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辩证阴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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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源终于长长吐口气。

拓跋焘说罢,想伸手去拉顾倾城的手,却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

顾倾城的手恰巧就伸过去拿龙案上的纸笔。

顾倾城再看了两位御医一眼,她知道陛下既有肾阴虚,又略有肾阳虚,但毕竟是肾阴虚居多。

可她随便一句话,就会令其中一人人头落地。

她微笑道:“陛下,两位御医都诊对了,陛下既有肾阴虚,又有肾阳虚。换句话说,陛下肾虚症,是阴阳两虚。”

刘思源看着顾倾城几乎要感激涕零。

但宋远道觉得自己诊的绝对无误,那顾倾城肯定是为了保住刘思源的性命,才偏袒于他。

他心有不甘的看着顾倾城,这个女子不但在老祖宗寿宴上救了老祖宗,令他们一众御医颜面无存,如今又偏颇刘思源。

他不知道顾倾城的为医之道,并不在于输赢,而是不想任何人枉丢了性命。

而刘思源却感激的看着顾倾城,不管如何,顾倾城这样评判,令他和宋远道都逃过一劫。

“你们俩下去吧!”拓跋焘对御医挥挥手。

“是,陛下……”

宋远道和刘思源皆擦擦额头的汗,再各怀心事的看了一眼顾倾城,心有余悸的离去。

宗爱等内侍也识趣离去,再顺手掩上御书房的门。

御书房只剩下拓跋焘与顾倾城。

“倾城,你说朕阴阳两虚?”拓跋焘略微紧张问。

顾倾城宽慰道:“陛下不必紧张,这并不算什么大病。”

拓跋焘释然的颔首。

“可病向浅中医,不管大病小病,平时也要注重保养。”顾倾城道,“俗话说治病三分靠医者,七分靠自己。”

“丫头所言,不无道理。”拓跋焘点头道。

“肾虚除了吃汤药,还要节制房事,陛下切记。”

顾倾城边说边写药方:

熟地黄、酒萸肉、牡丹皮、山药、茯苓、泽泻。

此方熟地黄为君,药量最重,余药为臣,只为配伍。

拓跋焘脸现惊讶,靠近顾倾城,微笑问:

“丫头,你竟还懂得这么多?好,你说,朕该如何节制?”

顾倾城与皇帝虽是知己良朋还情同父女,毕竟男女有别。

她心内微颤,脸颊绯红,却表现得若无其事,离开座椅,走到御案前。

迎视拓跋焘炙热的眼眸,神情肃穆的揖了一礼,道:

“陛下是想享一时之快活,还是想长命百岁?”

“丫头怎么跟大叔说话,如此的一本正经起来了?”拓跋焘笑道。

“陛下龙体重于天,所以丫头必须慎而重之。”顾倾城道。

看着一本正经的顾倾城,拓跋焘心下不无感动。

不管这丫头对自己是否有男女之情,他重视自己的身体,确实不容置疑的。

他坐回龙椅,顺着她的话道:“朕当然是希望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陛下,请恕倾城放肆狂瞽,直言不讳。人生有涯,百岁可期,万寿痴想。然古往今来,帝王大多不寿,究其原因,多为纵情声色,房事过劳。”顾倾城坦然道。

拓跋焘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暗笑。

顾倾城又道:“陛下,男人精元,毕竟有限,若过度虚耗,自是大损寿元。所谓细水长流,方可延绵千里。

古人云色字头上一把刀,便是这**,折损了他们的阳寿。

所以,陛下若想永享天年,自当有所节制。

陛下服食汤药的同时,隔三差五,再宠幸妃嫔。如此,陛下龙体,自当很快恢复如初。”

“倾城,后宫佳丽三千,你劝朕隔三差五,才召见妃嫔?”拓跋焘笑道。

“陛下若想天年永享,自当如此。若陛下身体康复,陛下又挥霍无度,陛下的身体将会再度虚耗。

为医者只能把道理说给患者听,是否按照医嘱,便看患者是否为自己的健康着想。”

“倾城言之有理,朕当遵女神医嘱咐。”拓跋焘微笑道。

言下之意,竟有几分调笑味道。

顾倾城又一本正经道:“陛下的龙体,不但有肾虚症状,您的双腿关节,是否偶尔阵阵发痛?”

拓跋焘脸色一凛,将他的心猿意马收敛,惊愕的看着顾倾城。

一瞬后,蹙眉道:

“丫头,朕这腿关节,最近确实越来越疼痛,可这腿疾,朕连御医都未曾告之,你是如何得知?”

“大山大叔,所谓望闻问切,上次您背我上摘星楼,丫头就猜到一二。”顾倾城浅笑道。

“哦?”拓跋焘恍然。

顾倾城再向他揖礼,感动道:

“大山大叔自己的腿脚明明疼痛,却忍痛背丫头爬上那么高的摘星楼,丫头实在是感动之极。”

“丫头怎么跟朕客气起来。”拓跋焘心中的疑窦顿时消弭。

他还以为皇宫中有什么人敢偷窥皇帝隐秘之事呢。

看着顾倾城又欣然颔首,微笑道:“倾城女神医,当之无愧也!”

顾倾城谦虚道:

“陛下过誉了,其实所有御医,若稍加用心,都能诊出陛下腿关节痛症。

只是陛下既未言明,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敢妄下诊断,怕陛下责怪。

不似倾城这般毫无顾忌,直言不讳罢了。”

“为医者,就该如倾城这般毫无隐讳,襟怀坦荡。”拓跋焘真心夸赞倾城。

稍顿,遂又蹙眉问:“丫头,朕这关节痛症,该如何医治?”

“陛下是长年征战,风餐露宿,劳损过度。

而且陛下每日膳食,皆美酒佳肴,大鱼大肉,过度丰盛,才会引致腿关节疼痛。

陛下日后需劳逸结合,每日膳食清淡,多喝清水,避免暴食酗酒,注意别受凉受潮。

陛下这关节痛楚,自会不药而愈。”顾倾城道。

“朕这关节痛起来,真是要命。”拓跋焘苦笑着摇头道。

顾倾城微微颔首,她当然知道患者疾苦,而且患者疾苦,她感同身受。

拓跋焘又喟然:

“可朕赫赫威名,又怎能让臣子知道朕身患顽疾,让他们暗地里笑话朕。所以有些隐疾,都秘而不宣。”

“丫头觉得,陛下讳疾忌医,为了一点面子,却让自己活受罪,一点都不值得。”顾倾城坦言。

“倾城,你胆子可真大,上至文臣武将,下至御医妃嫔,还没人敢跟朕如此说话。”拓跋焘故意板起脸。

顾倾城微笑,道:

“他们都把陛下当皇帝,丫头却把陛下当大山大叔,咱们是知己良朋,丫头一心只为大叔的身体着想。

而且此刻陛下在倾城眼中,就是一名普通的患者。医者坦荡荡,没有什么不敢直言。”

“好!好一个医者坦荡荡,倾城果然是独一无二的的女子。”拓跋焘爽朗的大笑。

再沉吟道:“一心为病患着想,你的一心堂医庐,就是以此得名吧?”

“嗯。”顾倾城轻轻嗯了声。

“好,好啊,好个一心堂。”拓跋焘又夸道。

拓跋焘夸完顾倾城,继而弯腰敲了一下膝盖,再直起身,转动了一下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

叹道:“这年轻时候,千里奔袭,哪里会有什么关节疼痛。”

顾倾城看着拓跋焘仍然威武的身影,想象他年轻时候的模样,拓跋和他皇爷爷应该会好像。

“大山大叔无须忧虑。”顾倾城微笑道。

拓跋焘眼眸泛出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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