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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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密卷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隐约是见醒了。果不其然,星眸渐渐掀起,许是见着自己坐在她床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募得睁大,讷讷的看着自己,半晌才道,“大师兄?”

他缓声问道,“身上可暖和了?”

我猛然想起被罚泡在寒潭里头的事,又看了看我的屋子,再看了看我的小床,惊讶道,“我这怎么回来了?”

“昨儿个你在寒潭里冻晕了。我将你抱回来,又将你身上的衣服施了术法弄干,你在这被子里捂了一夜,应是好多了。”炎华抬手为她试了额温,拿过小桌上的药汤,“这是我先前为你熬好的驱寒药汤,不知你什么时候醒,便一直用术法捂着,现下正热着,快些喝了罢。”

我伸手接过药碗,手上竟是半点气力也无,大师兄说我这是头回着了这等寒凉,寒邪未散,体虚达表,便细心将我喂了。见我哭丧着脸喝完苦药汤,便忍不住对我碎碎念了一番,大抵是若不是我们任性太过,也不会招来这等苦头之类的话。末了,大师兄矮身坐在我床头,又细心为我把了脉。

“大师兄,你像我清胥师父。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师父也是这般细心为我把脉喂药的。”

炎华清浅笑道,“我的医术,原也是承自清胥师父。”顿了顿,敛眉道,“还是有些郁热,这是体内寒邪闭塞的原故,你方才喝的药里头有辛散的药物可以退热,待体内热解,发一场汗便会好过很多。”

我就这样,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才稍稍有些精神头,炎华大师兄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几天,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就想着,要不要送点什么东西给大师兄,以表一表我对他的感激。想到先前承应师兄抵给我的那颗夜明珠子,心里想着我已经有了一颗,这多出的一颗不如就当谢礼送给大师兄好了,只是当时候我还卧床休息着,又记不清这颗珠子给我塞到了什么地方,所以要送谢礼给大师兄的事也就这么搁下了。

后来我回到学堂上课的时候才知道,小羽师兄也病了,青山已经连着照顾了好几日。倒是莫言,还是一派风流不正经的模样,不像是才受过罚的。只是他看着我的时候一脸高深莫测,几经我询问,才道我那日不讲义气的抢了他的先。原来,那日我们几个在寒潭受罚的时候,他原本想假装体力不济晕倒以逃脱惩罚,哪知,当他在纠结自己是直接闭着眼晕在寒潭里,还是先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引起大家注意后再晕倒,正在这两下纠结间,竟被我不讲义气的抢了先,于是,当我被大师兄抱回去的时候,他差点没气得真晕过去。

我告诉莫言,我是真冻晕了,莫言瞧着我,半晌道,“见你平日里跟我抢菜饭的劲头,可没觉得你身体虚弱啊。”

“……”

第二日午后,我同莫言跑到上凤关禁闭的屋子外头。虽然我是自小就能毫无阻隔的越过各种结界,但是想到宵炼师父若是知道了,再罚我泡一次寒潭水可不好,便谨慎的隔着宵炼师父设的屏障,跟上凤喊了几句话。上凤见我来看他,先时还挺高兴,说着说着就抱怨起一个人被关在禁闭里头是何种凄苦,我安慰了他几句,答应等这一个月的禁闭结束,就带他好好出去玩一玩,这才让他心里受了安慰。

上凤这一个月的禁闭甫一结束,我也果真依言要带他出去玩,莫言提议去他府里,于是我们欣然前往。莫言那里有许多机巧的玩意,所以我们在他府中欢快的玩了许久。回山的时候,小羽要去术法场加练,剩下的几个还意犹未尽,吵着到我这里蹭茶喝。青山要将他刚做好的槐花蜜糕送去术法场给小羽,便没有同我们闲聊,好在我眼疾手快的截了两碟子蜜糕来做一做茶点。我们坐在树荫底下乘凉的时候,我略略提起了炎华大师兄为何经常堂而皇之的缺课,难道因为他是大师兄,所以有许多特权?

莫言淡淡一笑,清辉笑容里带着在他脸上少见的端肃,“其实天君早就赐给大师兄一些位高权轻的闲职,虽是闲职,但也琐碎的很,需要常常回去处理。而在这座清胥山,除却清胥和宵炼两位师父,这大师兄明面儿上,虽是担了大师兄的名分,可实际上,以大师兄的年岁和能力,早就是我们的第三个师父了。他每日除却自己修习外,还在山中处理宵炼师父懒得处理的闲杂事务,得了空也会去学堂听一听课,每日过得也算是忙碌。”他拿过阿瑾手边的碗碟,用手拈了一块槐花蜜糕丢进嘴里。末了觉得好吃,又连吃了几块,不禁赞道,“这青山的手艺还真是绝了。”

见莫言越吃越欢,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小心别噎着。还有几块还是留着给上凤吃罢!”一旁坐着听我们聊天的上凤见我为他着想,傻呵呵的笑了会儿,就毫不客气的将那一碟子蜜糕揽在怀里,见莫言做出伸手来抢的模样,便一口气将碟子里剩下的蜜糕给包在了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喜滋滋的望着莫言,莫言气得拎了他的耳朵。

绿树阴浓夏日长,满架蔷盛一院香。

我倚在藤椅上,看他们这样闹了一阵,忽然觉得现在很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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