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这个……云天也是一方猜测,并不以为真,这定坤石……也或许是鬼族用来混淆视听的幌子。”
“……若是真有呢?”一双黑眸直直望向他。
“……那么,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圣物交给任何一个伺机颠倒乾坤的人手上!”
炎华沉沉点头,若这定坤石是真的,若是鬼族得到了,那么这天地乾坤经纶,恐怕都将被翻转!他站起来,走了几步,转身道,“鬼族暗暗遣来一封信,以公开神女洛瑾受邪灵戾气侵袭为挟,讨那天界山东边的荒原。”
“你打算怎么办?”他知道炎华对洛瑾的感情,从当初他舍下她开始,便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日日都将自己扑在繁冗事务上折磨自己……云天心中微微动容,开弓没有回头箭,炎华他,既然想要承受那人人仰望的荣耀宝座,那么他也注定要忍受为人所不知的许多苦伤。
“渔网之设,鸿则罹其中,螳螂之贪,雀又乘其后。机里藏机,变外生变。这个道理,想必鬼族那里明白。”他抬头看向他,“我那封回信,鬼族那里收到,约莫是不敢在阿瑾的神女大典上有什么动作了。”他继续道,“但是以防万一,我会让朝中的几个武将向天君谏言,在天族四门隘口暗暗布上重兵,以免鬼族异动。”
“无论如何,神女大典,务必要顺利办成!”他垂着眼,他欠她的,始终没什么机会相还,如今,他便还上。
云天点头,“鬼族的胃口是越来越大,长此以往,还不知他那里会做出怎般更甚的举动!”云天望着他,“炎华,不如让那几位请战天君,一鼓作气与那鬼族好好一战,让他们败的不会再作他想!你看如何?”
“鸿未至而先援弓?”炎华摇头,“时机还未成熟。现下留着他们的野心,还有些用处。”
云天沉吟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同那鬼族的来往虽是为天族命运而计之长远,但到底是崖路求险、刀剑偏锋,切不能被那鬼族诡计拖下水,务必警醒些才好。
修长的指节在案桌上头轻扣,“事到如今,只能顺时而动,应势而变。”炎华的手指停在案桌上,缓缓道,“风息时不起浪,岸到处便离船。”
云天点头道,“鬼族的难题,先让天君难一难,倒也好。只是,难道你就不怕日后收不住他们?”
“以天下为之笼,则雀无可逃。”
神女大典在即。
炎华忽然过来淸胥山。奉的是天君的旨。
“天族上下皆以为,九天三界重得神女大君,乃三界之福祉,皆应感念父神恩德。”炎华顿了顿,道,“炎华以为,自父神遁隐,天下争战至如今,不知几时能休。是以炎华谏言神女,可趁圣典浩盛之良机,让这三界之中,所有争战休止七十七年以为贺。”
见阿瑾很是赞同,炎华便道,“届时圣礼,须由神女亲自昭告天下以为恩。”
休战,于三界来说,能让生灵休养生息,炎华的提议的确很好,我自然乐意去听,他又说,朝拜的盛礼,天族是早作了准备的。可是朝拜的地方,天君那里倒是有些作难,现下两族正值交战时候,互相不合,彼此防备,天君那里确实没什么主意,又以为我这个神女贵极,恐怕选错了地方不合我的心意。是以他今次过来,就是带着天君的问询来与我们相商。
宵炼却说,“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你们九天的沟曲回肠,你既是带着主意过来,便也就直说了罢。”
炎华听后,脸色未变,只道,“炎华确实带着主意过来,用与不用,还凭神女自作决定。”他继续道,“炎华以为,鬼族天族为地土操戈多年,嫌隙已久,如今同来相贺,难免尴尬,而水银境当属三界管辖之外,作为礼拜之地,合适不过。何况那里本是神女土地,神女在此地接受三君与朝臣的朝拜,朝拜之后,带领众人前去天宫行祭祀之礼,再尽宴而欢……如此,当是再合适不过。”
定坤石,传说中,就在水银境,可逆乾坤。而水银境,向来是神女的属地,司瑜大君虽已不在,但有阿瑾承袭神女之位……若真有此等圣物,她必会晓得。他今日过来,虽是带着天君的问询,但也是想要试探阿瑾。若真有此物,那么阿瑾必不会让众人前去水银境。若真有此物,他自然也不会让众人前去那里朝拜她。他自然是要保护她的,她的东西,他自然不会觊觎。
只是鬼族若如传言般一直觊觎定坤石,若水银境真有传说中的定坤石……那么去水银境礼拜神女,倒成了鬼族窥探窃取定坤石最好的契机!所以,他想知道,水银境里,到底有没有定坤石!
他看向阿瑾,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见阿瑾神色未有变化,难道定坤石一事并不是真的?他试探道,“阿瑾,这样安排,你觉得可好?”
我看了看宵炼,见他并未说什么,便对炎华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水银境是我娘亲惯常住着的地方,我担心届时人数众多,会扰了水银境的清净。”
“水银境毕竟是神女所居的圣地,此番虽有众族过来参拜,可也不能不防。我为你想好了,在水银境僻出一块场地以尽礼典,其余地方均布上仙障,指派术法深厚的仙婢看守,再布暗兵以为防。”他想了想,又道,“这几日,我为你寻几位信得过的,将水银境的那块场地清扫装饰,还请神女能前去引路。”
我夸道,“长君心思周密,处事应用有圆机,此番安排甚好,甚好!”却不知为何,我说出这话,炎华的面色咻得一暗。
万顷的碧湖,座在水银境的谷地,一路向远,及至远山之间的狭地。湖水并不清寒,漾着青绿,三色的树林沿着湖水,沿着山脉,向远再向远,高高低低的长于水天之间,洒下一路色彩瑰丽的倒影。曲曲折折的青石阶从一座山铺到另一座,看不到尽头。
山腰溪流地,繁花隐处,两处古朴的屋舍。屋子里挂着几幅单条画,供着一支得意花。屋子外头,遍地玉阶,一株玉水柳正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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