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幸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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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里明媚的春光下。

腓特烈皇储和格鲁森爵士、“血王子”卡尔,自己的姐夫巴登大公弗雷德里希,以及自己的表侄卡尔-奥古斯特王子正一起聊天。

腓特烈皇储的新经济政策实施两周以来,在普鲁士推行还算顺利,但是出了普鲁士,在德意志帝国其他大大小小的王国、大公国、公国、亲王国的推进速度,并不如腓特烈皇储和赫尔曼的意愿。

究其原因,这要怪到德意志帝国的体制问题,根据1871年的《德意志帝国宪法》的规定,德意志帝国是一个联邦制国家,各邦国把军事、外交、税收、刑法权力交给帝国政府(南德四邦还保留外交与军事权力),只保留教育、卫生和地方行政等权力。

而皇储要推进的新经济政策,其实更多的要涉及地方行政,如果德意志的邦国们不支持,出了普鲁士,皇储的经济政策就进行不下去。

坦率的说,德意志帝国实际上是在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者的爱国热情下,被强行聚拢到一起的联盟,在外交和军事方面,目前各个邦国还能做到一致对外,但是在经济、文化和宗教上,很多邦国和帝国,或者说跟普鲁士并不能共进退。

最显著的例子,帝国联邦议会中的58席,普鲁士占有了17席,第二大邦巴伐利亚占有6席,萨克森占有4席、符腾堡占有4席,其余二十来个小邦和自治城市只有一两席。

而否决一项议案只需14票,如果皇储的决定如果让其他邦国不满,分分钟就会否决皇储的议案。

一战的失败,某种程度上也是输在各个邦国的国王和大公们手里,所以一战后普鲁士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借助革命的浪潮摧毁了这些邦国,成立了真正意义上的有中央政府集权的魏玛共和国。

在腓特烈皇储和格鲁森爵士的构想中,帝国不可能用革命的这种极端手段去摧毁封建的邦国,以强行推进中央集权制,只能用更加温和的经济手段,去潜移默化的影响邦国,在强大的经济利益诱惑和捆绑下,最终让各个邦国再次交出,本应该归到中央政府的外交、军事、经济、教育、卫生等重要的权利。

把一堆沙子(各个邦国),掺上水(德意志的国家思想)和上水泥(共同的经济利益),通过搅拌(思想和经济的融合),最终变成坚硬的混凝土(新德国)。这就是皇储实行新经济政策的最终目的,同样也是格鲁森爵士和乔伊的共同目标。

基于上述理念,即便各个邦国冷面相待,皇储也必须笑脸相迎,一方面是基于整个国家思维考虑,不能普鲁士自己闷头搞自己的一摊,如果真这么做了,无论成功与否,最终只能是邦国之间离心离德;另一方面,皇储需要在这些邦国里面找到一个样板,树立一个跟着普鲁士共同建设新德国,有肉吃,有巨大经济好处的邦国样板。

关键的是时候,总是母亲会出面帮自己的儿子。奥古斯塔皇后听到皇储的难处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回了一趟自己的娘家,找到了自己的侄子卡尔-亚历山大大公。

皇后将情况一说之后,萨克森-魏玛-艾森纳赫大公国成为第一个跳出来明确支持皇储新经济政策的邦国。

其实,即便奥古斯塔皇后不出面,卡尔-亚历山大大公也会帮助自己的表兄腓特烈皇储,因为卡尔-亚历山大大公是魏玛共济会的保护人,而腓特烈皇储跟他的先祖腓特烈大帝一样,是柏林共济会的保护人,而格鲁森爵士是马格德堡共济会的保护人。

就如默克先生是自由汉萨联盟的共济会保护人一样,自由汉萨联盟早早的表态支持皇储的新经济政策。

即便做为新教共济会的一员,皇储早早的就知道卡尔-亚历山大大公会支持自己,但是对于母亲没有跟自己商量,就径直回了娘家,要求萨克森-魏玛-艾森纳赫大公国出面支持自己这件事,还是心存感激的。稍早一些的时候,特意带着维多利亚皇储妃,去了一趟皇宫,专程拜谢自己的母亲。

巴登大公弗里德里希,做为德意志帝国历史上最聪明的大公,当然知道如何支持自己小舅子的工作,在几人的一番详谈之后,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在巴登大公国实行皇储的新经济政策。

腓特烈皇储最近是幸福的,复出后终于可以实践自己的自由主义理想,而且自己的理想还有大把的朋友们在支持,工作虽然艰辛,但是有朋友和家人支持的前行路上,自己感到的只有幸福。

1879年4月末,太子宫与夏洛腾堡宫的关系与一个月前,已经大不一样。温情替代了冰冷,欢笑替代了嘲讽,家的概念重新被建立,所有人在重新感受到家人之间的温暖后,也都倍加珍惜这段时光。

维都利亚皇储妃在明媚的复活节阳光下,感到的是幸福,虽然自己的三儿子大前年早逝的阴影还未彻底散去,但是月初与大儿子一次交心的沟通后,威廉现在明显的愿意跟自己多说话了,多少也能听进自己的意见,而这在一个月之前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一个月前,维多利亚皇储妃只觉得自己失去了三儿子之后,看着与自己日渐冷漠和疏远的威廉,知道自己也将失去了大儿子,当自己最小的儿子突然染上急病,也将离自己而去的时候,皇储妃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

只觉得德国的云比英国更灰暗和低沉,柏林的空气比伦敦的雾能加难以呼吸。

自从1858年1月嫁到德国后,在这21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那天的日子像1879年3月这么难熬,皇储妃看着被病痛不断折磨的小儿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也想陪着自己的儿子去了。

在皇储妃向上帝不停的祈祷,愿意为了乔伊的康复付出一切的时候,自己的乔乔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随后一切的一切都在皇储妃眼中明亮起来。

当自己听从乔乔的建议,不在抱着执拗的政治态度看待任何事情的时候,开始重新从家与家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本紧张的婆媳关系、父子、母子关系也渐渐解冻甚至柔软起来。

甚至为了实践当初向上帝祈祷乔伊康复时所许下的承诺,维多利亚皇储一改多年以来的习惯,开始主动的向柏林的社交圈子里的德国贵妇们示好,不再针对普鲁士的传统价值做出尖锐的批评,即便有意见也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并且尽可能的收起以往的,在自己德国亲戚面前的英伦优越感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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