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下昏黄灯如昼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出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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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宇和赵晴柔卧在大江之上,颇有些不知云与我俱东的潇洒淡然。只是随着洪波东流,眼前风光刹那间便已千万之后。人力终有尽时,不等风景无限的山河看完,有些昏沉睡意的两人那摆合的眼皮已有些止不住的上下跳动。

安之若素便是极好,携人同游应为极佳。可奈何良辰美景千万到头来终归虚设,性子内敛的少年如何看不出来那若有若无的浅淡离别。

世人只知遥望山河风光是人生一大趣事,可又有谁知道当着如此山河,面对即将的离别,想必不管是谁,心中都会有些那么不是滋味。何况,是一个已将小姑娘放在心头的少年。

大鱼自在安逸,上下起伏摇摆,身姿缥缈不定。若不是时而浮现的色彩斑斓,恐怕少年已早已忘记了身旁还有着这么一尾大鲤。

水随秋波,温润无意。当此的人儿不知又是假了谁的流年。

纤纤素手曳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喂!李知宇。”小姑娘突然出声打破了来之不易的平静。

少年淡淡点头,捏了捏垂下的衣摆。

小姑娘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情,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

小姑娘尽管想尽可能的淡然,可她说话言语之时,无论如何都有些制止不住的哀伤。

少年闷不做声,依旧双手抱住膝间,老久的不见个回应。

“以前,爹教我读书的时候,他说过这么一句,叫什么来着。”小姑娘鼓起腮帮,一手撑住脑袋,似在努力的回忆思索,就连那双转动的妙眸此时也略微多了几分凝滞。

少年沉默不语,未曾抬头回答。只有那空旷的天际中飘过一缕秋风之后,沉思的少年才偶尔伸出指尖打理了一下垂在鬓角的青丝。

“喂!李知宇,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小姑娘忽然转身回头,看着少年的目光稍带些幽怨。

“嗯!在听的。”李知宇若无其事,又满脸的复杂。

“那你说,这话怎么说来着。”赵晴柔快走两步,足尖点着床头,踩的小舟也是一阵晃动。甚至少年在心中觉得这条大船时刻便会有倾覆之危。

少年抓了抓船身,眼底少了许多的色彩斑斓。他看向无声秋波的眼中除了那温润明媚的秋光,有的便只有那一袭飘曳的裙摆,还有那个不知何时便已放在心间的身影。

说不上是讨厌,有的只是那抹想起来便会会心一笑的甜蜜,那种感觉,想必就是喜欢。

……

温知良扛着一株莲花北上,一路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更何况这个奇怪的道士生的分外的儒雅俊朗,不仅没有沾染丝毫尘世的一点烟火,整个人还多了些出尘到不可方物的浩然。

这世间有人唱兴亡皆苦,有人日夜即兴离赋。可还剩下一些人不愿在这尘世繁杂中随波流俗,还有人想要在这昏沉的天地间种下那一缕因果。温知良自然是不属于这两者之间的。这个言行古怪,才入道门便已然天人的道士所想的只是该如何来报答师父的恩情,又该怎么去偿还那些欠下的债孽。这些才是温知良饮下那壶老酒的原因,也是他温知良与师父相比差了一壶酒的道理。

有些东西想要偿还真的挺难。难到了这世间的都仙人束手无策,难到这尘世间欠下的冤债如此难斩。

温知良继续快走,肩上扛着的那株莲花自然也在不断随着温知良不断起伏的身形摇曳。虽然不如刚被温知良从南海之中采摘出来时的那般青翠,可其枝节到是没能少了丁点丝毫。

世间的大道玄机也无外乎于是。彼竭我盈,变者而观,这样的东西温知良见过了千百,可却从来未曾悟透。直到扛着这株金莲由南北山,重新经历了一番心历路程的他才终于明白,这世间情债难偿的道理。

不管是对师父,还是对那个身披霓裳却惨死的女子。

“看来贫道也上了年纪,人们都说人老成精,可我温知良怎么越活越是回去了。如此畏首畏尾,难不成还真是被那个小子伤了自尊不成。”温知良轻声一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少年。

这个少年,让他觉得分外有缘。

道士继续前行,飘摆的白色道袍在纷飞的雪花中白的纯粹而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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