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曲径逃亡(2 / 2)
乾阅冷冷地抱着手站着,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沉默而立神情黯淡的陆云身上。陆云什么时候冲入火场救人的,在场谁也不能确定,只当他是情急之下的举动。只有乾阅,分明看清了,那一刻陆云的举动,竟不是为了对抗流光,也未有害人之心。他和朱雀王女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
饶是这群人各有心思,但大家都绕不开一个问题:炎千熠去哪儿了?现在是死是活?!
丹宿主教飞临石座一侧,静静注视场中,眼中有明显的沉痛之意,宫主未发话,他也不便多说什么,但心里如断尾之痛绵延不绝,以他的修为,度量那一瞬间的穿透天地的能量,他有隐隐的预感:这丫头,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仿佛过了许久,帝舜天中终于迎来了朱雀王和王后。为了避免解释不清,木叶在路上也不便说明,是以到达场中之后,引二人到了炎千熠消失的地方,才把不久前惊心动魄的一幕详细说明。
话未说完,王后已然晕倒。朱雀王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呈石化状态。等到木叶说完后,过了片刻,才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琅嬛宫主道:“宫主,这……这……说的可是事实?!”话音未落,已含哽咽。
结石宫主从石座上下来,走到他面前,声音沉重苍老:“二位的心情老朽能理解,我活了这么大年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才特意把二位请来,亲眼所见,胜于任何传言。”
“千熠她现在身在何处?”朱雀王抓扯住宫主的胡须问。
宫主很想扯出自己的胡须,体谅人家父母的心情,又忍住了:“老朽虽然年老,也还不算糊涂,殿下在阵中中抛出的是我宫中所产的‘曲径’,现在应该是在‘曲径’的空间通道另一侧了。”
丹宿脱口道:“不可能。”众人也把怀疑的目光盯向宫主。朱雀王欣喜道:“宫主意思是,千熠此刻还在宫中某处?”
“你们认不出也不奇怪。这道‘曲径’之中阴差阳错下叠加了太多的神力,你,你,你。”宫主用筷子般的胳膊挨个点过流光、浮江和陆云,朱雀王的眼神随之逡巡过去,其中的寒意让三人都抖了一抖。
最后,宫主的手指指回自己的鼻子,声音也降了几度,颇有些心虚的感觉,说:“还有我。”
朱雀王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眼神就像看害了女儿的凶手一般。
“咳。”宫主十分尴尬地避过眼光,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这已经不是寻常的通道了,也许另一侧已经可以到达这个世界的边际,甚者已经具备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了……”
朱雀王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去:“你是说,我的女儿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你可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此时,他身上的王者之威已经开始迅速释放出来,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都如同大石压顶,几欲跪下。流光和浮江已经承受不住,捂住胸口瘫坐于地大口吐血。其他人的脸色也难看无比。
宫主的脸色白得透明,他心里有句话揣摩着该不该此时讲明,偏偏丹宿此时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宫主,千熠消失前似乎对您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不知您可听清?”
宫主艰难地摇了摇头,此时一直沉默的陆云开口了:“我想,殿下说的是,等我回来。”宫主心里重重吐出一口气,暗赞这句解围的话说的无比及时,好过他将实情此时说出,那娃娃消失之前,分明是饱含哀怨气急败坏地对他说了这话:石头,你一定是成心的!
天地良心!他对夏亚发誓,虽然他对这娃娃揭穿他是结石一事颇为耿耿,但他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也犯不着跟个小孩过不去,何况是王女。
朱雀王以移形换影的速度出现在陆云面前,揪住他的衣领,瞪着通红的眼眸喝问:“你都知道什么?快说!”
陆云费力地从墟鼎中掏出石瓶,恭送到朱雀王手上,低头道:“此物系殿下留给在下,请过目。殿下应是有回来的打算的。眼下虽然有些差错,但殿下在另一端应该也会设法返还。还请……还请王上您不要过于忧心。”
朱雀王一眼看出石瓶中殷红的液体是何物,立时龇目欲裂,将陆云如一只断线的纸鸢扔出,立在半空,满眼肃杀地之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仰首向天长啸,如哮如泣,穿云裂石,振聋发聩。在场的人只能默默承受着越来越大的神压,流光和浮江晕了过去,乾阅和陆云也已摇摇晃晃,勉力支撑。
王者之悲,天地泣血,万物冰封。
王者之怒,伏尸千里,炼狱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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