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生命贱(1 / 2)
红孩儿面有惭色,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道:“是啊,这是魔神蚩尤随身携带的十大至邪神器之一,且强行穿透护身金莲的护持,洞穿了菩萨的心脏,又岂是那么容易愈合的?老君虽使用大法力将那锥子从菩萨心脏中取了出来,功完后还不忘谆谆嘱咐,菩萨此伤业已伤及根本,非得休养个三五年,方能渐渐恢复元气。然而菩萨一心挂念你三藏军团的安危,担心我阿娘会手仗着玲珑芭蕉扇与你们为敌,便不顾老君的再三阻拦,执意要下界探查战况。”
“菩萨虽一意下界要为你们助阵,却也担心自己伤重如此,法力低微,若是强行动用武力,难免会牵动伤口,加重伤势,到时候非但帮不上你们的忙,还反而会成为你们的拖累。正踌躇间,她有幸遇到了下界执行任务回来的银角童子,听他无意中说起,因有求于三藏军团,被你们讹去了满瓶的发奋丹,心下甚是不平,耿耿于怀。”
“菩萨听言之下甚感兴趣,与他攀谈过后,更是得知了那所谓发奋丹的特性,心中十分欢喜,便与那童子一通讨价还价之后,用莲花池中的数块碧藕换得了他的一粒发奋丹。”
“听银角童子所言,那发奋丹虽功效强大,却是在短时间内以燃烧人体内的潜能为己用,不能持久,而且会引起很大的副作用。菩萨心挂你们安危,急切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立时服了,刹时便感觉体内真气充盈,伤势也好了大半,这才信心满满地带我下得兜率宫,前来助阵。”
“此番菩萨与我和阿娘争斗许久,发奋丹的功效过了,副作用发作起来,才有这般疼痛。菩萨,说到底终究是弟子该死,连累您这般苦痛,您要打要罚尽管招呼,千万莫要将弟子逐出门墙。”
说完,他便径直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住磕头,诚意恳恳,惹人哀怜。
见他这般痛哭,观音不由得睁开眼睛,幽然叹息道:“痴儿,是你自己要除我门墙,本尊可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放弃你,且你修业未成,需得随我回去南海勤加修行,方不失了你的广大前途。”
见观音居然还肯原谅自己,红孩儿眼中强忍的眼泪终于悄无声息地落下,他俯身在地,嚎啕大哭道:“菩萨慈悲,弟子那般地伤害于您,你居然还肯收留弟子,红孩儿铭感五内,纵然削骨剐身,也不敢再生出反叛之心。只是我阿娘身中玉面狐狸布下的禁咒,每日要受一时三刻血涌澎湃的苦痛折磨,需得由弟子带着前往天下狐族的驻地祈求万千狐族首领的原谅,方才能解得一半禁咒的功效,且我应允了她要将两件宝物重新归还给西海罗刹女国,若是随着菩萨回归南海,身不由己,非但完成不了阿娘心愿,且要眼看着她身受苦痛折磨,凄惨死去,这般忠孝不能两全,却让弟子如何分处啊?”
观音听了微微摆手,嗤笑道:“痴儿,你真以为入我门下,就无法顾及家人了么,你阿娘既已大彻大悟,了无牵挂,便由着她一同拜入我门下,又有何不可?而你既是本菩萨选定的人,只要不做那倒行逆施、残害生灵之事,便是身在他方,一样是我南海普陀山的好弟子。何况你本着一腔至真至孝之心,含污忍垢带着你阿娘拜访天下狐族的首领,寻求他们的原谅,为了阿娘的一桩心愿,以男儿之身犯险到那视男人为寇仇的罗刹女国还归那两件法力高强的宝物,这般地坚毅果敢,分外合乎本尊心意,就由着你去完成这两件要事,再回到我南海门下,心无挂碍地立身修行,又有何不可?红孩儿,你此去艰险,无论遇到多大的磨难,都要咬牙忍耐,莫失了内中本心,记住,你永远是我南海观世音的弟子,我普陀山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纵然等你千年万年,也要你做我的善财童子。”
听到这一番话语,红孩儿直感动得泪如泉涌,不住地下拜磕头道:“多谢菩萨,多谢菩萨成全,待事成之后,红孩儿必定回到普陀山誓死追随菩萨,再不敢生出半点离叛之心。”
观音闻言心头感动,身躯颤抖,气息微弱道:“好孩儿,这样就好,此刻我伤痛难忍,需得回到南海静心休养,你前途难测,千万小心在意,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把手一招,虚空中倏然闪现出一片灿烂的金光,在那光华盛处,一个身形伟岸、五官端庄、脸上似敷着一层金粉、手里持着狼牙棒的壮汉子悬立空中,双手抱拳向着观音请安。
观音微微一笑,绷紧的心弦也似放松开来,她双眼迷离,语声平缓道:“金头揭谛,我此刻有伤在身,就累你护送我回南海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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