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回 祸双行(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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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银奇得了高融飞鸽传书,知这些时日元恂于平城西宫日日饮宴,夜夜生欢。虽知此讯若禀了皇帝必要惹龙庭震怒,蒋银奇却又不敢欺瞒君上。闻皇帝相询,咬了咬牙,蒋银奇便将高融所书尽道于元宏知晓。

蒋银奇话音将落,元宏已勃然大怒:“子恂为开窟镌佛之事返平城研习,却不料竟贪图享乐之事,此乃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之举!”

元澄知元宏寄厚望于元恂,现下里知了其肆意之举定是气涌如山,于是宽慰道:“陛下息怒,太子仁厚,待陛下至忠至孝,毕竟太子年轻许是一时兴起所为,陛下切莫动气伤了龙体。”

元宏道:“子曰‘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太子如今正是求学上进之时,若日日贪恋男欢女爱之事又如何能有长进!贺铮鸣与刘恩山胆大妄为,其人险恶,其心可诛,此二人断不能饶!”

望着蒋银奇,元宏厉声道:“传朕旨意,将子恂押解回京,贺铮鸣与刘恩山削爵废为庶人,处以枭首之刑,族中凡十五以上男丁处以沉渊之刑,十五以下者处以流刑,女眷皆充没为奴,族人永世不得婚嫁。”

元澄闻言心下大惊,急忙忙起身离席伏跪于地,道:“陛下息怒!贺铮鸣与刘恩山虽罪该万死,然陛下如今大行汉革,八部之中本就人心惶惶,若此时陛下将此二人行此极刑,恐八部宗亲生变啊!”

伏地叩罢首,元澄抬头接着又道:“陛下当日隐下弑君之事秘而不宣本就为稳朝堂政局,如今只因贺铮鸣向太子敬献舞姬而令其族人连坐,那八部宗亲定不能服,陛下三思啊。”

见元宏沉默不语,元澄知皇帝定是将自己方才之言听了入耳。理了理心绪,元澄继而又道:“陛下乃一代明君,又岂能为此二人背负上屠杀宗族之名?且如今正是陛下大行汉革之际,若被那些守旧亲贵们以此为由拒绝汉革,岂不前功尽弃?弑君之人断不能饶,陛下却须师出有名才是。”

虽示意元澄起了身,元宏却只沉吟不语。室内静寂,只闻窗外蝉鸣之声。

足足一柱香功夫,元宏方才开了口:“为他二人,不值!”

望着元澄与蒋银奇,元宏道:“关中侯贺铮鸣于太子祭祖之际奉美酒佳馔,乃违背祖制、忤逆君上之罪,念其祖有功于大魏,着革去其侯爵尊荣,贬为庶人,终身圈禁石室,非诏不得探视。其族中亲眷,年十五以上者,不论男女皆流放漠北,十五以下者贬为庶民可居于洛阳。”

元澄垂首道:“陛下如此决断甚好,贺铮鸣因违祖制被圈禁,既不予八部宗亲有异议之机,又可断其妄想之念。”

元宏正色道:“皇叔方才提醒的是,朕既不能将弑君之事公之于众,便不可无故降罪此二人。刘恩坤无谋,倘若主谋之人果真乃贺铮鸣,那其被圈禁,刘恩坤便如泥足之人;倘若不然,亦可暂稳刘恩坤与其党羽之心,朕定要一网将彼等打尽。”

元澄道:“陛下英明,臣拜服!”

元宏又道:“太子少学不羁,放纵任性,即刻召其回京,仗五十以为戒!”

元澄闻言小心道:“陛下,太子乃国之储君,若被陛下责以杖刑,日后何以面对群臣啊!”

元宏道:“子恂既为储君便该知自己所负之责,倘若好逸恶劳、不思精进,朕日后又如何将这江山社稷交付于其?”

元澄见元宏心意已定亦不敢再多言语,只与蒋银奇齐声应下。

君臣三人又将所议之事做详尽计划部署,自是不再细说。

待议罢,元澄与蒋银奇方才离去,三宝便急匆匆入了内来。行罢礼,三宝禀道:“陛下,安息堂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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