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事母至孝(1 / 2)
第398章:事母至孝
翌日,晨曦慢慢撑起了天幕,赶走了昨夜的雨雾。 .
昨晚一夜的细雨,残留在各种花卉的枝叶上。
行宫的院墙上,那些原本有着宽阔翠绿叶子的藤蔓,也被雨水打落了最后的黄叶,光秃秃依附着宫墙。
本来已毫无生机,却被雨丝滋润了一夜,竟也生气勃**来。
几只燕雀飞落枝叶,残留在枝条上的雨滴,随着雀鸟细爪的摇曳,晶莹剔透的雨珠滚落下去。
摔在青石小径上,溅起一朵朵水晶般的珠花。
顾倾城梳洗后,走出行宫庭园,望着雨后洗过的远景,到处都露出崭新的模样。
哪怕是枯黄的叶子,也被洗得黄澄澄的,颜色鲜艳。
行宫的木樨花淋了一夜的细雨,飘落在地上,金黄灿烂,宛如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晚秋的空气,夹着木樨花香,清淡而微凉。
看着这高远的天空,人的心情都轻盈起来。
“江南的木樨花,长得真好!”顾倾城感叹道,“不似北方,气候难以生长。”
“郡主,这不就是桂花吗?”飞鸿道,“你怎么叫她木樨花了?”
“桂花的别称,就是木樨花。”顾倾城看着满园的木樨花道。
飞鸿脸带欣喜:
“郡主,幸好您昏睡那阵子,我们便收集了很多干爽的桂花,酿了桂花蜜,还可以做桂花糕。否则这一下雨,桂花都淋湿,浪费了。”
飞雁却问:“这么多的桂花打落,却怪可惜的,湿了的桂花,也可以收集么?”
“可以的,我们等一下要去义诊和施粥,还可以拿这些桂花做桂花糕送给老百姓。”顾倾城道。
便与飞鸿飞雁一起将落在地上的木樨花收集起来。
花木兰和冯熙,拓跋丕与铁铖等人伤愈后,本是要回大营的,拓跋却让他们暂住在行宫,陪伴倾城。
当时顾倾城想,木兰姐也就罢了,但冯熙大哥毕竟是骠骑将军,军营很多事情要他去处置的。
拓跋当时说,这花木兰是你姐姐,冯熙是你哥哥,难得你来了广陵,一家人,当然得好好团聚。
她当时想,拓跋也真是爱屋及乌的。
冯熙与花木兰等人见倾城与侍女在收集木樨花,也过来帮忙。
等一会,他们还要一起陪倾城去义诊,施粥呢。
“倾城……”拓跋拿来一件白狐大氅,给她披上,“雨后风凉,你最近体虚,别受凉了。”
“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顾倾城娇笑。
“昨日沈相如看上去,是有什么病人有求于你。我可是有言在先啊,无论帮谁诊病,或者去给老百姓义诊,你都不能偷偷放自己的血了!”
拓跋在她耳畔低声,却严谨道。
顾倾城看看他担忧的眸子,轻轻点点头。
冯熙他们瞧见拓跋对顾倾城的体贴,都笑吟吟的。
期间,冯熙一直想与花木兰说话,花木兰都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要不是和倾城说话,便是忙着帮忙做事。
众人采集着木樨花,金灿灿,黄澄澄的,人的心情也跟着喜悦。
收集完木樨花,飞鸿飞雁她们回去做桂花糕。
昨日那些认捐的善款,也由沈相如带头,一车车的银两,陆陆续续的送来行宫。
顾倾城与拓跋相视一笑。
本以为那善款会迟迟不到位,没想到沈相如还真的就带头行动了。
拓跋带着冯熙等将军,一一验收,记录在库。
他们收集善款,拓跋立刻把顾倾城募捐到过千万巨款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回给皇帝。
让皇帝给倾城记功。
而随同沈相如来的,还有八个孔武有力的轿夫,抬着顶不算奢华却非常结实的轿子。
轿子随侍着几名侍女。
轿子平稳的停下来,八人抬的大轿,而且都是孔武有力的轿夫。
里面坐的人,怕是身子肥重吧。
侍女撩起帘幔,沈相如亲自过去,把里面的人背下来。
结果,却出人意外。
却是个眼睛凹陷,瘦成一个刀螂,轻飘飘的白发老太太。
眉眼间,依稀还能看出,与沈相如有几分相似,瞧他对那老太太的关爱,感情,那人是他的老母亲?
老人家一直拿着个帕子,紧紧掩嘴咳嗽着。
听那艰难痛苦的咳嗽之声,顾倾城心中估摸着,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沈相如背着那老太太,顾倾城便仿佛看到拓跋如此背着自己。
心里头万分感动。
这沈相如不仅精于商道,还是个孝子!
顾倾城赶紧让侍卫帮忙,引沈相如以及沈老夫人进偏殿的耳房。
又嘱咐飞鸿飞雁一些话。
沈相如把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放在软榻上,侍女围着老太太,轻轻给她揉胸揉背,企图让她顺顺气。
沈相如向顾倾城拱手,恭敬道:
“安平郡主,这是在下的老母亲,一直久咳难愈,在下请了很多大夫,都说……”
他看看老母亲,后面绝症之类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请郡主务必相救。”
沈相如最后恳求道。
顾倾城默默点头,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咳嗽的帕子都是血花。
咳嗽声听得让人心疼,呼吸困难,喘不上气,病入膏肓。
看着就可怜!
老人家大骨枯槁,大肉陷下。
其实只剩下一把骨头,不算重,沈相如即便身材不健硕,也能背得动。
却还是微笑问:
“沈老板,外面有那么多孔武有力的轿夫,他们都比你有力气。
你为何不让他人背老太太,而是你亲自背,你就不怕一不小心,摔着令堂大人么?”
那么轻飘飘的一个老人家,沈相如请来抬他母亲的轿夫,却都是有武功底子的轿夫,而非普通轿夫。
可见,他多么怕普通轿夫,没有力气,抬不稳,生怕摔坏他老娘。
“那些轿夫只专于抬轿,我却十几岁便开始背着母亲,比他们熟练,也知道怎样背着母亲,能让她舒服些。”
沈相如平静的道。
“沈老板侍母至孝,着实令人感动。”
顾倾城不无感动,带着嘉许,默默点头。
没想到沈相如居然是个大孝子。
顾倾城一边给老太太号脉,沈相如在旁边轻声,把老太太平日里的症状细细道来:
“母亲咳嗽盗汗,食无滋味,口内生疮,心常烦热,唯欲眠卧……所有医师,皆束手无策……”
望闻问切,原来,沈相如父亲早逝,是他母亲拉扯着他们兄弟姐妹长大,操劳过度。
因而得的是痨病。
随着老太太而来的几名侍女,又赶紧给老太太换了那血花花的帕子。
顾倾城看着依然咳嗽的老人家,浅声对他们道:
“令堂大骨枯槁,大肉内陷,脉小以疾,胸中气满,喘息不便而咳,内痛引颈项,力乏身热,朝轻夕重,夜间盗汗,脱肉破,心腹积聚坚实,两颊口唇悉红赤如傅胭脂……”
她停下来,再看看一脸淡然的老太太和一脸紧张的沈相如。
“是痨病。”
“郡主可有办法医治?”
沈相如看着脸色凝重的顾倾城,忧形于色。
这个诊断结果,他早就知道,那些他花大价钱请来的医师,一见是这样的绝症,便都吓跑了。
其实,这样的病症,别说是其他医师,就连号称圣手的师傅,都无能为力。
但沈相如那殷勤期盼的眸光,她又不忍令其失望。
“我……尽力而为。”顾倾城浅笑道。
郡主的那一丝浅笑,就像一缕希望的阳光。
这时候,飞鸿已拿来一叠面纱。
而飞雁已经在客房烧了个小炉子,上面慢火煮着陈年老醋。
顾倾城先让老太太戴上面纱,甚至飞鸿飞雁以及那些侍女和沈相如,都戴上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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