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圆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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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和春兰呢?”

夜千泽浅笑,“我相信我娘子能办到的。”

寒初蓝身子放软,靠在他的怀里,心疼他在自己的家里,都不敢相信任何人,知道是那场大火留给他的阴影。她心疼地包住了他圈着她腰肢的手,轻轻地说道:“千泽,总有一天,我们身边的人,都是值得我们信任的!”

“我娘子那么聪明,都猜出来了,何必再问。”夜千泽在爱妻变脸之前,爱怜地又亲了她一记,低柔地把她圈紧在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就算这是我的家,可我不能相信那些人。这些人,是我安排来的,让周妃吩咐管家一声,他们便成了我们长风苑的人。”

“夜千泽!”

“关上门就可以亲了?”

夜千泽笑着把她一搂,娇软的身躯就落入他的怀里,他不客气地低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记,寒初蓝用力地推着他,“门都没关,你能正经一点吗?”

寒初蓝说了一句,在这些人起来后,她便把夜千泽拉进屋里,一进屋里就问着:“都是你安排的吧?”

“都起来吧。”

于是她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夜千泽安排进来的。

是小五和小七。

寒初蓝顿住脚步,望望向自己行礼的二男八女,又看看身边的男人,没有看到他眼里的不悦,再看那十个行礼的人,女的都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穿着丫环的衣服,男的,她认识。

一进长风苑,便见八女二男迎出来,向夜千泽和寒初蓝恭恭敬敬地行礼。

“见过世子,世子妃。”

……

夜千泽向周妃说了一声,就带着寒初蓝离开。

“嗯。”

“那咱们快走吧。”

“皇上走了,就自由了,想走便走,还想吃的可以留下来吃到今天晚上。”

“那我们走吧。”夜千泽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寒初蓝也不喜欢,一边让他拉着离座,一边问着:“可以走了?”

寒初蓝摇头。

夜千泽等到寒初蓝进来,问她:“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吃?”

少帝一走,朝阳宫就恢复了嘈杂。

夜无极说了一句,扭头在奴才们的簇拥下离开了朝阳宫。

“但她也没有过份失礼。”

“皇上,这个世子妃真的很不懂规矩。”

望着那抹娇俏的身影没入殿中,夜无极眸子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谁知道夜无极在这个时候转身,说一声:“平身吧。”那个吧字还没有落地,瞧见寒初蓝自己站爬起来了,顿时脸色又是一阴,可是寒初蓝已经没有留意他了,拉抱起夜君瑜就急急地往大殿里钻去。

夜无极一走,寒初蓝就赶紧爬起来。

莫名其妙!

“你绝对不仅仅会写自己的名字!像舅父一样,深不可测,怪不得……”夜无极说到这里便停顿下来,锐利的眼神把寒初蓝的脸皮都扒了一层下来,才越过了寒初蓝大步离去。

心里腹诽了一圈之后,寒初蓝才抬起头望着夜无极。

寒初蓝有点跟不上夜无极的心思变动,这个少帝比她还小两岁呢,怎么觉得他比她还要成熟?唉,这当皇帝的,果真一个比一个难捉摸。

呃?

夜无极忽然说了一句。

“抬起头来!”

夜无极又是一顿,觉得她这句话有点深奥,但又相当的浅显,一听便能明白,也非常的有道理。

“人,只要四肢健全,肯努力,就不会饿着,就不会穷。谁的事业不是靠着自己闯出来的?不过,在你们这里,得需要政治和平。”朝廷要是压榨百姓,就算再努力,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嫂嫂在乡下听说种了很多菜来卖,的确可以赚钱。”夜无极这一句不知道是褒是贬。

年纪太轻,无法理解。

不过他没有享受到这种家庭温暖,因为他还没有真正的家室。

细细地想想,觉得她的话貌似也是对的。

夜无极沉默。

“妻子在家里孝敬公婆,照顾子女,打理家务事,准备着热腾腾的饭菜等着相公归来,相公一回来就能享受到家庭温暖,妻子付出的并不比相公少,为什么就要被相公颐指气使?再说了,妻子也可以赚钱。”

“相公在外面挣钱养家,回到家里怎么就不能对妻子颐指气使了?”

寒初蓝在心里腹诽着,这个少帝就是个偷听狂,专喜欢听别人说话。脸上还是一片的谨慎,答着:“不敢!”

“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如何说出刚才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嫂嫂可是把朕都打进了坏男人之中。”

少帝年轻,但心思难测。

寒初蓝谨慎地应着。

“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的。”

夜无极忽然问着。

“嫂嫂识字吗?”

还有她刚才那一番夫妻相处论,与众不同。她好像很排斥当相公的在妻子面前一副大爷们的嘴脸。而在妻子面前是大爷们嘴脸的男人,天下间比比皆是,连他都一样。他没有皇后,只有几位低级的宫妃,在那些宫妃面前,他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妻子。将来就算有了皇后,他也会想怎样就怎样,会要求皇后绝对的臣服自己,以自己为天为地,从来就没想到过夫妻是平等的。

她,姿色尚可,堪称绝美,如果能再盛装一番,能让他的后宫佳丽都黯然失色。她,不懂规矩又是事实,可她的不懂规矩又不会让人觉得她粗俗。反正,他觉得她应该是个特别的女子,否则他那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舅父不可能瞧得上她。但,他还没有找出她的特别在哪里?

夜无极没有马上叫她平身,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眼前这个女子,刚才舅父的话,别人或许没有猜出来,他却猜到了。能让舅父触手难及的女子,便是别人之妻。舅父喜欢昊哥哥的世子妃,眼前这个小小的农家女。

她连忙跟着小叔子一起向夜无极行礼。

寒初蓝这才记起了电视里演的,不管在什么时候,在哪里遇到皇上,都得跪下行礼。

瞧,两三岁的孩子都比寒初蓝反应快。

“也不是,哦,我明白了,理解的,理解的。”寒初蓝以为夜无极也是出来解手的,笑了起来。拉着夜君瑜就想走,夜君瑜却急急地扑跪下地,稚气的声音响起:“皇上吉祥。”

夜无极似笑非笑地反问着:“朕不能出来吗?”

她连忙站直身子,不是本能地向夜无极行礼,而是不好意思地对夜无极笑笑,说道:“皇上,你怎么出来了?”

是皇上!

视线一斜,寒初蓝就瞄到了身边不远处那抹明黄色。

弯着腰解释给小叔子说着大道理的寒初蓝忽然停止说下去,小叔子才两三岁,不会说出俱内两个字,而且刚刚那句问话叫的是“昊哥哥”。

“也不是俱内,世子哥哥和嫂嫂是夫妻嘛,夫妻就是平等的,没有尊卑贵贱之分,那些觉得自己是相公,就可以对妻子颐指气使,不把妻子当一回事,认为妻子永远要屈于自己之下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你世子哥哥是个好男人,不会那样对嫂嫂的。所以嫂嫂和你世子哥哥是相互尊重,相互信任……”

“昊哥哥俱内?”

寒初蓝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着:“有嫂嫂在,你世子哥哥绝对不敢生气。”

母妃告诉过他,不要随便去长风苑打扰世子哥哥和嫂嫂。

小家伙稚声稚气地答着。

“世子哥哥会生气的。”

朝阳宫的正殿外面是空荡荡的,像个广场一般,没什么好玩的。寒初蓝弯下腰去对小叔子说道:“瑜儿听话,皇上还在殿里呢,咱们不回去不太好。再说了,嫂嫂也不熟悉这里,不知道带你去哪里玩。这样吧,等回家了,嫂嫂再带你去玩如何?”

夜君瑜小手紧拉着寒初蓝的两根手指摇晃着,请求寒初蓝带他去玩。

“嫂嫂,瑜儿要玩。”

等到小家伙撒完了尿出来,小家伙就不肯再回到大殿中,非要寒初蓝带着她到处玩耍,而夜锦英早就不见踪影,应该是方便完了就走了。

在夜锦英的指引下,寒初蓝带着小叔子去解了手。

她和夜千泽是堂姐弟,接触的次数却少之又少。哪怕两个人在皇祖母面前都不受宠,可夜千泽是嫡出长子,又是两国皇孙,再不得宠也比她这个庶女高贵,嫡庶之分就如同贫贱之分。庶出的在嫡出的面前,始终低了一等。

夜锦英不说话。

“千泽很念旧的。谁对他好,他都记在心头。”

寒初蓝觉得夜锦英就像最初的自己,她初来异世,也是淡淡冷冷的,特别喜欢用冷冷的眼神剜着夜千泽,喜欢用冷冷的话语讽刺着夜千泽。其实她的内心是很热情的,属于外冷内热的人。

锦英还是淡淡地说着话。

“难得君昊还记得我这个姐姐。”

成功地和夜锦英近距离接触的寒初蓝拉着小叔子跟着夜锦英走,嘴里笑着,“我听千泽说过,你是他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了。”

“姐姐,叫我初蓝吧。”

夜锦英看一眼夜君瑜,自己都憋得太久了,要不是两宫太后离开,她还要继续憋下去,夜君瑜不过两三岁的小孩子,憋不住很正常,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世子妃请随我来。”

“锦英姐姐,瑜儿想去尿尿,我对宫里不熟,你能带我们叔嫂去吗?谢谢了。”

夜君瑜仰脸,望着自己的嫂嫂,听不明白嫂嫂那句话的意思。

“锦英姐姐别叫我世子妃了,我叫寒初蓝,姐姐叫我初蓝吧。”寒初蓝自来熟地介绍着自己,放下了小叔子,摸摸小叔子的头,说道:“瑜儿,你要减肥了。”

听到有人叫唤自己,夜锦英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到是寒初蓝在叫自己,她的眼神略略地闪烁了一下,仅是一下,便恢复原先的淡冷,望着寒初蓝抱着夜君瑜跑过来,等寒初蓝走近了,她才淡淡地问着:“世子妃是在叫锦英吗?”

寒初蓝一边跑,一边叫着夜锦英。

“大郡主,大郡主。”

寒初蓝出了大殿,四处张望着,寻找夜锦英的身影,还好夜锦英的影子还没有消失,她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一把抱起小叔子就小跑地追着夜锦英。

如果还在清水县,他一定会把她掳走……

他放肆惯了,尝着这样的苦涩滋味,让他难受。

佳人就在眼前,宛如远在天涯,这种滋味真难受。

夜千泽在爱妻起身后,就开始用他狭长又漂亮的凤眸瞅着元缺看,元缺依旧淡淡地喝着他的酒,好像不知道寒初蓝离开大殿了似的,心里却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摆脱夜千泽的盯视,可以到外面去巧遇一下寒初蓝?

夜锦英离开大殿,没有人会注意她,寒初蓝离开大殿,却有不少人看着她。

寒初蓝马上体贴地抱着夜君瑜下地,牵拉着小叔子就走,想去追上夜锦英,制造一个近距离认识的机会。

他都憋了很长时间了。

夜君瑜拼命地点头。

寒初蓝轻轻地在桌下捶了他一下,小声地嗔着:“她可是你姐姐,吃什么醋。”说着,她扭身就去抱着夜君瑜,温柔而小声地问着:“瑜儿,要不要尿尿?嫂嫂带你去。”

扭头,夜千泽好笑地问着:“蓝儿,你现在的眼里就只有锦英姐姐了吗?你都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了,再这样下去,为夫都要吃醋了。酒水喝多了,还能去哪里?”

看到她要出去,寒初蓝碰了一下身边的男人,小声地问着:“锦英姐姐出去了,她要去哪里?”

夜锦英在这个时候放下了银筷,淡淡地站了起来,轻轻地转身往外走,尽量不惊扰到别人。

少帝虽然还端坐在御座上,因为他还没有亲政,年岁又轻,这里的人,很多都是他的长辈,就算他还在,大家都觉得轻松自在多了。

两宫太后走了,大家顿觉得压力小了些。

家宴进行到一半,太皇太后就借口说累了,离开了朝阳宫。接着太后也以同样的借口离开。

元缺浅浅地笑,敛回了看她的眼神,还好,她能明白他对她的维护,虽然没有谢谢,至少没有恶意地骂他。

寒初蓝撇撇嘴,回他一记。

腹黑!

他在用他的方式替她出气!

雪大姑娘刚才也讽刺过她了,她在还击时,雪大姑娘已经换了态度,她便作罢。元缺刚才在环视众女的时候,故意在雪大姑娘身上停留了片刻,让人以为他对雪大姑娘有意思,不要说那么多姑娘暗恋他,想嫁他为妻,仅是一个兴宁郡主,就够雪大姑娘受了。

寒初蓝在这个时候才看了元缺一眼,像是心在灵通似的,元缺在这个时候也望向了寒初蓝,四目相对,一个的眼神依旧清澈明亮,无风无浪的,一个眼神深如无底洞,隐隐有柔情流动,他冲寒初蓝柔柔一笑,又瞟了雪大姑娘一眼,寒初蓝明白他的意思。

接下来就证实了一切,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讽刺雪大姑娘,为难雪大姑娘,特别是兴宁,那如剑一般的冷眼,不停地往雪大姑娘身上砍去。

猜不出来是一回事,雪大姑娘成了暗恋元缺的姑娘家最嫉恨的对象却是事实。

夜锦英不可能了,兴宁郡主也等于出了局,就只有让元缺的视线停留最长的雪大姑娘了,但元缺的意思又是说,那个姑娘,他无法娶到手,有哪家姑娘是他无法娶到手的?

元缺都这样说了,太皇太后和元太后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得作罢,不再提及元缺的婚事。而满殿的人,除了夜千泽夫妻俩以及夜锦英之外,其他人都在心里猜测着元缺看中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示意宫女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元缺端着酒杯,朝太皇太后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一仰头便把那杯酒喝了个精光。

有时候,他的确想强占她,可对上她的明亮大眼,他只能宠着她,面对着她的不识好歹,看着她与夜千泽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还是慢慢来吧。

他想谋夺寒初蓝,他也有本事能把寒初蓝谋夺过来,可是寒初蓝的心不在他身上,他谋夺过来,除了强占之外,他根本就得不到她的心,何苦?

“太皇太后,缺儿的婚事,就不敢劳烦太皇太后操心了,缺儿除非能娶她为妻,否则,宁愿一生不娶。太皇太后也不要乱猜了,您老人家是猜不出来的。”元缺望向了太皇太后,笑得飘缈。或许,他这一生还真的不会娶妻呢,除非夜千泽能把寒初蓝让给他!

还好,不是夜锦英。

元缺的话一落,众人又是满脸疑惑,两宫太后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在没有遇上寒初蓝之前,他以为这天下间的女子,就没有一个能入得他的眼。遇着寒初蓝了,他才知道,他还是个男人,只要还是个男人,就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他自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现在他才知道,他终究不是神仙,不可能真的掌控一切,至少他就无法掌控自己的感情。

唇边逸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元缺捕捉到寒初蓝对大郡主露出了欣赏之色,猜到这个女人想结交夜锦英,不想让夜锦英成为全帝都女人嫉恨的对象,否则寒初蓝保证会把他扑倒,狠揍他一顿的。扑倒他……元缺忽然怀念起那一次,寒初蓝扑倒他的时候,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在那么的一扑就落在她的身上了,他保证在当时就把她翻身压在身下,然后要了她。就不会像此刻这样,只能看着她与夜千泽恩恩爱爱了。

“请问,谁是大郡主?”

所以,她敢说元缺喜欢的绝对不会是她。

她私底下和元缺不曾见过面,每年都是在家宴上才能瞧上一次,她也没有留意过那位人人都想巴结的国舅爷。国舅爷必定也不会留意到她,她和国舅爷是八辈子都不可能拴在一起的人。

元缺不可能喜欢她!

夜锦英放下了自己的酒杯,拿起银筷,又夹了一口菜吃,在府里,她可没有机会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别人紧张得要命,她却觉得这件事与她无关一般。

陈王府的人也很意外,也很紧张地望着元缺。

“缺儿,太皇太后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看中了陈王府的大郡主?”元太后紧张地问着,很害怕自己的宝贝弟弟真的喜欢大郡主,就大郡主这样的庶出身份,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弟弟呀。

望向同样若无其事的寒初蓝,楚王妃就盼着寒初蓝能替自家女儿牵线,有机会亲近元缺了。

楚王妃也像被雷击了一般,不愿意相信元缺看上的会是陈王府的庶出之女,论出身,论相貌,自己的女儿都是顶尖的,比夜锦英好多了。平时她瞧着夜锦英还算顺眼的,此刻她却觉得夜锦英就像个狐猸胚子一般,让她想掐死。怪不得弟媳陈王妃对夜锦英不待见了。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虽慈爱却带着不赞成,兴宁知道皇祖母是在怪自己嘴多,不敢再造次,委屈地闭了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元缺。

“皇祖母!”兴宁郡主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堂姐,委屈地叫了太皇太后一声。她爱元缺,元缺是她的,怎么能是夜锦英这个庶女的?

寒初蓝决定了,找个机会亲近大郡主,结交大郡主。她既然跟着夜千泽回来了,就要努力地适应帝都的生活,融入帝都的生活,结交朋友,壮大自己的力量,自己能保护自己,不让夜千泽有后顾之忧,便能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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