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宁静的渔村(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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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去做竹马喽!”鱼泡儿啪啦啪啦拍着巴掌,一脸的高兴劲。

落隐抱起鱼泡儿,朝还在忙乎的陆婆婆喊了一声:“婆婆,我带鱼泡儿去后面山里玩会。”

“去吧,别太久了,一会儿回来吃饭,你大娘已经在烧饭了!”陆婆婆弯着腰向他俩挥挥手道。

“好嘞!”

说罢,落隐就抱着鱼泡儿朝西北方向一溜小跑,穿过了大半个渔村,经过铁匠铭石大叔的打铁铺子和张医师的草药庐,来到了渔村最北边的山脚下。路过打铁铺子时,满脸胡茬、生得虎背熊腰的铭石大叔正在忙着给熔铁的炉子生火,炉洞内已经塞了不少木炭和晒枯的海草,见落隐经过,便一把拎住他,吆喝道:“小子,又上哪去啊?”

“去山上砍两个竹子,做个竹马给鱼泡儿耍耍。哎,你别捏这么紧啊,我胳膊都要断了!”落隐被铭石大叔一只大手掐得生疼,龇牙咧嘴道。

落隐素来就惧怕这铁匠铭石,只因此人乃是落隐嫡亲的舅舅,他那已故母亲的兄长。铭石打得一手好铁,尤以铸剑精良而声明在外,这曙光大陆不少名士都慕名远来,专为求铸一剑。但铭石向来少有好脸色对落隐,只因他恨铁不成钢,看不惯落隐不学无术,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年方十八竟无半点过人之处。

“你爹呢?”铭石问到。

“出海去了。”

“上月跟你说的,随我一同前往柳叶城跟随凌云城主专司铸造坊,你给我做副手,为我曙光联盟军士打造兵器一事,考虑如何了?”铭石低声喝道,有些不满落隐一直不给答复。

“舅舅,我,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那打铁的活又累又闷,燥热难耐,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落隐撇撇嘴道。

“那上上月教你跟随柳凌空护卫,加入珈蓝护卫营做名初卫,一来护我家园,二来学些本事,你又是为何不去?”铭石脸色继续一沉。

落隐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道:“我爹一人在家,无人作伴,我若不在身边,万一三病两痛的,如何是好?”

“混账东西,贫嘴滑舌,游手好闲!你爹又不是娘们,如何要你作伴?就算有个差池,这村里前前后后,老老少少,哪里不是可照应的乡亲睦邻?”铭石大怒,一把扔下打铁的锤子,砸在地上当的一声巨响,唬的落隐和那小鱼泡儿一愣,都呆呆站立不敢吭声。

铭石气不打一处来,啐了一口后指着落隐的鼻子训道:“哼,混小子,成天不务正业,你看看这村里你这辈的年轻人,哪个不已经学有所成,有一技之长?住东头的宋家小子,长你不过一岁之余,已是饱读诗书,满腹学问,善观天象熟通谋略,现在那梧桐城的苍炎书院里做教习。再看那住西头的王麻子家的小黑,与你同岁,习得一手少有人敌的好枪法,已在那梧桐城的守军督头帐下担了个守备武官。对了还有那张医师的外侄,小你半岁,却已将珈蓝族传世法门习得十有八九,入籍初等地门术士,将来必是我珈蓝杰出的术士。”

落隐耷拉着脑袋,不耐烦地听着这亲娘舅毫无新意的教训,心不在焉地瞧着远处山上的飞鸟,一心只想快些开溜。

“你呀你,也不知道勤奋上进,跟你那没出息的爹简直是一模一样!”铭石看着落隐一副充耳不闻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神态,似乎更加气愤,却又无奈,半是自语道,“真替你那死去的娘感到可悲,多少名门望族的少侠名士求着要联姻,却偏偏最后嫁给了落水寒这窝囊废,生了你这等不肖之子,唉......”

见铭石也不再看他,只是兀自神伤不已,落隐趁空带着鱼泡儿赶紧地溜了。他背着鱼泡儿,一溜烟就没了踪影,进了山林。铭石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没了人影,只得兀自摇头叹气,满脸的失落嫌恶之情。

这珈蓝山的南面,有一片竹林,不在穿山越岭的寻常山路上,却也有小径可至。落隐往日里时常同一众少年来此砍竹削剑为乐,自是轻车熟路。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落隐带着鱼泡儿到了竹林。这里的竹子名唤斑竹,其身有深色斑点,形如泪珠,竹身往往高不过一二丈之长,粗不过两指,却质地极为坚硬,最适合制为枪矛等利器,或是地刺等陷阱。

落隐放下鱼泡儿,叫他一旁站立等候,自己掏出柴刀物色了一棵新竹便开始砍。砍了四五刀,才将这两指粗的竹子给砍断,落隐又捡了块糙石,将断竹两头打磨圆润,再折了几束青竹叶,在竹竿一端扎了个马头。鱼泡儿见状,乐得手舞足蹈,直叫唤:“快给我快给我,我要骑竹马!”

落隐将竹马交与鱼泡儿,自己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歇息。四处打量间,发现竹林深处似乎有白色光线闪烁,尽管微弱,还是被落隐察觉。落隐拨开竹子,慢慢前行,在一棵竹子靠近底部的枝杈上发现了一块八角形白色石牌,用紫黑色的结绳穿着,石牌正面阳刻着一只爪形物,似狼爪又像虎爪,背面是刻着几个类似于文字的象形符号,并非苍炎和珈蓝等曙光族所用文字。石牌打磨得光滑圆润,通体洁白剔透,也不知是什么珍贵宝石制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落隐取下这石牌,端详了半晌,不停把玩摩挲着,猜不着为何物,却爱其做工精致,以为捡到宝贝,藏进了怀中,喜不自禁。与此同时,在拾得石牌的那棵竹子四周,落隐还发现了几个浅浅的脚印,却没在意,心想大约是村里哪几个小子在此逗玩所留下的。

从林间钻出来,见鱼泡儿跨着竹马,正绕着两棵竹子骑马绕圈,嘴里不住地发出驾驾的吆喝声。落隐抬头见太阳已至头顶,此时已是正午,想起陆婆婆之前的吩咐,便背上鱼泡儿,一手提着竹马,沿原路下了山,回到海边村舍。陆家屋里,陆大娘已经在桌上摆好了饭菜,只待这俩小子回来,那陆婆婆坐在门口柴堆上正缝补这落隐前日划破了裤裆的一条裤子,见他二人回来,便放下针线,招呼他俩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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