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章 金陵第一钗(1 / 2)
这是宁致远第一次听着女生版的兰亭序,耳朵有些不适应,但不可否认李香君的乐感确实是绝佳,以宁大官人的半吊子水准没有听出什么错误,也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卞玉京虽是没有李香君那么强大的乐感,但作为归家院的头牌在这方面也不会弱到哪儿去,很快便将旋律熟记于心。
一上午的时间依稀就这么过去了,三人沿着秦淮走在回府的路上,脸上都带着悠然的神采。
“香君,是不是夫君昨晚对你太温柔了,要不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做出那么羞的动作出来。”宁大官人握着李香君的小手说道,女孩此时在看着秦淮河边缓缓行着的画舫,有着一种看破红尘的飘飘然,然后就被宁致远这话给打断了成仙的道路...
“啊...没什么啊,就是想这么做。”李香君有些恼怒道,再看向那些在船上花枝招展的女子,再也没有那种羽化登仙的感觉,心道自己错失了仙缘。
“那没事,本公子今晚好好招呼你就行了。”宁大官人呵呵笑着,也看向河中的船只,“不是有了青楼吗,怎么还会有着这些船舫。”
“那也是青楼吧,用柳妈妈的话说,这就是移动的青楼,来抢生意的,今天在这儿,没准过几天宁郎在浙江还能看见她们,是一群居无定所的女人。”柳如是说着这话语气中带着许多怜悯与同情,而柳妈妈说起这话时必然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群女人,要比在青楼那帮莺莺燕燕更值得同情。
宁致远听着这话内心无端有些沉重,有些事时有发生,悲剧也时常发生,但他想阻止,却又无力阻止。
“我们回去吧。”宁致远没了兴致,这是他来自后世的那种思想作祟,男女平等,在这个时代终究是笑话,那些所谓清流派复社党在谈论着为国为民的时候,却选择性忘记了在他们身旁斟酒服侍,任由他们揉捏的女子,她们有的也曾出身高贵,也曾幸福快乐,憧憬着未来,只是家逢巨变,流落风月。
他此时无端想起了在京城燕子楼或鸳鸯楼,那些在他看来十分庸俗的地方,却是更加生活着一群被迫庸俗的女子,为了生计而出卖着尊严和,一个女子,若是有机会选择天堂,会坠入地狱吗?宁致远不禁为自己以前的看法有些羞愧。
都是一群可怜人,没有谁比谁高雅,都是为了生存。
三人都有些沉闷地走着,护卫在跟着,就这么回到了府中,还是这流露着真情的庄户让人看着舒服,时间已近午时,宁大官人泡了澡,手中却是已经多了几份邀约。
李居林定在今晚的邀约还是应该去一下的,毕竟对方是一方父母官,宁致远不想太过独特,而且还多多少少有些李应的面子在,地点在...归家院。
还是这个地方,也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且不说现在归家院与媚香楼几乎成一体已经是秦淮河边十几座青楼中最红火名气最大的一处,与宁致远的关系也值得寻味,在这可是出了两个诰命夫人柳如是和李香君,宁致远他还记得上次见李居林为周道昌接风送行的时候,地点是在沉香阁,想必那儿是他惯用的地方,在不知不觉中,宁大官人才知道,他已经变了很多,有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却要被别人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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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宁大官人出门的时候,三个女孩和洛凝也是男装打扮跟着出门了,那紧绷曲线在宁致远看来却更加诱人,她们不是和宁致远去参加宴会,只是随意地逛逛,身边少不了亲卫的陪护,若是除了什么事,宁致远保不准会发疯。
本来李香君是不想带洛凝出来的,让她就在家看着两个丫头,但洛凝不已,两个小萝莉也不依,早上出门没带她也就罢了,谁让她还没醒呢,但是晚上怎么也要出门,商景薇和邢沅更是满心期待,不能出门的日子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太无趣了。
宁大官人现在出门真是一件麻烦事,动辄需要上百人的保护,明处暗处,防上加防,不可否认他很怕死,怕被别仇家憋屈的杀死,死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一直这么认为。
晚间的归家院与白天不能相提并论,尤其是今天这一场人为的盛会,金陵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和衙内全部都在,却是前所未有,以往宁致远参加这些宴会诗会,纵然自己有着天大的才名和屠杀数万百姓的阎王称号,也会遇到许多不善的目光和刁难,再或嫉妒,与之前相比,只是身上真真切切多了一个一品大员的称号,六部尚书之一,权势压人,果然好使。
当你强于一般人的时候,那你会被嫉妒,当你远远强于一般人的时候,会被别人狠狠嫉妒,当你凌驾于他们之上许多许多,别人就只剩下敬仰和讨好,因为已经没有评论的资格了。
这些敬畏或敬佩的目光宁致远看在眼里,他虽是不怎么在意,但能少点麻烦总是好的,也免不了有些不明显的虚荣心。
李居林看着从外面走来的宁致远,起身迎接,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这是一个少年英杰,他只能这么评价。
他这个地方官是最好当的,地方特殊,特别安全又舒适。从最开始宁致远进入他的视线的时候,他只当这是一个不切实际想造反的小毛头,借着施粥的方式招收了两千人在麾下,而名下有没有半点田产,这意图不要太明显?但他没有管,不是他宅心仁厚,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对方翻不了天,造反也是去西北,在金陵是找死,明军战斗力弱也不敢在都城造反啊!
只李居林后来似乎发现徐光启对这个小子态度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动了什么惜才之心,他便也乐意结个善缘,宁夏赴任的时候挑明了话题,还送了两百个兵痞,不听话是不听话,但能打仗啊。再然后,几个月的时间这小子就有了一个二品虚职,现在更是有了一品实权,让他怎么能不感慨世事无常。
当初招的那两千人是想干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有没有那回事都是这位少年一口说了算,但李居林相信,宁致远现在是脑子有泡才会想着造反,作为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之一,又如此得圣眷,还只有十八岁,前途...无量。
“李伯父,久违了。”宁致远轻笑着拱了拱手,然后也没有多余客气的话,因为这已经够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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