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宫宴(1 / 2)
恢宏壮丽的皇宫外,两人静静的抱在一块, 宫门处的守卫眼观鼻鼻观心, 两两相对, 目不斜视的看着对面被盔甲包裹的只剩眼睛鼻子的脸。
回来的路上,庚鬿便想了很多。
两个人的关系, 不是靠一个人的想法来维持的,不管用意是好是坏,两人之间一旦有了隐瞒, 最终都会变成一种隐患。
他不知道解北影费尽心思瞒着青寒是对是错,如若换做是他的话,他一定全部和盘托出,也不想一个人带着秘密整日惶惶不安。
在容屿怀中腻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我没在的时候,没人勾搭你吧?”
容屿轻笑:“宴席未散。”
只坐在殿中, 除了行礼,其他人是与他说不上话的。
庚鬿笑道:“我们进去吧。”
他算是特意赶回来参加所谓的宫宴的, 想着宴席上会有人对着他的人倾慕觊觎, 他就极度不乐意, 之所以没有强闯,也是不想太高调!
毕竟也算是要“见家长”的!
那个被容屿称作“别人”的父亲。
两人从宫门而入,越过层层宫禁,才辗转到了宫宴开设的宫殿, 庚鬿变回了少年模样, 任由容屿拉着他走入殿中。
实力为尊, 不仅是远离皇族的地方城池,便是在皇城中,也是如此。
容屿先是在宴会上迟到,而后又擅自离席,若换做一般人,那可是不敬君主,挑衅皇威的大罪。
可进到殿中时,却不见有任何人不满,甚至在踏入殿门的一刹那,殿中所有视线聚焦在殿门处,眼中的期待在看到少年时化作了惊艳!
庚鬿传音问:“你出去的时候说了什么?”
容屿淡然回道:“接徒弟。”
“……”
难怪这些人看着他都是一脸亲切!
天芷宗的嫡传徒孙,是他们皇族大皇子的徒弟!
容屿一人的身份将一宗一族联系起来,他这个“纽带”的徒弟自然也是个“小纽带”!
他适时地露出少年该有的新奇,却又故作端正紧跟在容屿身后,抬头看向殿中高位上的人。
整座大殿以灿金为主,雕梁画栋,装饰的富丽堂皇,明德帝一袭明黄色龙袍高坐在龙椅上,看向自己的视线实在是……老怀甚慰!
或许他仅仅只是因为觉得儿子有出息,庚鬿却自发将其解读成看到儿子“成家立业”,这样想着,行礼的时候便多了一分真诚。
无关乎他的身份,只因他给了容屿一半的生命,便值得受他这一礼。
明德帝见少年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龙颜大悦,当即朗笑道:“赐圣心果。”
圣心果乃皇族独有的一种灵果,于修者而言有破除瓶颈的奇效,可以让筑基期修士无视瓶颈直接结丹,各大宗门求都求不到的东西,也算是大手笔了。
只是这东西对庚鬿而言,没什么用。
无悲无喜地接了,他落座在容屿身侧。
庚鬿是换了衣服来的,一袭红衣,玄纹云袖,乌黑的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用玉冠固定,有两缕丝质冠带从两侧垂下,隐在发间。
精雕细琢般毫无瑕疵的面孔,引得殿中众人不断侧目。
庚鬿浑然不在意他们的打量,转头和身边的人说话,“这位置是给我留的?”
容屿顿了一下,微微低头。
庚鬿看他迟疑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了,大概是他的身份特殊,没人敢和他同坐,便空着了。
殿中笙歌乐起,有舞姬入殿,隔开了一部分视线,却也因为有了遮挡,让某些人变得大胆了些。
“大皇子真是魅力十足,那些是你们西戎国的王公贵女吧,瞧那眉目含情的模样,啧啧,真令人心动。”
说是宫宴,朝中大臣身边皆有子女在侧,这不摆明了就是相亲宴嘛?
庚鬿有些别扭。
容屿听他口中冒出“心动”二字,微不可闻地沉了沉眼,将一碟蜜糖卷放到他身前:“这些是皇族选出要去往荒泽秘境的人。”
“那今日是……?”
顿了片刻,庚鬿恍然。
不是相亲,是认亲!
明德帝大概是知道了天芷宗进入秘境是由容屿带队,想请他在秘境中对皇族子弟多照拂一二。
秘境历练,危险不仅仅是秘境中的考验,还有人心,杀人夺宝之事不在少数,尤其是几大宗门一起入境,人越多矛盾也会越多,可若是天芷宗与皇族联合结伴而行,胜算也会大上几重。
对面的坐席中,苏沫儿也赫然在列,她本也是天芷宗的弟子,又是皇室公主,他的位置仅次于两位皇子,在几位皇子与公主中,她本应和容屿最为亲近,此时却垂首饮酒,似是没看到对面的人一样。
而另外两位与容屿年龄相近的皇子,更是连抬头都不敢,埋头盯着身前的东西,仿佛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无上美味,连尝一口都不舍得。
他们似乎在恐惧,恐惧什么?恐惧他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皇兄?
庚鬿又抬头看向高位上的明德帝,那人正在看着容屿,神色有些复杂,似是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容屿或低头饮酒,或看向殿中,从未与他对上过眼。
父子生疏,兄弟无话,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似是察觉到少年的视线,明德帝微微侧头,猝不及防对上眼,他温和一笑。
仔细看来,容屿与这位帝王,是有两分相像的。
庚鬿回以微笑,视线落在帝王身旁的空位上,奇怪道:“帝王身侧无人落座?”
容屿抿酒的动作微顿,神色微冷道:“她们没资格坐在这里。”
“……”
帝王同侧,除了皇后之外,便只有极为得宠的后妃能坐,既然无人,为何还要空出位置?
容屿是嫡长子,正室所出才为嫡,他记得西戎国的皇后,是死后被追封的。
庚鬿蓦然一怔:“你母亲她……”
这一次容屿没再遮掩,看也不看高位一眼,低声道:“去世了。”
庚鬿喉头一哽:“……什么时候?”
“……”
见他不答,庚鬿追问:“又是你八岁那年?”
“……嗯。”
轻轻的一声,庚鬿却如寒冰罩顶。
考磐山上地势陡峭,山路崎岖,又在魔界境内,一个八岁的孩童被人追杀从皇城逃出,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逃到那座山上?
如果当时被追杀的不止他一人,如果当时他的母亲也在那座山上……
八岁的孩童,竟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吗?
止不住的心疼,又止不住的恐慌,庚鬿心里闷闷的疼,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道:“当年在考磐山上,我们……见过面吗?”
如果他母亲的死,和自己有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