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第1204章 番外:谁也不能把你带走(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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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守谦担心雷云遭人惦记,刚露出些意思,张媒官已经明白,当下同意明日去看雷云,她是官媒,去见犯官家眷,也不惹人注意。

雨晴听着说个差不多,拎着包袱出来,还带着一脸笑容,很开心的样子。

齐守谦小心看了眼雨晴的脸色,悄悄松了口气。

雨晴装作毫不知情,趁着天色尚早,和张媒官一道回去。

走出去几步之后,齐守谦又追了上来,“雨晴,你这样真好看。”雨晴没有挽髻,这是齐守谦第二次见雨晴散发的样子,第一次还是在雨晴家里,还是沈觅给雨晴梳理头发。

时隔许久,齐守谦也奇怪自己还记得那样清楚。

雨晴看了眼张媒官,不小心又红了脸。真是奇怪,以前齐守谦说了多少甜言蜜语,雨晴照样面不改色,怎么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听起来让人心头颤动呢?

在县衙门口,雨晴她们遇到石杰。脱掉了那身破旧官服,换上了一身更为破旧的家常便衣,石杰看到她们微微一愣,轻哼一声,径自进去,不只算是打招呼还是表示不屑。

雨晴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那个石杰身上背的是柴吗?还有,他那一身衣服,确定不是从济公剧组借来的?破就破呗,打补丁就打呗,干嘛还要弄得五颜六色呢?“他一直这样。”张媒官解释道,“出了县城南门不远,就是一座小山。这十几年来,石杰一直自己上山砍柴。”

上山?砍柴?每天下班之后?十几年一直这样?将这些梳理之后,哦,饿滴个上帝啊.

“他真的就那么不贪财?”因为和张媒官混熟了,雨晴说话也少了顾忌。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媒官点头,“石杰算是真君子吧。他是家中长子,父亲早逝,下面有弟妹五人,和寡母一起艰难度日,后来石杰考中功名,弟弟娶妻,妹妹的嫁妆。所有地钱财都是他出,饶是如此,他仍是坚持清白,实属难得。”

这样有个性有操守的人,雨晴可是做不到。

“当初也曾有人变着法送礼,石杰一一拒绝了,包括前几任县令的各种名头的补贴。石杰曾说过,那些钱都是商家的,他们送礼,目地是为了求得更多利。而那些利,必然要从百姓身上赚回来。他宁愿自己穷,也不能因为自己让更多人穷。”

实际上,那些人大部分都比他阔。不过做人如此严以律己,精神可嘉。

总的来说,雨晴是个没有追求没有信仰的人,在现代从来没想过考第一,到了古代更是没想过利用穿越优势成就一番感天动地的事业,甚至连找很多古代美男谈恋爱的念头都没动过,当然也很少有犯桃花了(齐守谦是个例外)。

“以前石杰曾说过,口子一旦打开。就堵不上,收了一家的,就丢不下其他人家的,所以只能咬紧牙关,一丝一毫也不能收!想不到石杰竟然真的坚持这么多年,已经十多年了啊……”张媒官地声音里带了些唏嘘。

雨晴对石杰肃然起敬。不为别的。任何一个坚持信念的人,都值得尊敬。不过看样子。石杰和张媒官关系匪浅啊,一说就是十几年前,张嘴就是“石杰”“石杰”的。不过雨晴自然不会说破。

初来乍到,还是多听多看少说为妙。

其实雨晴也忍得很辛苦,她认为皇帝这人忒不厚道。石杰的做法,证明了两点,第一点就是皇上小气,发的薪水太少;第二点就是,皇上默许了官员的**,唯一反抗的只有石杰,还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温柔反抗。

而皇上呢,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可他倒好,一方面嘉奖石杰,口头称之为“刚正人”;另一方面袖手旁观,让他成为朝廷上下的一个笑话。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上啊。雨晴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石杰就是个活生生地例子。不过,有件事情雨晴搞错了,那就是石杰没有儿女。

说到这里,雨晴不由得大摇其头,对于那位皇上升起了鄙视之心。话说这位皇帝啊,正好是雨晴最不喜欢的类型,那就是标准的文人皇帝,没事吟诗作画,作为皇上的业余爱好感情寄托也就行了,可他偏偏利用职务之便,带动起了全国地文风,搞的全国上下一片科考热,这点雨晴曾经腹诽过了,这儿就不重复了。

现在要说的是读书热带来的后果。那就是造就了大量的剩女剩男。注意,这可是古代,一个皇帝因为自己对的热爱,造成了全国读书人的晚婚潮,这不是跟媒婆们过不去吗?

当然人家一个皇帝,不可能跟雨晴一个小媒婆过不去,但是后果真的很严重。1%6%k%小%说%网

“富家不用卖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随人,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据说这是本朝皇帝挂在御书房里地书法,由此可见他对读书的狂热。

不是人人都能如齐守谦一样,年纪轻轻就能考中,很多人都是考白了头发,但是因为高中的前景如此诱人,很多人乐此不疲,也就发生了那位老死在科举场上的事件。

一旦考中,新科进士们,就是新鲜出炉的好女婿人选,天子门生丞相婿,说的就是他们。所以,读书人总是想着考中娶千金小姐,一年一年地拖了下来,而粥少僧多,那么小姐们总有剩下地,也就跟着一年一年的拖下去。

于是,读书人和官家千金是剩男剩女地集中营。

话题扯远了,赶紧转回来。---------------------我是散步的分割线--------

话说,十几年前,石杰刚中的时候,也不过是刚过二十的年纪,多少人眼睛盯着这位新科进士,将家中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就等着石杰一点头,将女儿嫁过去,成为一个新科官夫人。

可惜,石杰这人太没眼色,人家不嫌他家穷,存了拉拢之意,他却全部回绝,而是回家娶了个乡下女人,据说是因为自小家贫,那女孩对他家多有照顾。当时多少人唏嘘不已,不过后来就变成了庆幸,当年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也成了众人口中茅坑里的石头。

雨晴与张媒官边走边聊,十分惬意。

暖风吹拂,带了夏日的味道。小孩子打闹的声音,呼儿唤女吃饭的声音,动用家法打屁股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了小胡同,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一个小孩子冲了过来,一头撞进雨晴怀里。后面跟着怒气冲冲的母亲,手中拿着把笤帚:“你个狗崽子,就不学好吧?先生布置了十篇大字,你就写了三篇,还敢骗我!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孩子的面容渐渐改变,大大的眼睛,胖胖的面颊,尖尖的下巴,不正是悠然吗?

雨晴伸出手想要摸他,幻象消失,这是一个很丑的男孩子,一脸震惊的看着雨晴。那位母亲冲了过来,提溜着孩子回家了。

不知道悠然现在怎样了?

雨晴这样想着,度过了在东海县城的第一个夜晚。

因为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得就有些晚。梳洗好了之后,张媒官已经端上早饭。雨晴有些不好意思,手脚麻利的帮忙。

张媒婆看看雨晴的打扮,“看惯了你梳髻,这样一换,真是俏皮多了。”

雨晴笑道:“我也不习惯呢。披散着头发可比梳髻热多了,我看一会还是换回来吧。”

“那倒不用。”张媒婆阻止道:“官媒出入的都是些大户人家,那些女孩子娇贵着呢,你要是一副小媳妇打扮,人家还嫌腌呢。”

原来官媒虽然也走街串户,出入的都是大户人家,要是形象差,打扮寒酸,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再说,接触的都是小姐,要是个已婚妇人就显得生疏。

雨晴点头,早知道就早来当官媒了,工作稳定,收入有保证,又没有风险,还不用顶着个已婚的名号。多美。

“你要是愿意,我就带你去牢里看看。”两人简单吃过早饭,张媒官这样告诉雨晴。今天她要去看雷云。

雨晴对大牢有种本能的恐惧,可是转念一想,以后当了官媒,形形色色的地方人物都会接触,张媒官愿意带,倒可以省了雨晴不少事呢。

想到这里,雨晴甜甜一笑:“有劳秋姨了。”

东海县县令历来清廉,连衙门都是破旧不堪,更别说拿出不多的钱整修监狱了。

雨晴跟着张媒官,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在黑漆漆通道里,鼻端是各种味道的混杂,霉味,臭味,各种各样,闻之欲呕。更过分的是,女牢里人很少,空空荡荡,不时传来一两声尖利的叫声,偏偏那叫声极短,就好像被人生生掐断了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看守女牢的是个一脸凶肉的婆子,皱着眉头吼了几声,那叫声才慢慢低了下去。

婆子又骂了几句,对着张媒官笑着说:“张大人,那俩小妞长的水灵,这几天可有好几拨人来看了,听说还有大地方的呢,开出了这个价。“

婆子伸手比划了个五,小眼睛在黑暗里闪光,那人还答应事成之后给她一两谢银呢。对于她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了。

张媒官淡淡一笑:“虽然是待罪之身,可也是官府的人,成与不成的还得官府说了算。我们还得等上头的意思,可不能多说什么。”

“那是那是……”婆子一叠声的应着,殷勤的带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本来这牢里头也是可以创收的。这婆子面相虽恶,却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只想着有人探监收点过路费,打点酒喝暖暖身子也就是了。

可是,东海县城因为石杰的关系,历任县令都是廉洁奉公,也不敢贪赃枉法,冤假错案更是几乎没有,这个县衙的女牢,几乎成了摆设,只有几只小猫小狗进来,都是确实犯下重罪收押进来,几乎连个探监的都没有。

整个监牢没点人气,婆子也是怨气冲天。

好不容易补充了新鲜血液,前任县令雷万山的家属,虽然只有俩人,雷云和她的丫鬟素月,毕竟是水灵灵娇滴滴的大姑娘,卖给人贩子,婆子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婆子的如意算盘早就打的噼啪响,至于这是前任县令的家眷,她才不在意呢。又没有受过什么恩惠,有钱才是硬道理。

很快到了关押雷云和素月的地方,就在牢房地最里面,算是个单间吧,角落里堆着一堆稻草。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那就算是床了。

雨晴忍不住瑟缩一下,好可怕的地方,她只是旁观已经如此,雷云那样的人可怎么忍受地?

雷云发现来人,冷哼一声:“我劝你们趁早死了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许是刚关进来没几天。雷云中气十足,高亢的嗓音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荡,“如愿如愿如愿……”很有灵异的效果。

素月明显没她那么有勇气,小心翼翼的拉拉她的衣袖,“小姐……”

雷云一甩衣袖:“怕什么!我爹虽然倒了,就凭你们几个下等人,也不能动我分毫!”又是一副高傲的模样。

啧啧,这个雷云还真是不可爱。一开始,看她一身灰色囚衣,呆愣愣的样子。雨晴对她充满了同情,谁知道一开口,让人地同情统统消失不见。这个大小姐,就是有本事。让自己处在绝对不利的局面。

婆子上前几步,“嚷嚷什么!再嚷嚷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素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姐,怎么办?”

雷云强自镇定,“她乱说的,我们就算被卖,也是官奴,哪能卖到那种地方去!”

张媒婆挥退了婆子。轻轻一笑:“你倒是清楚的很呢。确实一般去当婢女,往往还是卖到大户人家,运气好的,遇上个好主子,日子可能比以前还顺

雷云高抬头,更是骄傲。去个大户人家当婢女。就凭她雷云的相貌才学。混出头绝对不是问题。

素月怯怯开口:“可是念念……”

“哦,念念啊……”张媒官淡淡一笑:“她不一样。当初啊。就冲着念念的名声,想买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惜上头有人发话,不能将她好过,所以就只能卖到乡下去了。”

雷云下巴抬得更高,一直到现在,她仍然很自信,那就是当初她曾经拒绝的那个人,必然对她念念不忘,肯定会救她出去,以求她能感恩图报,以身相许。

而对于结局,雷云已经想好了,被那人救出去之后,她能感恩,不一定身许。具体怎样,还得看她地心情而定。不是有句话是那样说的吗?若即若离。

“雨晴啊,你和念念相熟,你说说那个念念,过得怎样啊?”

雷云这才注意到雨晴,瞪大眼睛,“你怎么这样打扮?女人看女人,除了相貌身段,看的就是梳妆打扮,雷云人在牢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雨晴地未婚打扮,虽然外貌没什么变化,但是好像好看一些了。

雨晴琢磨了一下,张媒官这时候叫她,到底什么意思呢?脑子转了几转,心下有了计较。甜甜冲着雷云一笑:“要说念念,现在日子过的可真不错,她嫁人了,现在都是当家的奶奶了。”

雷云冷笑:“也就是嫁个平头百姓,能当多大的家?”

雨晴不乐意了:“那也总比买卖全由她人的好。念念早就恢复了自由身,虽说是平头百姓,日子过得也很顺心,比那些大门大户强多了。那天念念还说,这些可都是张媒官的功劳呢。要不是张媒官,念念早就不知道埋在哪里了呢?”

这些自然是雨晴的杜撰,她在赌,张媒官这时候让自己开口,目的就是为了给雷云竖立个榜样,同时要对张媒官感恩戴德一番。

张媒官溜了眼雨晴,心里很满意雨晴地说辞,这孩子就是眉高眼低看得清。

“念念那是得罪了人。”雷云仍是不服。

“是啊,念念得罪了人,才会给卖到乡下。雷小姐不也曾经得罪过人吗?”张媒婆收起笑,冷冰冰的说道。

雷云还想说什么,素月拉住了她,怯生生的问道:“张媒官,那我们会怎样?”

“不怎样,也就是卖到窑子里吧,至于卖艺还是卖身。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不要啊……”素月哭了起来,“不要啊……我不去。”

雷云强自镇定,“她骗我们的!那个杜……一定回来救我地!”话到临头,才发现当初连人家地名字都没记住。

“杜公子现在是另有所爱,当日对你地一番心意。他说都是瞎了眼。”张媒婆很平静的说着,“现在是杜大人发了话,想请雷小姐去青楼卖笑。”

雷云瘫倒在地。当初她心高气傲,看不上杜公子,曾经发过话,说是宁愿到青楼卖笑,结识些文人雅士,也不会嫁给一个草包。想不到一语成真。

“小姐你怎么了?”素月爬了过去。又冲着张媒官磕头,“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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