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母子相见(1 / 2)
食福酒楼。
原本在这个时候应该嫁给欧阳易的夜锦英,依旧在柜台里坐着,平淡无奇的脸上紧紧地绷着,冷冷地看着客人们进进出出。
欧阳易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接到调令回到帝都,接管食福酒楼的星月与小七,一个先从食福酒楼的分号入手,一个留在了这里当跑堂的。
夜千泽坠崖,寒初蓝产子,孩子随后失踪的事情,星月他们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欧阳易要娶夜锦英,带她回国,不给寒初蓝去信,寒初蓝就不会对下面的人作出调动,这样的话,就算夜千泽坠崖,彩月等人也绝对不会离开寒初蓝的身边,孩子自然不会失踪。这件事不是夜锦英的错,可夜锦英觉得这件事就是自己惹起的,是她间接地害得寒初蓝失去孩子,为此,她自责不已,与欧阳易的婚事便拖到如今也没有举办。
欧阳易也不逼她,他知道她心里有愧,他心里也有着点点愧意,可是这件事也不是他们能预料得到的,谁都不知道夜千泽会坠崖,寒初蓝的孩子会被人抱走。如果知道,他是绝对不会给寒初蓝去信的。
“没茶了。”
欧阳易执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茶,发现茶壶里没有了水,便招呼着小二哥给他加水。
小二哥没有走过来,倒是夜锦英绕出了柜台,转身往里走。不久后,她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从里面走出来,满酒楼的客人都被她这个动作吸引住,全都看着她。
欧阳易站起来就要去帮她提水,她拒绝了,提着那桶滚烫的热水径直地走到欧阳易坐着的桌子前,然后用力地提高桶,把一桶热水摆放在桌子上,淡冷地对欧阳易说道:“水在此,自己加。”他已经喝光了十几壶茶,跑了十几次的茅厕了,还要喝多久?
酒楼的生意好,跑堂的伙计们都很忙,谁有空理他这个只管喝茶,不点菜,也不给钱的家伙?
欧阳易:……
夜锦英说完后扭身就走,不是回到柜台里,而是转入了后院。欧阳易见状,立即跟着她往后院走。
走了几步,夜锦英扭头瞪他,冷冷地问着:“有事吗?”
欧阳易摇头。
夜锦英扭头又往前走,欧阳易再跟着。当她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停下来,当她走的时候,他也跟着走,如此停停走走的,夜锦英本来就有点不好的心情直接暴走,粗暴地扯着欧阳易到马厩旁边,伙计们看到大掌柜如此粗暴地对待欧阳公子,都在心里摇着头,敬着欧阳公子的好脾气,这副模样,这种冷脾气的大掌柜,哪怕再有本事,待人接物再得体,能得到欧阳公子的痴心守护,就该偷笑,那是八辈子烧高香得来的,可大掌柜偏偏不懂珍惜,最近几个月经常粗暴地对待欧阳公子。
马厩里面还拴着一匹骏马,便是欧阳易那有灵性的好马,被寒初蓝改名为蓝骑的。
放开欧阳易,夜锦英转身又走,欧阳易以为她又要甩开他,正想跟着,发现她是去拿草料来喂养蓝骑,便在马厩边上等着夜锦英回来。
很快地,夜锦英回来了,她一边喂着蓝骑,一边低冷地问着:“蓝儿没有一点消息吗?”
寒初蓝在军中失了踪,后来又现身于轩辕国的京城,听说轩辕国的新帝便是夜宸,但被寒初蓝杀了。杀了夜宸后,寒初蓝又失去了消息,仿佛一下子自人间蒸发了似的。
夜锦英担心她与夜千泽感情太深,替夜千泽报了仇后,就跑到地府找夜千泽了。
欧阳易往后退了几步,靠着一根木柱子,柔柔地看着夜锦英在喂蓝骑,答着:“我已经派出所有人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夜锦英撇他一眼,冷哼着:“你每次都是这样说,结果呢?”
欧阳易抿了抿唇,半响才说着:“锦英,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这件事谁也想不到的,你也别太自责了,与你无关的。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打死我也不会给初蓝去信的,她可是我的妹妹,她遇上这样的事情,我的难过一点也不比你少。”
“如果不是因为我,孩子或许不会失踪的。”夜锦英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里有着浓烈的自责。“千泽坠崖,孩子失踪,蓝儿也没有了消息……欧阳易,我怎么能不自责?我怎么能不难过?”看向欧阳易,夜锦英甚至怨着自己不该爱上欧阳易。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欧阳易离开了那根木柱子,几步就跨站到夜锦英的面前,双手扳住她的双肩,深深地注视着她,温厚的声音变得有几分的低沉:“锦英,不准你有那样的想法!你真要怪,就怪我好了,你要是觉得心情不好,你打我,骂我,咬我,踢我吧,把你的气都发泄出来,我受着。”只要她不再自责,让他做什么都行。
夜锦英瞪着他,一副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的样子,可最后她却是一头扎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肢。
倏地,欧阳易搂住夜锦英旋身一闪,一支箭嗖的一声从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飞过,钉在了一根木柱子上。
欧阳易松开夜锦英,但还是一手拉住她,走到了木柱子前,发现箭头上还钉着一张纸条,他立即拔下了箭,取下纸条,展开一看,脸色沉凝起来,随之把纸条递给夜锦英看。
纸条的内容很简短:主独闯帝都救儿,心。
夜锦英看不明白这内容说的是什么,狐疑地看向欧阳易。
欧阳易低声解释着:“这是皇伯父身边的高手冷心送来的信,说初蓝独闯帝都。”主便是公主的意思。
夜锦英拢紧了眉,再看着那“救儿”两个字,她顿时紧张地捏紧了纸条,拉住欧阳易急急地回到自己的小阁楼上,低声说道:“欧阳易,初蓝的孩子在帝都的话,肯定是在皇上手里。初蓝回来,会落入皇上的手里,皇上心狠手辣,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欧阳易同样拢着眉,“就算如此,依初蓝的性子,她还是要回来的。孩子在这里,她怎么能不来?那可是她与千泽的骨肉,千泽没了,孩子便是她此生的依靠。锦英,咱们别慌也别乱,好好地计划计划,咱们要做的不是劝初蓝不要回来,而是让初蓝救回孩子后安全地离开帝都。”
夜锦英镇定下来,想了想后,重重地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寒初蓝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暗中替她的未来铺路,她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跑死了几匹马,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帝都。
她没有化妆,更不易容,就这样光明正大地骑着马直奔皇城。
寒初蓝没有马上跑到皇宫找夜无极索要孩子,而是先朝曾经的摄政王府,如今的沐亲王府奔去。食福酒楼,她没有去,那里是她以后离开的藏身之处,目前她不想曝光自己才是食福酒楼老板的身份。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沐亲王府被不少的御林军围住。
王府前面还有一辆轿子停在那里,有一个人从王府里面走出来,那个人原本是要上轿的,听到马蹄声,本能地寻声望去,发现马背上的人是寒初蓝时,他微怔一下,寒初蓝也看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是陈王爷。
隔些天就来看望夜沐的人只有陈王与楚王夜君玉。
陈王在寒初蓝看向他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让她不要来的动作。
寒初蓝瞧见陈王做的手势,也是不动声色。御林军都盯着骑马奔跑过来的寒初蓝,谁知道寒初蓝骑着马径直从他们的面前跑过,跑过沐亲王府,转眼间便远去。
御林军大都不认识寒初蓝,寒初蓝离开帝都又有一年多的时间了,除了过去熟识的人,很少人能认出她来。
陈王钻进轿子里,近侍吩咐着轿夫:“起轿。”
御林军首领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恭送陈王爷。”
陈王随意地伸手在轿窗前挥了挥,示意首领不用多礼。
出了沐亲王府门前的那条巷子,陈王立即掀开了窗帘,四处张望,寻找寒初蓝的身影。
寒初蓝牵着马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墙角边上,等着陈王的轿子上前。陈王看到她后,吩咐轿夫加快速度,到了寒初蓝面前,他让轿夫停轿,但他并没有下轿,只是贴近轿侧,对寒初蓝说道:“府上暂安,别回!”
说完,他让轿夫继续往前走,寒初蓝抿着唇目送他离开。
王府里暂时还是安好的,只不过如同铁笼一般,进去容易出来难。她刚才如果贸然回府,就会立即被少帝的人围困住,也不能与公爹说什么。
扭头,寒初蓝重新跃上了马背上,不再停留,径直朝皇宫跑去。
不过几分钟,寒初蓝便到了皇宫门口,因为沐亲王府距离皇宫是最近的。夜沐的父皇舍不得这个小儿子远离他,便把离皇宫最近的地儿赐给夜沐建府,先帝登基后为了便于见到上官紫,也没有让夜沐搬离,少帝继位,夜沐为摄政王,近距离也便于他进宫,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么近的距离,有一天会给夜沐带来最大的危险,稍有点风吹草动,夜无极都会知道,沐亲王府也被夜无极牢牢地掌控在手里,他想捏圆便捏圆,想掐扁便掐扁。
寒初蓝在宫门口便被侍卫拦住。
“来者何人,竟然敢闯皇宫!”
侍卫们持着刀相向,有一名侍卫冷声质问着寒初蓝。
寒初蓝还没有应答,远处便传来了太监尖锐的高呼声:“皇上驾到!”
闪烁了几下美眸,寒初蓝意识到自己一进京就被夜无极的眼线盯上了,否则夜无极不会在这个时候到宫门口来。飞身下马,寒初蓝就站在宫门口看着夜无极在一大堆的奴才侍卫簇拥下而来。
相比于寒初蓝的风尘仆仆,夜无极则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那袭明黄色的龙袍尤其刺激着寒初蓝的视线,他那身龙袍之所以能穿得那么舒服,那么安稳,都是她家千泽与众将士用命去换来的。
“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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