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趁火打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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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军将声色俱厉,众米商豪客骇然,纷纷闪开道路让一行人通过,直到骑兵马队的烟尘消散在街路尽头,才清醒过來。然后就是一阵阵不可遏止的混乱在交易大仓以及场院中蔓延开來。

龙潭县的皂隶们早就得了县令陈文柄的授意也早早赶來,只等着三卫军无情揭穿谣言那些傻瓜蛋们闹将起來,再出面维持秩序,谁敢行不法之事便当众逮捕下狱。

陈文柄的提前处置并非多余,米市开卖之后米价一路狂跌,所有人恨不能将手中的米劵悉数出售,可买者却无一人,短短一个上午的功夫,高高在上的米价便由十四两三千一石狂泻至三两银子一石,即便如此成交量依旧低的可怜。前一日还贵比黄金的稻米欠据纸劵竟已经贱如草纸,更无一人再愿问津。

其实即便是米价跌倒了三两银子一石,豪客米商们手中的米劵所能兑换的粮食依旧极为客观惊人,但是,这与此前投入的成本相差的又何止一两倍?当事人对坑害他们不浅的米劵,那种既厌恶又不得不持在手中的心理感觉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如狼似虎的皂隶们可沒有半分的心慈手软,只要有一个人胆敢闹事生乱,且管他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一律锁拿即刻押往大狱。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米商豪客们之中倾家荡产者的疯狂,竟不知是谁一把火就将整个交易大仓点了起來,好在扑灭及时并沒有造成危害蔓延。此时,县令陈文柄早就候在外面亲自坐镇指挥,看到竟有人如此妄为,一怒继而下令将所有嫌疑人等悉数抓回大狱待审,余者不问是谁,一律驱散。

不过陈文柄却沒想到这番处置竟给龙潭县带來了另一种烦恼。原來城中豪客米商多数都是外地人,因此自打米价风波开始之后,城中外來人暴增,客栈酒肆摊贩竟齐齐赚的盆满钵满,甚至有人一天的毛利流水就要超过以往半年之数。这是何等的诱惑?因此有心思活络的无业百姓们便纷纷专做这些豪客米商的生意。

一时之间,龙潭县城内一方面有着为数不少的百姓因为米价高涨,生活日益维艰,另一方面则有一部分人因此而大发其财。龙潭县城内的街市在这种矛盾交织下,竟异乎寻常的繁荣起來,若是有不知内情者來到此地,都要直以为这小小龙潭县,富庶繁华甚至不输江都杭州呢。

但是,这种畸形发展的繁荣在陈文柄的辣手处置之下一夕之间便打回原型,由于县衙强行关闭米市交易,绝大多数的豪客米商们如何能甘心,纷纷聚集在街头巷尾抗议,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申时,陈文柄就再也坐不住了,生怕激起民变,于是便带着皂隶随护,赶往城外军营向李信求助,希望借兵镇.压闹事的豪客米商。

孰料李信却劈头盖脸的将其一通训斥,“为政之要在张弛有度,你只知一味强硬打压,岂不是枉读了圣人之言?”

李信这番训斥驴唇不对马嘴,陈文柄听这武夫拿圣人來教训自己,亦是觉得甚为尴尬与难看,事实上他的确沒有按照圣人之言牧民。于是,他只好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认错请教。

“还请镇虏侯教我。”

李信鼻子里冷哼一声,难怪这蠢货把一个小小的县令当了十几年,难有尺寸进步。险些让这厮坏了自己的大事…

“第一,将交易米市解禁,重新开放。第二,安抚百姓,不要让他们走了极端道路。第三,处置造谣者,以平民愤…”随即李信声音压低,语重心长的嘱咐道:“须知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你得了实惠,说几句好话有那么难吗?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是闲自己命长了吗?”

经过李信的提醒,陈文柄顿时冷汗淋漓,他此前一方面恨这些人差点害的自己倾家荡产罢官夺职,一方面出于读书人正统身份使然,骨子里就瞧不起这些只知道言利的无义商人。因此才有午时那一番近乎于落井下石的辣手处置。现在冷静下來,确实觉得处置有失考虑。

不过他随即又是一震,处置造谣生事者,不就是处置胡六吗?陈文柄偷看了李信一眼,自己虽然厌烦其人,可他归根结底是自己宠妾之弟,又是自己秉承镇虏侯之意,安排他去做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够厚道?可他随即又忿忿然,如果不是他贪财好事,自己又岂能迫被牵涉其中?他照章办事也不过是在补救,有如今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有了这等想法,陈文柄的心里就平和了许多。

可是,如果再开米市,那些人再闹事又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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