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下昏黄灯如昼 第三十四章 梦中有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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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良语气轻缓,双目痴痴望着那副只有大致轮廓的图案,神情浑不似方才一般厉声恶气,果断狠辣,倒是多了几分期盼温柔。

李循礼眸子微闭,用力睁着已然快要闭合的双眼,模糊的瞧着四周光景。

李循礼虽不谈对温知良颇为了解,但辅助温知良多年,对他心性脾气还是略知一二。以往温知良所吩咐言语都是窥视他人人心,瞧尽世间百万欲望,至于打杀敕神诸事都是温知良及王玉成等一般打手所为,其他李循礼也知之不详细。什么只为见一人,什么痴情诸多言语李循礼也是不解。

温知良既见空中那幅龙凤成型,眼中笑意更甚,从怀中摸索片刻,取出了一幅画来。画卷古朴,四周隐隐泛黄,上下两根木制卷轴两端之处都有磨损腐朽,显是经过了良久时光所至。他正欲使用自己独特的心视之法一观究竟,可此刻身体虚弱无力,视之模糊,只隐隐见得那幅画中有一个迷糊的人形轮廓。

李知宇迷蒙中听得依稀言语,对周围光景却知之不详。随着时间流逝,身体对周遭已然浑无反应,眼睛吃力眯出一条细缝,朦胧间只见的是一幅画面,循其景象而观时,四周却又隐于一片朦胧中,如何都瞧不真切,他欲观而不得。

李知宇心有疑窦,他疾步而走,欲寻其根源而观其究竟,可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意愿阻止自己自己深究其境。他进退不得,百思不解。欲往前寻其根源而不得入,欲退后可身后来时路径已隐于苍茫之间,李知宇心中犯难。

“小居士,贫道求你点化一人,如今已到时机,切不可失此机会。”李知宇听的一方世界中有人突然言语,他既惧且怕。既然前后进退无路,也只能唉声叹气的蹲在其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道士虚空踏步而来。

道士依旧一袭白衣,只是衣上所绣图案与之前所袖阴阳八卦不同,细细看时,只见得一条狰狞恶龙,一只黑色凤凰绕着一个模糊虚影不断游弋转动。至于中间绣的图案看来依旧甚是模糊,依稀间好似一个女子。

李知宇见老道士虚空而来,心中惊喜尤甚。欲开口询问自己应如何作为才能脱离此间点化温知良,可喉中轻动,却吐不出话来。道士微微一笑,瞧着少年眼中稍有惶恐,他笑道:“待到可开口时,自会开口。”道士说完话语,缓缓消失在了这无尽虚空中。

李知宇心中犯难,如何让自己只看不说,这其中缘由却又为何不明言,待得细细思索时,却发现自已来到了一处既觉模糊又觉熟悉的地界。

夜深风寒,沉寂无声。李知宇心中愁苦,也不待细看四周景色,只以为自己还在那幅画中来回行走,只得望着四周茫茫夜色发呆沉思。

“小哥如何于此地安眠。夜深风寒,既无明月以抒诗情,亦无江流写其画意。怎么?难道这大块田地里也藏着诗书道理,也埋着圣贤文章。”有人突然说道,语中微带丝丝笑意。

李知宇既然沉思那道士话语,对于四周景象事物自是不顾。他朦胧间听得有人言语,神色一变,自是慌张。

他惊慌瞧着周围光景,心中惊惧,如何又来到了这落鹜村!他惊慌而望,身体稍稍后退。看着这个突然说话的少年。虽然周围光亮朦胧,仔细瞧时,也可见其轮廓。待的看清那人面目,李知宇神色满是惊讶,似有不信。他又擦了擦眼睛,向四周观望,虽然四周景物在朦胧夜色中稍显模糊,可脚下土地近在咫尺,如何不明。他看的片刻,这周围土地田亩与那落鹜村别无差异。

少年心中惊讶尤甚,手指慌乱的抓了抓自己身下泥土,只觉土地甚是柔软,放在鼻前嗅了嗅湿滑之中带着三分水汽。少年随着赵树理隐居许久,靠着种田打铁维持生计,对于土地田亩自然熟悉,仔细分辨其中味道,心下已经明了三分。待得细看自己所卧之地时,发现居然就是先前与李循礼父子相见的地方。在细细瞧着面前少年时,眉目依稀熟悉,这与自己说话的人分明就是小上几岁的李循礼!

李知宇似有不信的又擦了擦眼睛,尽管二人近在咫尺,可他还是站起身来,挨着他的面庞细细瞧着。瞧了瞧面前挂着温婉笑意的少年,心中已经确定无疑。只是这李循礼如何会这般温言谈笑。虽然与李循礼话语不曾说得几句,但这半日与李循礼稍加交谈,对其为人亦有稍稍了解,听其语气话语该是内向腼腆之人,绝不至于对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微笑说话,那他又为何如此。李知宇沉思不言,脑中杂乱无章。

“怎么,小哥以为我所说有误?”李循礼又开口笑道。李知宇沉声不应。

既然李知宇不理不睬,李循礼自是应该识趣止住话语,可他依旧恍若未觉,又说道:“你知道一日之间目有所视的感觉吗?真好啊!这世间千姿百态,花草嫣红,白云红日,黑土黄稻,真是有趣。”

李循礼话语稍顿,他见少年依旧不言,只以为李知宇把他当作了疯子胡言乱语,小脸一红。细想方才话语声调确实有诸多不妥之处,过得片刻,他强压内心喜悦又颤抖着声线说道:“以后,我却再也不用目中无物,再不用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这一切都幸得温道长为我净眼明目,如此大恩,当真是谪仙临世,道法无量。”李循礼癫狂一笑,眼中澄澈有光。虽然黑夜沉沉,李知宇却也能瞧见他目中神彩光芒。

李知宇见李循礼如此姿态,且不论话语是否妥帖得当,至少这种话语在俗人眼中不说惊世骇俗,也是疯子打哈哈,双方一乐。少年正想言语问询究竟,可话语酝酿已毕,待要说出口时,他骇然发现自己依旧发不出丝毫声音。

少年神色一愣,他看着面前神色已经平复许多的少年,伸手指了指他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李循礼自是不明其意,他略显贪婪的望着并无丝毫光亮的夜空,眼中一片陶醉。

李知宇不信邪似的努力嘶喊,甚至伸出手指抠了抠自己喉咙,可依旧如此。过得许久,少年仔细思索了一番白衣老道士的话语,这才静止不言,似乎有坦然接受命运的气馁。借着微弱光亮看了着挂着温和笑意的李循礼,见他与自己先前所见判若两人,李知宇心中又稍觉安慰。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不知被那道士使了何般手段来到了此处,并且还好像穿越界限回到过去时,少年随即心中苦涩。想到那张牙舞爪说着再也不欺负自己的少女时,又多了两分甜意。想到她生死未卜,不知安危时,心中转为担忧。

“嗯?小兄弟心绪起伏不定,所思之人此刻正处于危急时刻,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小兄弟觉得循礼有其用处,不妨告知循礼,在下自当略尽绵力,帮衬一些。”李循礼温声开口,此刻却是没有先前的癫狂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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