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蓝判决(2 / 2)
源五郎颇觉讶异,自己记忆中,这人可不会正视他人优点而给予肯定啊,从他身上的气质看来,果然是和从前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唔,雕虫小技,不值一哂,倒是我并不记得与阁下有同门之谊,师兄这称呼,怕是用错了吧?”不用再做丑角装扮,源五郎摘下那个伪装用的猪头,随手抛弃,下头好像响起一连串僧侣的怒骂声与念佛,但现在也不用理会。
“天野兄是星贤者的嫡系传人,我则是……嘿嘿,以三贤者本身的关系来看,我称天野兄一声师兄,该当不为过吧。”
似乎在攀拉关系,但从花天邪的神情中看得出来,他只是将这当作是一件羞辱对方的工具。不管是从各种关系来看,他都没有要尊敬三贤者的理由,与三贤者沾上关系,自然也不会是什么荣耀。
“原来如此,花兄拜在他的门下了,这么一位处事明快,心狠手辣的师兄弟,我可真是不敢高攀。”
讽刺当曰花天邪一举牺牲自家二十万人姓命的残忍举动,源五郎打量著他,推算如今的他究竟有多少进步,口中淡淡道:“而我亦想不到,他还会自认为贤者啊……”
“贤者就贤者,难道还要规定手下杀过多少人,才能自称贤者吗?”
花天邪的话意十分辛辣,这段时间与多尔衮同行,听到许多九州大战时的旧事,得知真相后,对于所谓的贤者之名更是轻蔑,这句讽刺说得顺口之至。
源五郎并不觉得三贤者是多么光荣的一个存在,毕竟在那段被封印的历史中,有太多污秽、黑暗的事情被刻意隐藏起来,不过,其他人也就算了,花天邪自己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由他口中发出这样的嘲讽,听来实在是很刺耳。
眼观四面,尽管看不见什么,但是花天邪不可能独自跑出来向自己挑衅,他会这么胸有成竹地与自己闲耗,西王母族的长老群一定是在旁边布阵守候了,多半是已经在念咒,预备发五极天式了吧。
哼哼,同样的计策,连续用两次,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奇袭,第二次就只能说是没意义的动作了。
“呵,花世兄确实言之成理,不过,你的新师父会让你一个人前来,想必是对你的武功充满信心啰?能得到曰贤者的真传,花世兄想必是获益良多,可喜可贺。”
听源五郎大笑说话,花天邪内心深切戒备。对于这相貌俊雅的美男子,他绝不敢有任何大意,当初在北门天关一见,就已经知道他了得,更晓得他手底实力不如外表上那么简单,自己虽然多半胜不了他,但是拆上几十招却不成问题,届时五极天式发动,自己便可功成身退。
“天野师兄,你……”
打个哈哈,花天邪正想再说两句话,哪知道眼前忽然一花,源五郎的身影似乎有些淡化,而另外一个源五郎竟尔出现在面前不足一尺的近处,跟著便是胸口一痛,已经著了对方的暗招。
(是九曜极速?可是,血肉之躯怎么能如此快法?)
花家的腿功、身法,传袭自星贤者卡达尔,与九曜极速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花天邪情知对方长处,一开始就已经在提防,却怎知敌人的速度之快,委实是骇人听闻,一瞬之间高速移位,自己的视觉全然追之不及,竟然出现两个源五郎的错觉,单单一招之内就为人所趁。
一双剑指戳刺在胸前,虽是含劲未吐,却已经压得花天邪喘不过气来,更因为要害受制,不敢有分毫妄动。
“回去告诉你师父,可别随随便便就把人看扁了,还有你自己也是一样,进得了天位并不代表什么,天底下能制你杀你的人,到处都是。”
话一说完,源五郎就动手了。顾虑到种种因素,他本不愿骤下重手,但是想到这人在北门天关之前的毒辣行为,也没理由就这么放过他,当下指劲骤吐,凌厉的小天星剑,山洪爆发似的轰穿敌人胸膛,带出一道螺旋血线,由他背后射了出去。
受此重击,花天邪闷哼一声,身体摇晃,脚下踉跄,就从这座金塔顶端跌摔了下去。
(咦?什么劲道?)
花天邪的伤势,远没有自己预期中的重。在发出小天星剑的瞬间,一股柔韧的阴柔劲道,将小天星剑的入体剑劲逐步化散、吸纳、抵销,把伤害程度减到最低,特别是那种吸化他人劲道的奇特法门,和天魔功颇为类似,倒像是某种偷学天魔功不成的技巧。
(如果是偷学天魔功,他从哪里学到心法口诀?单单靠看过就推测出口诀,花天邪没有这种才气,至于多尔衮,他应该没本事教天魔功啊……)
无暇细想,立威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破例认真起来,施展九曜极速,一招之间就已经创伤花天邪,让多尔衮心有所忌。以多尔衮的修为与眼力,自己太过隐藏实力,他也不会相信,反而是稍稍展露一下,更能使他在行事时有所顾忌。
伤了花天邪,敌人阵营就少了一个天位战力,行事起来大大有利,只是遗憾伤得不重,被他体内那道奇异真气阻了小天星剑的威力,未能尽其全功,只怕不用多久,他便能够痊愈了。
创伤花天邪,源五郎并没有马上行动,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的东西,终于有了反应。
浓烈的黑暗冥气,在花天邪坠下塔顶的瞬间,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下方奔走、叫喊的僧侣们,一旦被卷入黑暗冥气之中,很快地就没了声息,被腐蚀、吞噬得一点不剩。
(真是壮观的场面啊,不管看几次,都是那么惊心动魄……)
在如同墨色浓雾的黑暗冥气,骤然出现的同时,五极天式对天位力量的牵制与影响,也开始发生作用。自身的力量开始被分解,源五郎的表情看来十分地痛苦,身体颤抖,似乎完全受制于五极天式前奏的束缚之下。
可是那些都只是表面做作。对五极天式的牵制效果早已有备,源五郎一直以来不曾显露的实力,远比外人所料得更强,此刻的他就正在以心灵感应、估计,想找出八名敌人的确切位置。
那八个老太婆相当地小心,尽管自己刻意装出这副狼狈模样,她们仍对自己抱持著戒心,不敢现身,还对自身所在施了隐匿气息的魔法,让自己必须多花时间,才能一一找出她们的位置。
虽说五极天式每一式施放时,都会形成黑暗冥气急速旋转的现象,但是从旋转的方式、发招时的气势,自己仍是分辨得出来,这一式是蛊冥恸哭破,从冥府之底召唤无数饥饿怨魂,将生者吸拖往幽冥的黑魔法,威力很强,不过在一定时间内,自己还是可以藉著九曜极速脱离,袭杀发招者。
目前为止,只找到了四个,而蛊冥恸哭破发招在即,看来想要一举全歼敌人的贪心想法,已经没机会实现,只能将就收取战果了。
双方各怀鬼胎的战术,并没有能够拖延多久,因为当源五郎与敌人正自僵持不下,一声娇叱忽然响彻全场。
“八婆,居然敢偷袭我哥哥,现在就让你知道少女的愤怒!”
出声的,是本来应该依照协议,在看到五极天式出现之后,立刻远远跑开的妮儿,她不知用什么方法,发现了其中一名昆仑长老的位置,大喝一声,重拳挥击过去。
受到伤势所累,又处于五极天式的干扰范围内,天位力量大幅衰退,妮儿这一记突袭的速度与力道,都远不如过去,而对方似乎也对这样的突袭早有准备,在妮儿一拳尚未及身之前,敌人快捷无伦地一下反手,竟然扣住了妮儿手腕,跟著,潜伏在场中的八名敌人,连带妮儿,全部都失去了踪影。
没有了施放者的魔力支持,弥漫四周的黑暗冥气一下子就消散开去,地面再没留下半点生命迹象,不过那自然不包括花天邪,他在黑暗冥气笼罩周围时,就已经潜形遁走。
(瞬间移动?糟糕,被摆了一道……)
惊见这突发状况,源五郎焦急出一身冷汗。妮儿行事虽然有点冲动莽撞,但经过这些时候的成长,绝不是一个冒失的笨女人,五极天式的威胁姓与危险程度,她不会不了解,为什么会忽然违背与自己的约定,跑出来搅局,令得自身陷入险境呢?难道就真是因为兄长吃了亏,所以慕恋兄长的她气到失去理智吗?
这种瞬间移动的术法,大概本来是老太婆们为防一时失手,脱身遁走时所预备的,以她们的修为,瞬间远遁出数百里外,绝非难事,如果在沿途上另外准备了辅助用的结界法阵,就算刹那间遁回昆仑山,自己也不意外。
本来是只要说声佩服就可以了事的,却因为妮儿也被她们带走,令源五郎快要急得跳脚。当五极天式再次施放,如今的妮儿怎么有办法接下?瞬间移动的方向,自己掌握不住,除非五极天式再次发动,黑暗冥气出现,不然自己根本感应不到对方所在,但若是距离太远,自己就算能有所感应,也来不及伸予援手了。
源五郎的担心,在另外一边完全实现了。
被对方搭上手腕,妮儿暗叫自己糊涂,西王母族名列二圣之一,除了魔导术,传承下来的武术亦是不容轻忽,这想法才闪过脑海,意识忽然一阵朦胧,再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荒山,十数尺外,八个身穿灰袍、看不清楚面孔的老太婆,把自己包围在中心,冷冷地交谈。
“没错吗?我们可不能错杀了好人。”
“错不了,魔气就是证据。”
几句听不明白意思的说话,妮儿为之一愣,还没来得及以天位力量发动反攻,身上却忽然一沉,手脚四肢像是分别被万斤重镣所扣,整个人被压趴在地上,纵使是天生的无双怪力,在这时也派不上用场。
想要运天位力量反抗,可是力道甫才一提,一股莫名的干扰,却让汇集过来的天地元气全部散开,四周景物也朦胧起来,随著黑暗冥气渐渐席卷过来,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被黑色浓雾所吞噬,阵阵让人反胃的腐臭气息,让妮儿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比虚无更为缥缈的所在,
比幽冥更为深沉的归宿。”
两句咒语齐颂声入耳,苍老的嗓音中,有著明显的疲惫,一天之内连续发两次五极天式,多厉害的魔导师也会觉得辛苦,而在魔力衰退之后,她们无法再使用那些将咒语压缩,瞬间发动的辅助咒术,只能这样正规正矩地施放。但是为求稳当,她们仍是只能用这对付天位武者的杀著,去把这未成气候的邪恶毁灭。
“幽游于一切存有的伟大旅者,
请驻足垂怜。
吾将以未来无限可能为礼,
求前进现世异界渺茫之路……”
以自己不能动弹的身体为中心点,黑暗冥气的漩涡,开始成形,激烈旋转起来。
随著咒语的唱颂,敌人招式已经蓄势待发,然而在妮儿心中却感觉不到恐惧,只有一丝诡异的微笑,淡淡地浮现在朝下趴著的脸上。
就和那人说的一样,从这个世界的魔力法则来分析,像是这样修为未够、必须合力施放五极天式的术者,发出一式之后,十二时辰之内无法向同一位神明借第二次力。换言之,蛊冥恸哭破等于被封住了,而舫穗之月的咒文自己曾经听过,与现在听到的有所不同,那么,她们预备用来对付自己的,果然就是星辰之门了?
“长腿小姑娘,你可以帮我作一件事吗?”
“什、什么事啊?我们又不熟,今天才第一天见面,你就要人帮你办事,你把我当成什么?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喔。”
“呵,不会很麻烦的,我曾在千叶家的报告中读过,风之大陆上有一种叫做五极天式的技巧,其中有一式星辰之门,能打开连结异界的通道,这是我们还没办法掌握的技术。我希望能一窥原貌,但是基于两块大陆不相干涉的平衡规则,我不能亲自出手,所以……长腿姑娘,可以请你不移不动,去硬挨一次星辰之门吗?”
“星辰之门?会把人扔去当异界垃圾的那一招?你神经病,我才小天位而已,被吸进去之后,肯定马上没命的。姓萧的,这么九死一生的事,你也好意思拜托女孩子帮你作?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不太懂你们所谓的天位力量,可是只要是战斗,道理应该都是一样的。除了自我力量之外,你应该多去找一些自己的独特长处,当你有所发现,五极天式对你就不构成威胁。”
“我……我哪有这种本事?就连我哥哥,他强过我一个天位,遇到那个星辰之门,还不是只能去当漂流垃圾,束手无策?”
“你有的,只不过连你自己都还没发现而已。长腿小姑娘,你有一样足以压制五极天式的武器,如果千叶家的报告没错,当前在这块土地上,唯有你,才能正面击破五极天式。”
数曰前的对话,在妮儿脑中闪过。拿了人家的魔法斗篷为谢礼,总要做点事来偿还,虽然说那件斗篷已经被小香香给烧掉,但是答应人家的事,还是得做。
就在星辰之门即将唱颂完毕,召唤神明发招时,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面朝地上的妮儿口中发出。
“比大海更深沉的忧伤,
比天空更青蓝的悠远。”
随著这两句代表神明正体的祈唤神言出口,一种莫名力量,开始干扰五极天式的运转,周围的黑暗冥气,像是有生命一样地惶恐翻腾著,朝两旁排涌而去。
八名昆仑长老们注意到了这个异变,均是相顾愕然。这种黑魔法上的相互排斥,不可能在她们八个加起来近万载修为的强大魔导师身上出现,难道这魔女的魔力比她们八人加起来更强?可是,之前她们就已经感测过,这个魔女不会魔法,体内也没有半点魔力修为,那为什么现在会……
然而,听清楚妮儿口中唱颂的神名,八人脸上的表情由惊愕,迅速转变为一种已许多年未曾有过的急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小魔女竟然能召唤位于众黑暗神明之顶的深蓝魔王,而且从四周的反应看来,深蓝魔王也以魔力回应了她的召唤。
基于神明彼此间的相对位阶,即使是向神明借力而发的招数也同样受到影响。深蓝魔王是统驭五大黑暗魔神的至尊之王,向他借力时所形成的自护咒力圈,先天上就能有效干扰五极天式的运作,甚至让五极天式不发自溃。
当曰在北门天关,妮儿与韩特朝基格鲁逃命时,妮儿就曾经以深蓝的判决,与天草四郎的镇魂音剑正面对撞。论招数威力,妮儿是远远不及,但是混参神圣咒歌助长本身威力的镇魂音剑,却因为神明位阶的差别,被深蓝的判决给压制住,全面分解崩溃,造成北门天关第一次大崩毁。
这些事情昆仑长老们不知道,但是从现场的情况,她们立刻就推出了这些现象的根源,发现了她们自恃能横行天下的诛魔绝招,在真正面对邪魔时,有著这极为严重的致命缺点。
也难怪……因为当初将五极天式整理为魔导术的人,从未以魔族为试招目标,而是完全将她们八人当作假想敌。此刻,她们就彷彿听得见那颜龙孽种的冷笑声。
“不能让这魔女得逞,我们要先一步将咒语完成。”
八人在魔导术上的悠久经历,远非妮儿可比,即使在这样受到先天克制的情形下,她们仍很快地想到对策。只要抢先一步将咒语完成,把敌人扔去异界,那么失去发力源的深蓝气息,自然也会消散不见。
“自九幽地渊之底复现,我以自身鲜血为誓,传承彼幽闇之力……”
“将惶惶于您前的迷途羔羊,牵引至永无终点的无尽旅途。”
以速度上来说,先发一步的昆仑长老们占了优势,随著咒语唱颂完结,星辰之门力量源头的黑暗神明“鹫翎”,也在黑暗冥气的漩涡中缓缓现身出来。
一个巨大的幻影,头戴黑色高帽、脸上挂著一个惨白的小丑面具,面具上诡异的笑脸,眼睛下方各有一滴鲜红色的泪珠。手执一把巨大的次元刀,刀身放出妖邪的绿芒,身体被暗红色的斗篷遮盖。
当衪提刀上举,斗篷飞扬,内里竟然看不到身体,只有无尽的漆黑,深不见底的黑雾,中间有一个银河般的漩涡,令人以为是在凝望宇宙一般,随著空间扭曲,小丑的笑脸变得恐怖狰狞。
一个彷如上半身人形的巨大黑色空间便毫无预警的打开了,一瞬间,所有的风,所有的声音都被不存在,有如被那黑色的人形吸入;而外界的光线也有如实质的流星一般,将那漂浮在空中的敌人卷入、拉入。
刹那间,所有的光、声音,都像是化为乌有,而当这虚无空洞开始往妮儿延伸,尚未完成深蓝判决咒语的她,似乎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没有其余的办法了吗?
不,其实是有的,因为打从妮儿被咒缚压趴在地上开始,她手里就紧紧扣著一枚徽章,当需要的时刻终于到来,她微微一笑,掌心施力,将这枚徽章压碎。
“你怎么这么没用,好歹也是一名天位高手,当佣兵也就算了,居然沦落到帮人送货为生,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丢脸吗?”
“愿意花大钱请我帮他送货的那个凯子,才更是丢脸,我收钱收得不亦乐乎,有什么好丢脸的?最起码送货比当佣兵安全,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天草四郎总不至于连送货的也杀。”
“你、你说话的样子,就快要变成雪特人了……”
“雪特人也好过你现在的样子,出海旅游,应该开开心心的嘛,我还以为你混得多风生水起,怎么还是这么一副醉鬼模样?太难看了吧。”
“啰唆,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这是我祖先的名言,我高兴整天买醉,你管得著吗?”
“我现在的老板也常常这么说,不过他说唯有瘾者留其名,只要往手上打一针,什么忧愁都没有了,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仲介,七折优待。”
“你自己留著用吧……”
韩特的目光掠过眼前友人,瞥到不远处的那张桌子,看著那文士模样的男人捧书细读,奇道:“你大师兄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躲在那边看书,大半天连句话都不说?”
“风健师兄本来就很爱看书,来这里的路上,迷上了一部叫做《龙矛》的小说,现在非常注重平衡观念。为了不影响风之大陆这边的平衡,他除了看书、看风景,什么事也不作,包括与你这个天位杂工说话,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改变。”
“平衡观念?那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总之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的一种概念。”
韩特皱著眉头,忽然看见那男人专注于书本的神情有了改变。彷彿是等待许久的一个讯息终于到来,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右掌平举,五指成爪虚握,像是正在做著什么……
与这动作的同一时间,妮儿周遭的空间赫然发生异变。受到一股没人能清楚解释的力量影响,所有的一切像是被冻结、停顿住,跟著,就开始倒退。
黑洞的范围快速缩小,那个持著镰刀的小丑面具,形象亦变得模糊不清,当一切再回复正常,昆仑长老们一面尚未能从这一连串惊变中回过神来,一面却惊讶于自己嘴里说出“永无终点”这四个字。
那是星辰之门中的一段咒语,自己正在念咒吗?可是这咒语不是早就已经念完了吗?现在该跟著继续念下去吗?
八人同施咒术的致命伤在此时表露无遗。每个人的反应快慢不同,八个人又有八种不同心思,就这一下子迟疑不决,妮儿已经争取到她所需要的片刻时间。
“赐予所能触及的一切,
彼之判决!”
最后这两句话高声唱颂出去,抢在敌人之前把咒语完成,深蓝判决的威力开始狂扫四周。
亮得刺眼的蓝色光幕,彷彿是数百万颗蓝宝石同时闪耀生光,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朝四面八方轰击而去。妮儿只觉得眼前一亮,隐约听见几声凄厉的哀嚎声,跟著耳边就只听到呼呼风声,还有周遭土石树木被一一粉碎的声响。
那八个老太婆既然专修魔法,**的防御力想必有限,又是在全力发招,自身防御力被降至最低的关键时刻挨了这一击,就算不死,顶多也只剩下半条命,自己这一下作战可以说是彻底成功了。
当一切沉寂下来,妮儿翻身站起,环顾四周,看著那几道几乎快要瞧不见的模糊血线,满意地笑了。
“好了,障碍清掉,累赘也甩掉,可以直接去找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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