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清风书院(1 / 2)
车马定在未时出发,若依和水辛忙着收拾东西,竹朗和追风在外检查车马。只有朱赫瑀和竹然是闲着的。昨夜朱赫瑀应该是满意非常,早上起来脾气很好。两人一齐用的早膳,用过早膳后,离出发还有半日功夫,朱赫瑀便安排了车马带竹然去了衮州郡著名书院。走到门口,便听到孩子们朗朗上口的读书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进入屋中时,孩子们倒不念书了,先生改为默写前日所学内容。屋子里安静非常,毛笔点墨的声音听的十分清楚。屋内放置十七个桌案,学生的桌案横、纵都为四个,分出三排过道。授课先生的桌案较学生稍大些,在屋中正前方放置。
屋中的孩子全都在低头书写着孔子语录,朱赫瑀在过道上边走边低头看孩子们的书写情况,走到一处停下,俯身握着男孩的小手,慢慢在纸上书写。竹然看他写的不是行草,而是工整的楷书,心中确实佩服,他的字十分俊秀。
“何为恕?如心为恕,将心比心为恕。”竹然听着朱赫瑀正耐心的给男孩讲解,原来男孩将这个“恕”字忘了。
恕,如心为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皇子的朱赫瑀必是熟读过儒家经典,可是对自己,他却是没有做到这个恕字。这样想着,抬头,正看见朱赫瑀摸着男孩的脑袋,问他:“可记住了?”男孩使劲点了点头,他看后,会心一笑。这样的笑,在他脸上真的很难看到,竹然心中有一瞬是动摇了的,他如果作为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也会如此么?
回过神来,不再去想。往室内东墙方向移去,因有一幅题诗山水画作挂在墙上,笔法大气,虽在左下角也刻有印章,但未经时光濯洗,应是近几年新作。印章上的字迹是浩杰之印。
朱赫瑀走到竹然身边,因屋中有孩子和先生,对她是十分规矩的,丝毫不露只有两人时的不正经相。“浩杰之印。”见竹然眼睛正落在印章处,他倒是将字念了出来。
授教先生是典型的迂直文人,即使知道朱赫瑀贵为亲王,也丝毫不给其面子。从朱赫瑀和竹然两人进屋非但没有行礼,反倒几次想将两人赶出屋去。此时听到朱赫瑀说浩杰之印,才走了过来。
“王爷觉得此作如何?”
衮州郡一代大儒冯立松,朱赫瑀不能不晓。在府衙时吴益民听朱赫瑀有意来这清风书院时,就曾向朱赫瑀求情,说冯立松为人向来刚直,如若有什么冒犯了王爷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朱赫瑀如此有政治谋略之人,又怎会和一个书生计较,何况不慕权贵者历来被人钦佩。
朱赫瑀道:“上者,次之;中着,有余。”
“哦?老朽愿闻其详。”冯立松反倒来了兴致,此作实属上上佳作,是这书院开张日时挚友董浩杰赠予的。
“之所以如此说,只因为一点,”朱赫瑀手指画中远山,继续道:“作画讲究凝神聚气,一气呵成被人称赞。可此画却出自两人之手。”
冯立松神情一凛,半晌才道:“是也,是也,瑞新亲王如此文治武功,当真令老朽佩服。”说完向朱赫瑀作揖,然后整个人竟像丢了魂似的蹒跚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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