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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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也傻愣愣地跟着他等,只不过她比较聪明,选择在包子铺里叫了一笼灌汤包,然后在店铺里一直坐到了晚上,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连月亮都快要出来了,江水闲终于忍无可忍,噌一声站了起来,朝他站着的方向走了过去,脚步未到声音先至。

劈头盖脸道:“人家不要你了你还不明白啊!”

她的话语太过直白,沈寻已经没有往日那般混沌,似乎也知道是这么个事实了,却还是没有说话。站到双腿都有些发酸,明明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坚持着什么,也许是一种信念,也许是一种奢求。

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娘会着急的,江水闲急得跟什么似的,忍不住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怕什么,我可是活生生的闺女,你让我一个姑娘家在街上抛头露面的,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沈寻认真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转过头轻声道:“那我送你去客栈吧。”

“……合着你还没打算回去啊!”江水闲觉得自己的一番话全都白说了,这就是一头长得好看点的犟牛,不听劝,“天呐,我都跟你说了,那姑娘不要你了,她嫌你什么都没有,丢下你跑了,不会再回来了!你到底听没听见啊?”

沈寻道:“不,她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他这样为她找借口,让她听着都有些心酸,一时间觉得连空气都安静了几分。江水闲看他一直捏着自己腰上的荷包,知觉告诉她,他爱的绝对不是刚刚那个人。

江水闲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眸,问道:“你究竟在等谁。”

沈寻迎上她的眼睛,平静道:“我在等兰兰。”

兰兰,兰兰,兰兰。

那个名字并不陌生,似乎已经听过好几回了,江水闲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等?”

沈寻并没有过多犹豫,坦然答:“她是我结发妻子。”

哪怕事实并不是如此,哪怕司徒兰当初只是良娣之身,哪怕她可能抛弃了他,他依然把她当做自己唯一的结发妻子,无论何种境地。

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江水闲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她早该想到的。

像他这种看起来很有身份的人,应该是早就成过婚的,越是大户人家,越是在乎子嗣绵延,可他现在家道中落,看眼下这情况,他口中的兰兰应该是抛弃他自己快活去了,虽然一时间有些不想接受他成过婚的事实,可心底总是有些不甘心,她想看他的眼睛,却发现他早就把脸转过去了。

将一片目光投入黑夜之中,那样明亮而又坚持,不可亵渎。

江水闲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还是朝包子铺里走了过去,他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吃饭了,肯定饿坏了。于是她又买了一笼蒸饺,用碗装好递到他面前,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别扭道:“你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不是吗。”

她为他这样的举动而感到心酸,更多的却是妒忌,妒忌那个叫做兰兰的人,被一个人这么死死等待着,而完全不为所动。

沈寻接了过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却仿佛看见许久之前的那个秋天,递到眼前的那盒糕点。她用一盒糕点就掳获了自己的心,从此,那个叫司徒兰的人便闯进了自己的世界,一生一世,再也无法割舍。

以往那二十多年,如同一张破旧的白纸,没有任何波澜色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却突然有一天,纸上被抹了一条鲜红的长线,有个人絮絮叨叨地告诉他该怎么做人,怎么生活,怎么不被欺负,告诉他这个世界很大,还有很多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后来有一天,他的世界恢复了光彩,他能看见这世间种种悲欢离合、人情冷暖,能看见五光十色、姹紫嫣红,可当他回过头,却再也找不到最初那抹颜色了。

所以,带着我从黑暗走向光明的兰兰,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无论高山流水,还是天涯海角。

可有时候常常会想,那些温柔的回忆是不是一场梦啊?梦醒之后,身边空空荡荡,为什么你们都离我而去了。

沈寻静静站在原地,眼睛依旧专注的看着那个方向,他在等她,并且一直等她。

这一次不是因为傻,而是执念。

林糯提着裙摆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却还是被司徒兰逮了个正着,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出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林糯很是紧张地摇了摇头,很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随便找了个借口道,“什么事也没有,是老太爷扯着我说了很久的话,才回来的这么晚的。”

事实上,她被今天的事情弄得有些发懵,压根就忘记了要去找司徒老爷的事情,又出于羞愧而不敢面对司徒兰,在门外忐忑不安地流荡了好久,久到守门的人都快要认识她了。

“是吗?”司徒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一向话少,今天怎么这么稀奇,我当他已经忘了我是她女儿呢,他都说了些什么?”

“啊……就是问你过的好不好之类的,也没别的。”

“就问这句话,能问整整一个下午?”司徒兰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却也没有逼问什么。

林糯讪讪一笑,没敢接话,生怕自己又说漏了嘴,这样可就接不上来了,更何况,这只不过是她随随便便编的一个借口罢了,哪里还能再编些对话出来?

不过有些话还是可以说的,比如自己这一路上听来的传闻:“阿兰姐姐啊……有些话我说了你可别太激动。”

“你说吧。”司徒兰一边叠衣服一边道,好像没有特别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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