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五回 好转 狂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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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片刻才吐了一口气,“妹夫不用向我保证,也别因此事有太大的压力,你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好在相公到底回来了,将养一阵子就能大愈,大难不死,往后定有后福。只是接下来这段时间,相公怕是去不了御史台当值了,还得妹夫帮着与他上峰打声招呼才是。”

赵穆闻言,忙道:“嫂嫂放心,我明儿就办这事儿。兄长此番是在公干回程的路上遇险的,也算是因公遇险,他的上峰们一定不会说什么,多半还会派人来慰问的。”

季善苦笑道:“慰问不慰问的都不要紧,我如今只盼相公能快点儿醒来,快点儿好起来。”

“嫂嫂放心,兄长定能很快好起来的。”赵穆宽慰她,“明儿我让曦儿多带些药材补品来,这阵子也要辛苦嫂嫂了。”

季善摆手,“妹夫这话说的,我自己的相公,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妹夫接下来也要越发小心了,殿下也是,他们既敢在京畿一带行凶,焉知不会在京城里也狗急跳墙,对妹夫和殿下不利?”

赵穆应了,“我理会得的,嫂嫂宽心,等明儿兄长醒了,也让他宽心,我这几日怕是不能时常过来看他,但我会尽量挤时间过来的。”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大夫给沈恒包扎完,由沈九林和浚生领着开方子去了。

季善方领了赵穆进屋看沈恒。

见他脸色仍是苍白如纸,因伤在了背上,还只能趴着,肯定不舒服,以致连在昏睡中,眉头都是皱着的。

赵穆薄唇就抿得更紧了,他真的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是兄长!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与季善说了一句:“嫂嫂,那我就先告辞了,还得赶着去见殿下。”,由季善送到门口后,急匆匆离开了。

余下季善折回床边,见沈恒嘴唇又开裂了,便倒了温水,又给他润起唇来。

一时大夫开好了方子,药也抓了来,路氏便亲自看着,给沈恒熬起药来,沈九林则催季善回房休息去,“老四有我守着,等待会儿药熬好了,我和你娘自会喂他吃的,老四媳妇你就放心吧。你这才生产完不久,身体还没彻底复原,一天天的还要带孩子,本来就够累了,我们不在这里时便罢了,既在这里,当然要替你分担才是。”

见季善要说话,又道:“况我们这么多人守着,也是白白浪费,倒不如今晚我们守着,明晚再换老四媳妇你,这总成了吧?”

季善拗不过他,只得道:“那我听爹的,等药来了,相公吃过后,我便回房歇息去。”

本来心里一直很不舒服的,这会儿总算好受了些。

等路氏端了才给沈恒熬好的药进来,季善接过,在沈九林和路氏的帮助下,喂沈恒都吃下后,便依言回了房里去。

槿哥儿早睡了,季善虽很想去看一看他,却怕扰了他的好梦,到底还是打消了念头。

只是躺下后,明明身体很疲惫,意识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一时恨一时痛的,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方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季善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她忙叫起杨柳来,“杨柳——”

待杨柳应声进来后,她忙又急声问道:“大爷怎么样了,醒过了吗?槿哥儿呢,这会儿在哪里?怎么不说早些叫醒我呢!”

杨柳见她饶是这会儿才醒,依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道:“大爷天快亮时,已经醒过一次了,吃了药后,很快又昏睡了过去,但脸色已经好多了,气息也不那么微弱了。老太太便让我别惊动了大奶奶,让大奶奶多睡一会儿。哥儿在屋里玩儿呢,我又叮嘱过奶娘了,今儿不能出咱们院门一步。”

季善听得沈恒已经醒过一次了,整个人方松懈了下来,道:“醒过了就好,那老太爷老太太岂不是守了大爷一夜呢?我得快点儿收拾好,去换二老才是,今儿槿哥儿就交给青梅和李妈妈了,你与她们说一声吧。”

等季善收拾好自己,又草草吃了早饭,便赶去了沈九林和路氏院里。

果见沈恒气色也比昨儿好了不少,沈九林与路氏瞧着也轻松了不少,但到底上了年纪,熬一整夜的代价便是二老瞧着都颇萎靡不振。

季善忙催了他们去睡觉,又吩咐了刘嫂子炖鸡汤、炖骨头汤,还要多加些补血益气收敛的药材。

罗晨曦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补品到了。

只男女有别,她不便进屋看沈恒,便只与季善在外间低声说话儿,“善善,师兄醒过了吗?昨晚没发热吧?”

“说是天亮时醒过一小会儿,吃了药便又昏睡了过去,可惜当时我不在。”季善低应,“不过气色已经比昨儿刚到家时好了不少,脉象也有力多了,想来很快就能彻底清醒了。”

罗晨曦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那就好,师兄此番大难不死,肯定有大福气在后头。”

又咒骂八皇子,“简直就跟逮谁咬谁的疯狗一样,师兄碍着他什么了?他有本事冲殿下、冲相公去,不然就冲定国公、皇后娘娘去啊,偏冲师兄一个小小的御史来,说到底还不是柿子捡软的捏!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倒要看看,他将来会落得什么下场!”

季善失笑,“你还真是亲师妹呢,宁愿歹徒冲自己的相公去,也不愿冲你师兄去,你师兄醒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没事儿,相公既有惊无险,咱们也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可是自己的,多划不来呀。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我们可还等不了十年,便一定能报仇,就像你才说的,他既连你师兄一个小小的御史都不肯放过,可见已是气急攻心,狗急跳墙了,自然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这般一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罗晨曦气鼓鼓道:“还是没能好受多少,想着就生气。把心思都用到正道阳谋上,大家堂堂正正的竞争不行吗,非要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净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就这样的货色,还敢妄想成为天下之主,百姓之主,简直就是做梦!”

季善道:“自来邪不胜正,他的妄想到头来定会落空,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对了晨曦,你都带了些什么补品来,我瞧着很不少,正好我和爹娘也跟着补补。”

罗晨曦忙道:“可以啊,人参燕窝阿胶鹿茸我都带了的,还有川贝当归什么的,除了师兄,你和沈伯父沈伯母也尽管吃,吃完了我又给你们送来。”

“那敢情好。”季善谢了她,又说了几句话,就听得里间传来沈恒微弱的声音,“爹……娘……谁在外面,要喝水……”

季善霎时又惊又喜,忙扔下一句:“晨曦你坐会儿啊,我等下出来。”

便小跑进了内室去。

果见沈恒已经醒了,无神的双眼在见到季善后,霎时有了几分光亮,哑着声音道:“善善,你还好吧?槿哥儿也还好吧?昨儿肯定把你吓坏了……”

季善忙嗔断了他,“先别说了,没听见你嗓子哑成什么样儿呢?晨曦——,劳你去外面给我叫一声,让人送粥和汤来。”

待外头罗晨曦“哎——”了一声,才忙倒了温水,喂沈恒喝起来。

沈恒喝了半杯水,觉得好受了些,见季善冷着脸不笑也不说话,只当她在生自己的气,毕竟好好儿的相公出门一趟,便挨了一刀,差点儿连命都丢了的让人抬回来,搁谁都得生气。

因拉了季善的手,赔笑道:“善善,我、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会那样不要命,我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再不让自己受伤,再不让你担心了,你就别恼我了,笑一个,好不好?”

季善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白到一半,想到对伤员得春风般温柔,忙又止住了。

扯出一个怕是比哭好看不到哪里的笑来,道:“我没恼你,我心痛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恼你?之所以不笑,你见过谁相公都受伤了,还笑得出来的?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谁愿意发生那样的事,谁愿意受伤流血,甚至危及自己的性命呢?那么长那么深一道伤口,流了那么多血,你当时一定痛的不得了,这几日也一定很难受吧,幸好老天保佑,有惊无险,不然可让我和爹娘,还有槿哥儿……”

话没说完,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

沈恒心里便越发愧疚了,片刻才低道:“我痛的只是身体罢了,善善你和爹娘痛的却是心,不但心痛,还要担惊受怕,还要辛辛苦苦的照顾我,往后我真的会保护好自己了……真的,我这次好了后就跟妹夫学射箭,我还要配那种袖箭,若有合适的火枪,也可以弄一把,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不说退敌,至少也要能自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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