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王府遇险(2 / 2)
两人相视,顾倾城顾盼生辉,拓跋濬眉目传情。
“吓死我了!”拓跋濬语音在顾倾城耳畔飘荡,紧紧把她抱着。
这时在冯左昭仪旁边的李弈和顾彧卿也早已拔剑,见顾倾城有惊无险的躲过银枪,他俩持剑几个纵跃,飞身往戏台。
一下子把剑架在还愣怔当场动也不能动的花想容脖子上。
拓跋余虽比拓跋濬稍后起步,却几乎和拓跋濬一样的速度落在顾倾城身边。
只是顾倾城倒下的是拓跋濬的怀抱。
他刚庆幸顾倾城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却猛然看见拓跋濬情意绵绵的抱着顾倾城,随即又火冒三丈。
他一把掰开他们,低吼:“濬儿,你要干什么?”
当时拓跋濬紧张的神色,任谁都知道他对顾倾城有多爱重。
李峻和拓跋翰嘴角都牵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拓跋濬刚准备开口说话,顾倾城已向他福了一礼,客气道:
“谢谢高阳王殿下搭救,”她又转身向拓跋余行礼,“谢谢南安王殿下的关心。”
拓跋濬知道顾倾城与皇爷爷有赌约,而且幕后之人还在虎视眈眈,倾城故意表现得如此客气,也是告诫他此刻不宜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于是收敛了情意,肃然道:“安平郡主能化险为夷,本王也就放心了。”
“倾城,你没事就好。本王刚才担心死了!”拓跋余紧张道。
这时身披翠纹织锦羽缎披风如飞鸟般的刘子业也飞身到了。
他旁若无人的扶着顾倾城,紧张道:“城儿,你可有伤着?吓死本太子了!”
“倾城没事。”顾倾城微微后退,福身道:“谢过太子殿下。”
顾倾城抬眸看着美艳的刘子业,瞪目结舌,喟叹何谓真正的美人。
只见身高六尺的刘子业,长发中分披垂,里面一袭紧身华丽金线绣牡丹镂纱衣,外披翠纹织锦羽缎披风,手持孔雀羽翎扇。
皮肤白皙,长眉入鬓,凤眼樱唇,一言一语,无不妩媚到了极致。
刘子业极其俊美,和拓跋濬的英俊不同,他的俊美更柔和细腻,有种雌雄莫辩的国色天香,让人一下子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
拓跋濬当然是很英俊,有时候笑容带点坏坏的邪魅,但是别人永远不会把拓跋濬和女人联系起来。
每次见刘子业都是如此的惊艳,顾倾城不由得笑起来。
拓跋濬和拓跋余见顾倾城对刘子业失神的笑,俱冷厉的瞪着刘子业。
拓跋余想过来握着顾倾城的手,却被转过身来的冯左昭仪先一步握着顾倾城的手,顾倾城顺势一闪,轻松的躲过去。
“倾城,你没事吧。吓坏本宫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如何向老祖宗和陛下交代。”冯左昭仪紧张道。
“娘娘放心,倾城没事。”顾倾城拍着冯左昭仪的手安慰道。
这时李弈已经押着花想容连同那个武生汉将,一起带到他们面前。
顾倾城鼻子轻轻一嗅,闻到自花想容身上,飘出与李峻身上一模一样的香味:
沉檀龙麝莺歌绿,安息苏合番红花……一样不差。
他们的香囊,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李俊身上又多了一种与李双儿一样的狐臭味道。
那味道与香囊气味混合在一起,又生出一股怪异的气味。
李双儿用了自己的药方,身上的臭狐味依然不减,即便用了龙涎香,也遮不住那浓烈的狐臭味,大抵是她的体质特别?
又或者,她兄妹就是自己梦中的阿狸和狐不归,是真正的狐族?
而拓跋余与拓跋濬身上的香囊,其中都有一味贵重的龙涎香。
其实除了身上带有香囊,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嗅到龙涎香和那独特的味道,顾倾城却想到一个人,他身上也有那龙涎香的香味。
而且那体味,与拓跋余几乎一模一样。
顿丘王府广邀城中名流巨贾,怎么不见洪门门主秦少卿?
难道李峻不邀请他?
短暂的思忖一闪而过,顾倾城素手一挥,将花想容身上的银针收起来。
花想容始能动弹。
云想衣裳花想容。
与花想容近在咫尺,看清他在盛装下当真是活色生香。
如此的妩媚,虽稍逊刘子业,也足令一般女子甘拜下风了。
若是她卸了妆,又会是怎样的人物呢。
拓跋濬的剑递向花想容,眼神冷锐怒叱:“敢刺杀安平郡主,本王看你是活够了!”
眼看剑就要插进花想容的胸膛。
这时李峻咬牙切齿的走向花想容面前,拓跋濬的剑不得不移开。
只听李峻恨声喝道:“好你个花想容,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谋杀安平郡主?
快说,谁给你的狗胆?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细心的顾倾城隐约觉得,李峻看似过来指责花想容,其实是救了他。
如果他的身子不是一直逼着花想容,也逼得拓跋濬把剑移开,拓跋濬的剑怕早插进花想容的胸膛了。
她猛然想到他们身上一样的香囊,心里不由得往下沉。
难道这是巧合?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安陵南松的二公子安陵格仁过来,身上居然也有与花想容一样的香味。
“诸位……”他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抱拳道:“这应该是个误会,花想容走南闯北的演戏,还是在下推荐给顿丘王爷的。难道诸位以为,他是个包藏祸心的刺客?”
安陵格仁自己说完,也紧张的看着花想容。
顾倾城心道:
原来,花想容是缇娜姐姐的哥哥安陵格仁推荐。
看来,刚才自己真是多疑了。
而且花想容身上的香味,不但和李峻一样,和安陵格仁也一样,应该是现下时兴的香料吧。
也许李峻心里只想着反正也没伤着自己,今天如此大喜事,他又是东道主,当然不想看见闹出什么人命血腥来。
顾倾城如此一想,方才的一丝疑惑,顿时消弭。
顾初瑶顾新瑶,贺兰明月和李双儿各怀心思,暗暗恼恨:方才怎么就没射死顾倾城!
安陵缇娜拉着顾倾城,看看顾倾城安然无恙,才对她二哥跺脚嗔道:
“二哥!你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几乎伤了我的倾城妹妹!”
“请诸位明察,我并无害安平郡主之意啊。”安陵格仁又苦着脸拱手道。
“小人……”花想容跪了下来,惴惴不安道:“小的哪里敢谋杀安平郡主。”
“你还敢狡辩?”一向慈眉善目走在路上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的冯左昭仪,此刻却冷冷的喝道。
凌厉的眼神看着花想容,像只护雏的母鸡。
看得顾倾城心里头又一阵感动。
“娘娘冤枉啊。”花想容低低的叫了声。
“冤枉?”冯左昭仪肃然道,“你可知你一句冤枉,几乎就要了安平郡主和本宫的性命?”
花想容含羞带怯的觎了高阳王一眼,有些羞赧,难为情的申辩:
“……小人确实冤枉,小人只是,只是一下子被高阳王殿下的风采迷,迷住。
一不小心,才会走神失手没握住银枪,没想到又那么巧,银枪飞向安平郡主,小人并非是故意的呀。”
说完又含羞嗒嗒的举袖半遮面,举手投足皆是戏子旦角的风情。
原来如此,这也怪高阳王长得太帅了。
仙姬公主坐在那儿,看似事不关己的酌茶,眸光却聚敛起来。
“如此说来,还是濬儿这个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惹的祸啊!”拓跋灵嘻嘻嘻的笑道。
女宾们也嘻嘻嘻的笑起来。
众人都看着顾倾城,她是受害者,看她如何处置。
顾倾城粲然一笑,伸手道:“快起来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即便花小姐在舞台多年,也不例外。”
“……花小姐?”李双儿眸眼带着狡黠的笑道,“倾城姐姐,花想容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啊。”
顾倾城有一丝的尴尬。
花想容却并未觉有何不妥,也许太多人以为他是女子了。
他落落大方道:“谢谢安平郡主豁达大度。愿郡主吉人天佑,洪福齐天。”
花想容有意无意的看了拓跋濬和顾倾城一眼,嘴角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
安陵格仁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角余光看见父亲瞪着自己。
安陵南松这狠狠的一瞪,意思是暗骂他多事,竟险些惹出大祸。
安陵格仁向父亲投去愧疚的眼神,以示以后小心。
“慢着!”
突然一声断喝,自舞台上传来。
只见顾彧卿拔下木柱上那支银枪,研究了一瞬,飞身过来。
“噗!”的一声银枪被顾彧卿狠劲的插在花想容面前的地上。
花想容吓得退后几步。
顾彧卿眯缝着眼,咬牙道:“这哪是普通的舞台道具,这是真正的精钢银枪!”
众人一看,银枪确为精钢所铸,青锋闪闪,枪头缀着红璎珞,是实打实的精钢银枪。
一般的戏台道具,确实不会有那么真材实料的银枪。
拓跋濬的剑又倏然递在花想容脖子上,血丝立刻冒了出来。
“说,是谁指派你来行刺安平郡主!”拓跋濬冷冽道。
眼看花想容解释不清楚的话,拓跋濬就要一剑把他结果了!
花想容委屈道:
“这……高阳王明鉴,郡主明鉴,诸位明鉴!
这银枪小人十几年来从不离手,不管台下练功或者台上表演,小人一向都不用那轻飘飘的木杆枪,觉得太轻太假,演不出真实感,只用这精钢银枪。
所有戏班的人皆可作证啊。”
这时戏班的人也赶来跪在地上:“诸位明鉴,那银枪确实是花老板这些年从不离手的舞台道具!”
顾彧卿仍然不无怀疑的盯着花想容,挥剑指着他怒斥:
“怎会那么巧,你即便失手,你的枪怎么不偏不倚就射向安平郡主的后背,若不是我妹妹身手了得,岂非命丧你手?!”
“大哥,你过于紧张了,花老板刚才,也许真是无心之失。”顾倾城劝道,“今日是顿丘王的好日子,就算了。”
远远看着的顾仲年,见自己的儿子器宇轩昂,一副凛然不可冒犯,倒是万分的安慰起来。
拓跋灵见顾彧卿如此维护他的妹妹,若他也如此发自内心的维护自己,该有多好!
顾倾城嘴角含笑,似无意的掠过李峻,再转眸向拓跋濬示意,拓跋濬才放开剑,插剑入鞘。
顾倾城刚才那无意一瞥,却看不出李峻有任何不正常的神色。
“既是误会一场,花公子,你赶紧回去好好演戏,演完戏再备酒,向安平郡主敬酒陪罪!”李峻似是不满的对花想容挥手道。
“是,王爷。”花想容低眉顺眼的退下去。
“诸位请就坐,先喝些水酒,这结拜仪式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吉时一到,结拜仪式便开始。”李峻伸手邀请诸位贵人就座。
“难得那么多贵客参加我三姐妹的结拜仪式,倾城在此谢过诸位了。”顾倾城向面前熙熙攘攘的宾客福身道。
又对身旁的冯左昭仪道:“姑姑,我的手刚才弄脏了,我先去洗洗手。”
李峻耳尖,听顾倾城要去洗手,赶紧细心嘱咐李双儿:“双儿,快带倾城妹妹去洗手。”
顾倾城却摁住李双儿:“双儿妹妹,你与大姐帮忙招呼客人,妹妹有飞鸿她们照顾就行了。”
本来就离不开拓跋濬的李双儿大喜,笑道:“那妹妹就招呼客人。”
她又转颐对飞雁嘱咐:“你们可要好好服侍我的倾城姐姐哦!”
“这是自然,就是顿丘县主不交代,我们也会好好照顾郡主的。”飞雁福身回答。
顾倾城在自己的侍女陪同下,前往换洗间。
李双儿自是殷勤的在拓跋濬身边酒水伺候。
随拓跋濬一行而来的贺兰明月则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瞅着李双儿。
拓跋濬看着她们俩,头又开始大了,赶紧去找他的九姑姑。
顾乐瑶一直在拓跋余身边,不时向他斟茶递水,像个女主人般殷勤招呼,以图引起南安王的青睐。
拓跋余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没有一丝动容。
他的眼神,他的所有心思,只围着顾倾城而转,随着顾倾城的离开而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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