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怀中学的记忆碎片 第九章（1 / 1）

那天晚上，姜姜带着杂志住在了湛雅菲家。两人挤在湛雅菲的床上，只开一盏台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她们从高中起就经常这样凑在一起，那时聊得最多的是姜俊远和足球小将，渐渐也聊到了升学、就业、薪水、跳槽、结婚、第三者……随着慢慢长大，话题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无奈。然而在说起舒天杰的这一晚，她们仿佛又变成了高中生。

“你为什么要和人家说拜拜啊！”湛雅菲笑着说。

“我真的不记得了啊！”姜姜抱着靠垫冥思苦想，“他怎么连这个都记得呢？哎，你和他说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吧！”湛雅菲摇摇头说，“咱们那时怎么可能想到，他记住了这么多事！”

“是啊……”姜姜突然坐起来说，“不过我记得他上学的确是偷偷跟着咱们的！”

湛雅菲好奇地看着姜姜，姜姜兴奋地回忆着：“咱们不是约在街口一起走吗？有一次你来晚了，我在报亭下等着你，看见舒天杰骑车过去，过了一会，他又骑了回来，四处张望。他一定是没看到咱们，又偷偷绕着那条街转了一圈。”

“啊！我也想起来了！”湛雅菲也坐起来，“我说呢，那会怎么每天上学都能看到舒天杰，只要你车链子一掉，他准能出现！”

“他手指细长细长的。”

“他骑的是山地车！”

“头发到这儿？”

“不对，再长点！”

她们细致地回忆着那时舒天杰的样子，努力拼凑出他少年时代的身影。两个人都沉溺于那个已经远去的男孩的初恋里，出乎湛雅菲的意料，对于刚刚失去初恋的她来说，并没有因此感到痛苦。她遗失的情怀正在被一个她几乎要忘记的男孩轻轻唤起，也许正是因为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初恋，被无法挽回地刺痛了，所以她才放纵自己在另一人的身上，去找回自己最初的梦想，找回那已经被遗忘的时光。

在舒天杰去世后，湛雅菲心中的他却活了起来。

“姜姜，咱们一起把舒天杰写的杂志凑齐吧。”湛雅菲看着天花板说。“嗯，这是他最后能留给咱们的了。”姜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