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飘渺幻象(2 / 2)
其三,人家姑娘摔断手脚毁容嫁不出去怎么办?
这一生是不是就毁在你老人家手上?
其……”
“啰里啰嗦,你也滚蛋!”
书生口齿伶俐,后面的话被老道打断,老道如法炮制,也将他抛向空中,落在顾倾城身边。
落魄书生在半空中便“啊啊啊”鬼叫起来。
等他落在顾倾城身边,惊魂甫定的他揩了一把冷汗,不敢相信的瞪着桥上老道人。
嘴里还兀自摇头惊恐的喃喃自语:
“真是世风日下,江湖险恶,人心狰狞。
连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都如此的蛮横,有辱斯文。
更何况是刚才那虎虎生威的什么乙吉军爷了。
看来这平城,还真的不好混啊。”
顾倾城又惊又疑的看着这一切。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太虚真人,你百年来屁都不放,龟缩在太虚幻境离恨天,现在倒是管起老娘的闲事来了?”
大棚的人早已经散尽,孟婆婆停下手中的活,擦擦手中汤渍。
微微伛偻着身子来到桥边,眼神阴鸷的看着桥上那个被她称为太虚真人的老道人。
刚才说话之人,正是孟婆婆。
大棚那一盘盘惨绿的汤水,绿幽光在夜色中越来越炙,折射得孟婆婆的脸色更加的诡异阴森。
“孟婆!也不睁开你那鬼眼好好看看,那是谁?”那太虚真人气得跺脚。
“孟婆婆眼睛没有瞎,知道那是谁。”孟婆婆拖着懒洋洋的声音道。
语音像嚼骨头那般难听刺耳,说话间露出黑牙,鹰勾鼻子,像鬼魅的乌鸦,被幽光照射显得更加诡异。
“好你个孟婆,既已知其身份,你竟敢拿我太虚幻境的桃花蜜露作饵,把她招引至此污秽之地?
难不成,你这婆子,还敢让她喝那些龌龊之物不成?!”太虚真人恨声道。
“旧约难凭,往事如烟,重生无益,尽饮一杯又何妨?!”孟婆婆嘴里喝道。
阴鸷如秃鹫的眼眸,盯着河对岸的顾倾城。
手中陡然多了一碗汤,凌空越河飞向顾倾城。
孟婆婆手中还射出一道光芒,如彩虹般跨越黑水河,抵在顾倾城下颌,逼得顾倾城张开口。
那惨绿的汤照得顾倾城脸色也一片幽绿。
“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孟婆婆的声音又像魔咒响起,“快喝下孟婆婆的忘忧汤,前尘旧梦,一了百了!”
眼看那碗惨绿幽光的汤,就要倾泻进顾倾城的嘴里。
“无药可救!”那太虚真人说话间气得隔空一掌凌厉罡气劈向孟婆婆。
“嘭!”
孟婆婆闷哼一声,身子往前一倾,一口鲜血自孟婆婆口中喷薄而出。
她那道击向顾倾城的光陡然消失。
顾倾城面前的汤碗也掉落黑水河流。
那道控制顾倾城的力度消失,顾倾城也恢复自如。
她骇然的看着这一切。
那孟婆婆的嘴角依然泌血,可见刚才太虚真人的那一掌力度是何等之大。
孟婆婆阴鸷的眼神瞪着太虚真人,嘴里像嚼骨头般骂:
“这百年来道兴佛衰,正是你太虚真人得意之时,我孟婆婆自问也斗不过你。
可你不是归隐太虚幻境离恨天,不问世事吗?
天下闲事何其多,你为何却来管我孟婆婆?”
“天命不可违,我那清虚师侄为了邀功,逆天而为,结果害得自己和八名师弟跟他枉死。”太虚真人凛然道。
孟婆婆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太虚真人见她冥顽不灵,继续道:
“这便是孟婆你的前车之鉴!你们好自为之!”
孟婆婆仿佛一颤,阴鸷的眼光不期然的瞥向那书生。
“非也非也,太虚真人此言差矣,什么天命不可违,命是失败者的借口,运是成功者的谦辞。
小生觉得有志者事竟成,就像如今落魄的我一样,终有一日,命转乾坤,小生的书中会有黄金屋!”
“大言不惭!贫道劝你也规规矩矩,天命不可违!”太虚真人又对那书生喝道。
那书生撇撇嘴,也不管太虚真人说什么,掸掸身上的灰土,将木瓢系于腰间,将书仔细放入背上书箧内。
最后招呼顾倾城:
“姑娘,曲终人散,这里也没有热闹可瞧,这签文不解也罢。咱们走吧。”
顾倾城迷惘惊悚的看着太虚真人和孟婆婆一眼,跟着那书生往桃花庵走回去。
走了几步,再回首时,却已经不见了那孟婆婆和太虚真人。
不但太虚真人和孟婆婆消失,就连对面土台那煮汤的大棚,那雕栏玉砌的月牙桥,那些红彤彤妖艳的彼岸花,和汹涌湍急的黑水河都消失殆尽。
只剩下那原本小小的臭水沟。
顾倾城脸色登时惨白!
莫非他们是鬼神?顾倾城心道。
“公子,你快回头看,刚才那桥,孟婆婆和太虚真人都不见了啊!”
顾倾城扯着落魄书生的大衣袖,惊悚叫道。
“你在花间落泪,我在桥边思旧,谁牵相思人手。
伤别离,花泪下,花落沾满衣。透!透!透!
残风不留明月,古道日去消瘦,谁抹断肠人泪。
念风尘,莫回首,回首白了头。愁!愁!愁!”
书生头也不回,凄凄惨惨戚戚的念诗,足下不停。
顾倾城心里又赞道:
书生好文采!
却默默的若有所思。
侥是顾倾城一向自诩胆大,却也不免心中害怕,拉着他宽阔的大袖,随他往外走去。
他们走回桃花庵,此刻桃花庵空无一人,只余灯影绰绰。
又走出桃花坞,想到刚才那怪异的景象,不禁心惊肉跳。
“在下秦少卿,请问姑娘芳名?”那落魄书生又揖礼问。
“……顾倾城。”顾倾城心神甫定,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秦少卿仿佛看到了一幅层波潋滟远山横的画面。
澄澈的画面铺陈在他面前,竟和这少女格外的融洽。
“顾倾城?很绮丽的名字,还惊世骇俗。层波潋滟远山横,绝世而独立,一笑一倾城。”那书生道。
顾倾城只微微浅笑,心里依然发憷。
秦少卿眼眸含笑道:“倾城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顾倾城也不多说什么,只微微点头。
看那书生时,他却只有一足的草鞋。
满身的落魄风尘,却掩不住那骚人墨客之风雅。
玉树临风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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