙或部队规定而无法打电话给她的情况。
她不觉得墨沧会因为她电话时的一个生日,而提前让人通知她做好准备。
墨沧不会因她的生日费那么多心思。
尤其是在这种接电话都极其困难的情况下。
或许有别的什么事。
墨上筠心里这么想着,于是很快就联想到先前岑沚电话里所说的事。
阎家,阎天邢。
熊智昕的车速依旧很快,不过墨上筠习以为常,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幕幕从眼前晃过。
她想到阮砚刚说的,中学时因住宿、学业太忙而忘记父亲的生日,第二天他妈便来学校给他请假,带他去给父亲买生日礼物,然后看着他做了一堆的饭菜,等着父亲回来补上这一个生日。
晚上他妈还没有放过他,将家里长辈的生日都跟他说了一遍,让他牢记于心。
从那之后,他就被迫记得家里所有人的生日,不敢再忘。
——“她说,一个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日,因为自己的成长、这一年的经历,自己心里都有数,一个人庆祝自己的到来反而显得一无所有。正因为这样,我们需要记得家人的生日,我们得庆祝这一天他出现在这个世上、成为我们的家人。所谓生日,其实是所有重视他的人的节日。”
墨上筠一直觉得生日无所谓。
被遗忘了也无所谓。
但,在听到阮砚重复他母亲的话时,墨上筠却着实有些触动。
这样啊。
还会有人这么想。
一个人的诞生之日,会成为那些重视他的人的节日。
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该是多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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