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纠结与回避(1 / 2)
就在白蕲拉上了未来的大姨姐,四处活动打听消息,搞事情搞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俗话说得好,什么场得意,就得有什么场失意——自从那次星期六,大姨姐请二人吃了饭之后,梅老师不怎么理他了。
虽然梅老师没拒绝白主任带来的早茶,也继续刷自己的饭卡给白蕲买午饭,但曾经与他很是亲昵的梅老师,突然间便自力更生了起来:从前早茶外卖里带着的筷子,都是白蕲拆好了再递给梅除夕,醋碟也会倒好递过去;午饭的时候白主任也会帮忙拿筷子拿汤匙之类的,进行读作“照顾”、实际上写作“献殷勤”等一系列追求心上人的活动。
然而现在,这些事情,他的梅老师都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提前做好,再也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最最重要的是,梅除夕开始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距离,白蕲讲话逗他笑他也不怎么回应了,彻底而严格地搞起来了“不管非礼不非礼反正勿言,不管非礼不非礼反正勿视”的那一套。
如果一天两天,白蕲还能自我安慰,是梅老师因为之前的事情,因为他自己不会方术帮不上忙,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想自力更生一把;他又不能往心上人的伤疤上戳,就只能保持一种默许的态度,顺着人家来;然而这种现象持续了两个多星期,白主任实在无法昧着良心来欺骗自己了。
这种有小手不能碰,有话不能说,有心上人不能献殷勤的日子,简直就特么不是蛇能过的。
他试图致电大姨姐,想打听一下,是不是大姨姐说漏了什么;结果大姨姐十分高冷地表示,在小堂弟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自己不会主动拆穿他的单蠢行为,勒令白蕲自己反省一下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随后“啪”的一声挂断了座机的听筒。
“……”白蕲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没露出任何的马脚啊。
难道是那个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蝙蝠精在捣鬼?
虽然他很想诟病公务机构的办事效率,至今还没把那位“出身高贵”的血族打包送回到老家去。但是在语文组办公室的集体保护意识下,那蝙蝠精的确也没能再有机会挨着梅老师一根头发丝儿——而梅老师本人虽然不能学习方术,却了解很多基本常识,也有自我保护的习惯,私人物品从帽子手套乃至剪下来的指甲都会特意收好,以防万一。
真是令妖省心又放心的小可爱。
但现在,他那令妖省心又放心的小可爱,似乎没以前那么放心他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白先生焦灼地思考着这一问题的起因和解决办法时,实际上,梅老师要比他更加的焦灼。从前他不知道自己对白先生有超越友情的好感,也不知道自己对白先生有超越友情的依赖,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而又顺其自然;但在他察觉到并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荒唐之后,他发现,日子真的有点难过了。
他怀念着白先生帮他拆开的每一双筷子,但现在他必须要自己动手;他怀念白先生温润而和善的言语,但现在他必须强迫自己不听——这一切并非是给予者不愿再给予,而是被给予者不敢再接受。
多可笑啊。
梅除夕发现,自己真的不是那种能够快刀斩乱麻的人。
他仍不敢提出诸如“以后早饭午饭各吃各的”这种提议,一来实在有伤白先生的好心,二来他实在是舍不得这一份温情,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等价交换,是礼尚往来的人情。
然而当他看清了自我,一切滤镜都被强行关闭了的时候,梅除夕根据包装盒上的信息查到了那家早茶店的人均消费水平,突然意识到,这份等价,其实也并不等价。
但他依旧不情愿直接断掉和白先生的往来,也不情愿直接和白先生挑明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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