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践踏的尊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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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愉悦是短暂的,痛苦是漫长的,是的,七夜这一缕缕的思怡,不过就是耗去一个多时辰。然而,这一幕幕的血腥,却令这孩子仿佛又过了五年……

他木然的推开那扇破旧的门,踏了出去,明媚的阳光沐浴在七夜的身上,仿佛想融化他的冰冷,然而,对他来说,那阳光不是柔和、而是刺目、意外的刺目……

一路仿似漫无目的,至于他要去哪里,他不必想,也不用想,因为五年来,他去的无非两个地方,也许是老族长的枯冢,也许是那株令人生畏的五丈桑下……

他仿似游魂般的行至过半,路过楼桑村的修炼广场,晨练那熙熙攘攘的吵闹早已寂静,如今少年们正乖巧的听着导师教导。眼神中皆闪烁着向往与尊重。

七夜暗叹人生无常,果然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自己也曾是众少年中的其一,若不是本源破碎,恐怕这五年来早就是佼佼者了。此时神色黯然的遥望着场中。

场地上的一位老者,负手而立,正传授着炎炎大陆最为基础的生存经验,五等炎师的气息缓缓的飘散着,颇有老者风范。

老人虽为五等炎师,但若以相貌来看,亦必不敢相信,因老人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眼珠黄黄的,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仿若身染重病一般。

然而,此人却是楼桑村为数不多的五等炎师,也是曾经与老族长有着生死交情的人--五等低阶炎师--高友……

眼下,老人如一尊威严无比的神像,直视着少年们,徐徐的说道:

“炎炎大陆自木子珍诅咒后,人类皆是残忍、狡诈、贪婪,在如今这片血腥大地,若要生存最重要的便是实力与知识……今日,我便考考你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老夫的教导……”

老者扫了扫场中安静的少年们,而后续道;“高森,炎炎大陆的炎师等级如何划分,道来我听……”

一个少年猝的站起,恭敬的说:“炎炎大陆上,炎师共分有九个等级,自九等依次到一等炎师,一等炎师为最高级别,每个等级分为下阶、中阶、上阶。然而,世间数百亿的人中,总有着那些打破瓶颈的天才。那便是至尊、至灵、至圣、与至神……”

老者顿了顿,续道:“炎技如何划分,魔核为何物,所谓威压如何运用……一一道来……”

“所谓炎技,不过就是炎师通过本源催化的形态攻击,有的只是炎气的消耗程度,并没有等级的划分,然而,事无绝对,炎炎大陆上有着一种炎技称为至神炎技,不过已不多见了……不过就算拥有至神炎技,若是炎气消耗枯竭,那便与废人无异,并且,火属性的人,绝对不可能催化出其它属性的攻击……”

“魔核,乃是魔兽体内的精元,人若是吸收修炼,可助其增长修为,甚至突破瓶颈踏入新的领域,魔核的属性与人类无异,亦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阴、阳,其中阳属性最为少见、木属性则有医疗功效,传言,至尊级别的木属性魔核,甚至可令人起死回生……”

“威压,乃是炎师与生俱来的,本源若是催化炎气,威压便会自主形成,对于高于自身等级的炎师,效果微乎其微,低于自身等级的炎师,则会受到波及,轻则动弹不得,重则,失去意识,但绝对不会波及生命,属于精神攻击……不过,五年前老族长便受过威压重创,所以对于突破至尊的炎师,恐怕才会悟出威压的真谛。”

是的!至尊之上,乃是数亿亿人憧憬仰慕的存在,不仅有着腾云的能力,更有着翻手覆雨,动则平山的力量。然而,世间又有多少人,为此而魂飞魄散的呢?!

也许,正是对至尊的那份贪婪,人才会迷失了以往的自己,变得比恶--更恶……比魔--更魔。

如今,高友看着侃侃道来的少年,眸子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这个少年名为高森,他有着五官分明的脸庞,眼眸黑亮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可谓是十足的美男子。

不仅如此,他的修炼天赋也称得上天才,年仅十六岁就晋升为七等中阶炎师。仿佛是上天的宠儿那般,独揽着世间的众多优点。然而,性子却恃才傲物,倨傲的令人厌恶。

若说最为厌恶高森的人是谁,那七夜亦必冠为第一。这五年来,七夜不知受到他多少的侮辱与诟骂。虽七夜一直默默承受,但亦不知他心坎的杀气,早已积蓄到足以杀他百次的程度了。

然而,为何七夜不以死相拼,如今身心俱疲,为何不远离这伤心之地。实则,并非他懦弱,也全非老族长缘故。

而是,体内的那股焦躁,如今越来越为炽盛,仿似楼桑村中有着一种牵绊,那牵绊隐约中透发着自己熟悉的气息,也是自己苦苦等了十六年的牵挂。

正因如此,五年来越是忍受,越是承担,那些诟骂、不屑越是源源不断。正如眼下,他不过默默的坐在十米开外,然而,麻烦还是没有躲过去。

广场上的几名少年,无意瞥见木然的七夜,推搡嬉笑的说道:

“看看……那个傻小子又发呆呢!”

“哈哈……整整这个扫把星,看看他那傻样儿,真来气!!”

“你不怕导师教训咱们啊……还是算了吧!!”

“怕什么……你忘了?高友导师可是很讨厌这傻小子的……哈哈,我来整他……”

道完。那名尖嘴猴腮的少年,猛地站起,一脸哭丧的指着七夜,对高友说道:“导师,七夜瞪我们,还拿小石块丢我们……您要替我们评理啊!!”

说着,神奇般的露出掌心那块儿石头,一脸委屈的看着高友,仿佛蒙受了莫大的耻辱。

少年可谓说是咆哮,扯着嗓子申冤,这一语令七夜醒悟,霎时望去人群,然而,高友亦是望去七夜,短暂的时间,四目相对,极目相视。

恨!!恨!!恨!!恨!!恨!!恨!!

七夜幽蓝的眸子,闪烁着漠然。高友黄黄的眸子,闪烁着疑惑,而后化为恼怒的火焰。

高友恼怒着,这孩子又是那股眼神,冷冷的眼神,漠视的眼神,难道林族长的死,都不足以融化你的冰冷?!

当初,若不是自己外出数月,老族长何以惨死春氏家族手里,临行前老族长与自己把酒言欢,为何自己回来面对的却是一座枯冢!!

自己伤痛欲绝,不知该怨天,恨地?还是怨自己?

可是怨天无门.恨地无从,修为亦不可手刃春氏家族,他最后唯有迁怒于他的孙子!

当初若不是捡到七夜,恐怕老族长早已云游它处,不问世间尘世了,也许他仰慕的兄长就不用身首异处……

如果……

正因这个“如果”,七夜今日亦必会在次蒙冤……

“七夜过来……将此事给我好好解释,不得漏掉一个字!”高友恼怒的说道。

七夜缓缓走来,却并没像一般少年怯懦低首,他若尤其事的道:“我不知,解释什么。”

高友冷冽的扫了七夜一眼,那目光仿佛不是看人的眼神,一字一字的徐徐道:“你--不--知--道?”

站于高友身后的,正是那个倨傲的高森,此时冷笑着插口道:

“这个当然了!傻小子知道什么,更何况我们的七夜就比其余傻子更傻!就连他身上的破衣烂衫想要换洗,对他也是天大的难事!试问他能知道什么啊?”

那个诬陷七夜,尖嘴猴腮的少年也极端鄙夷的道:

“不错!真不明白!一个人竟会污脏到这般,你若在街上与我狭路相逢,千万不要说认识我!以免有失我楼桑村的身份!”

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也在对七夜千般侮辱,高友听在耳内,竟没有制止这般的侮辱。而七夜……

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难堪的神情,只是木然的在听着,冷漠的令人发怵,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的“尖酸刻薄”……

高友蓦然又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今你可丢过石块儿?”

七夜一呆,讷讷的答:“我……说了……我不知……道……”

高友道:“晤,你,真的没有刻意挑衅?”

七夜冷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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