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雪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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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大的错误莫过于朝着不该知道的存在渴求不该得到的东西。

寒风没有一刻停息地呼啸着,夹杂着雪花飘零世间,这座纯白的森林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一般寂静,仿佛要埋葬一切误入其中的旅人。在最深处,有一间老旧的木屋,从外观上很让人怀疑其是否真的能够遮风挡雪,门外的风向标在风里转个不停,发出呼呼的响声。

屋内其实很暖和,巨大的火炉里火焰燃烧着,散发着足以驱逐严寒的光热,年轻的画家俯在火炉旁的桌子上作画,奋笔疾驰,他在画一位误入雪林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想画一位误入雪林的少年。画家雕琢着自己的画作,不时做一点修改,在那画卷上的少年就像中世纪的骑士一般握着长剑,牵着猎犬,但林中是不适合骑马的,对,所以没有马匹。

在森林中央的湖泊,少年惊扰了沉睡的居民,真是个叛逆调皮的孩子呢,画家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似乎对自己笔下的人物十分满意,他接着画,被居民驱赶着,少年一路奔逃,带着那条巨大的猎犬,却一路走向森林的深处,在那儿有什么呢?画家翻开新的一页,上面有一间老旧的木屋,柴扉虚掩着。画家提笔准备接着画下去,突然听到缥缈的歌声从不可知的地方传来。自己的妻子又开始歌唱了,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温暖起来,停下了笔,静静倾听着。

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画家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而另一边的笛子安同样听到,这片天地间有歌声流淌,清澈如流水一般的女声,婉转如山间九曲回肠的溪流,但是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悲伤弥漫而来,一时间风雪大作,

“当那雪落下时,时间没有停歇,当那雪如球般向我砸来时,我已深陷雪中。”笛子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深陷雪中的困扰,如同往尘世倾泻九天的愤怒一般的落雪,铺天盖地,哪怕是在这片干枯的林中,笛子安也只能艰难地移动着步伐,随着风雪大作,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厚,而不单单寸步难行,连同方向也已经迷失了,四周都是单调的一片茫茫,树木的影子在风雪的遮盖里完全一个模样。

如果这个时候冬鬼追了上来自己拿什么抵挡。笛子安持剑的手臂勉强护住双眼,艰难地穿行着,耳边那悠扬的女声却越发清晰,

“旧舍难掩凄凉,门栏也亦断亦碎,小屋难耐严寒。”哪怕是呼啸的风雪都没能将这歌声遮盖,哪怕它是那么的轻柔,仿佛恋人在耳际的情话,轻轻的藏在风雪声里,笛子安十分勉强地睁着眼,迎面而来的雪花冷冷地打在脸上,脸颊已经被冻的通红,如同不是自己周身那层已经变得若有似无的蓝色波光,现在估计整个人已经冻僵了。

这歌声一定不对劲。终于没办法继续前行,笛子安挣扎着走到附近最大的一棵枯木下面,试图借助它来暂时避一避雪。每当歌声响起,风雪就会更为狂暴地席卷着,自己身上火的消耗速度也会比变得更快,笛子安可以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火光已经相当微弱,只能勉强让自己在这种风雪里不被冻僵,一旦消耗殆尽,估计这种被施加了魔力的风雪很快就能让自己失去意识,该死!总觉得自己在寒冷的环境里特别容易感觉疲倦。

笛子安这般想着,脸上神色却越发疲乏,慢慢的眼皮下压,似乎昏昏欲睡。而那风雪里的女声就如同最优美的摇篮曲一样在耳边温柔弹唱,轻柔地,舒缓地,笛子安一点一点闭上双眸,右手不知何时松开,细剑掉落地上,在积雪里压出一柄剑的形状,很快就被飞雪掩埋,只留一个剑柄在雪上。

于是风雪里有什么东西近了,唱着歌声一步一步临近,呼啸的风声也渐渐沉寂下来,云层收敛了,天空中只有零星雪花尚在飘零,剩下那轻柔的女声在天地间回荡。

在身体温度低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人往往会物极必反般的感受到温暖,但这是神经系统给予的错觉,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在雪地里被发现的冻死的人儿都是赤裸着上身,因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反而感觉到巨大的温暖,如同家里温暖的被窝那样的温暖。

笛子安此时同样觉得很温暖,但那不是因为回光返照,是因为自己的血液燃烧起来。人体炼成阵在体温过低的时候自行运转了起来,水银循着既定的轨迹流淌,哪怕显露在外界的肌肤与常人没有任何差别,但是笛子安知道内里其实已经面目全非,人类无法承受的剧毒金属正流淌在自己身体里,而此时,随着炼成阵的运转,水银飞快地消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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