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机关算尽,略逊一筹(1 / 2)
“不过什么?”
顾盼兮反问道。
时非清摇了摇头,说道:“为夫只是以为,在我们被贬为庶民,彻底失去势力的一年里,高尚书虽然看似无情地主动断了往来,但实际也没有倒去长皇兄或者三皇兄这二者其一。总的来说,也算是对我们有情有义了。无耻女人,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急着要他表明立场呢?”
顾盼兮知道时非清是面冷心热,十足十仁君的做派,听了他这番话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非清,不是我咄咄逼人,逼着要高尚书表明立场。你说高尚书在过去的一年里没有投向时非正或者时非笃,那是因为,高尚书本来是从时非笃的阵营叛出的,他如果试着去吃回头草,也清楚,时非笃可能会因为今日一时的形势接纳他,但以时非笃睚眦必报的个性,日后必定会反噬报复。至于时非正,高尚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转投他怀抱的代价。”
顾盼兮说着,扭头看着时非清,问道:“三姓家奴。如果高尚书真的转投去时非正阵营,他必定会落得这么一个骂名,遭敌友看不起。王九蛋,换做你,会愿意接纳一个这样反复无常的墙头草么?”
时非清被顾盼兮这个问题问住了,迟疑了片刻,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不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倘若真有这么一个反复无常的人要来投到为夫麾下,为夫只怕会对他生疑,不会用他。”
“是这个道理了。”
顾盼兮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说道:“形势人强。高尚书固然位高权重,是个极其有利用价值的人选。可是眼下的形势,却令他人乃至他自己,都宁愿架空他,而不愿意用他。在过去的一年里,除非高尚书脑子被门夹了,头脑不清醒,或者被一时的短利所迷惑,否则他能做的,有且只有保持立的态势,不去妄动,胡乱找另一个接纳他的下家。这样至少在明面,还能够维持一个懂得自重、重情重义的形象。”
时非清这才明白过来顾盼兮的用意,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刚刚无耻女人你那几番话之所以暗含示威的意思,不是为了再度拉拢高尚书,而是在恩威并施,暗示他这是他的最后机会。如果高尚书依旧不表明立场,坚定地跟我们站到一起,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做出选择了。”
“是啊。在斗争之,怎么站队,是最重要的判断,是关乎生死荣辱的判断。”顾盼兮说着,眯起了眼睛,声音也变得森冷起来,“我相信,高尚书,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呵呵。”
时非清淡淡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幸好你不是生做男儿身,否则怕是会成为这天底下最难对付的乱臣贼子!”
顾盼兮白了时非清一眼,尔后玩心大起,“哎哟”一声,然后轻佻地伸手勾着时非清的下巴,说道:“换我说,是幸好王九蛋你没有生做女儿身才对!”
“此话怎讲?”
时非清对顾盼兮这番话,大感好。
顾盼兮哈哈一笑,说道:“如果你生做了女儿身,不要做我这个天底下最难缠
的乱臣贼子的压寨夫人了么?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可不是人过的!”
夫妻打闹调笑了一番后,回到了工坊之,继续处理各自应该处理的事务。
高致远回到乐安府,第一时间入宫复命,时问政见他将事情谈妥了,也不由得展露欢颜。
虽然时问政不曾明言,但他也对时非清和顾盼兮在鲁矮子工坊捣腾出来的,那些据时非笃和卢德旺这帮亲历者所言,威力惊人的“火枪”和“特制长矛”,都是既生贪婪之心,又有忌惮之意。
时问政始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他在位以来,才不遗余力地支持狄丹青征讨匈奴,为的是万世流芳,做大武历史平定了匈奴之患的难觅贤君。
但也正是因为时问政野心太大,所以气量太小。他一心要流芳千古,做百世传颂的贤君,自然容不得狄丹青功高盖主。这是一个致命的死循环,他要狄丹青为他立功,又不希望狄丹青太有威望。
这个死循环,昔日靠着狄丹青不问政事、默默打仗的谨小慎微的态度,才勉强维系着。可是终于因为时非清、时非笃和时有行的争斗被打破。狄丹青被流放边疆,时非清被贬为庶民,而时问政则重掌兵权。
只可惜,手握兵权的好滋味还没有体会多久,时问政因为匈奴联军险些遭到迎头痛击。那个时候的他实在太过膨胀了,尽然听信了时非笃和卢德旺的进言,让他们如此穷兵黩武地大举进军,主动于土木堡迎击匈奴人。
虽然土木堡之战的结果不算太糟,时问政明面还褒奖了时非笃和卢德旺。可是他细细一想,大武穷尽全国之力,组建出多达二十万人的大军,竟然只堪堪逼平了匈奴的十万兵马,并占了零星的甜头。
悬殊的兵力差距带来的却是不值一提的战果,时问政的心真是凉了半截。他直觉自己成为万世流芳的贤君的美梦,很有可能无从实现了。他开始为自己的年老体衰自怨自艾,开始诅咒苍,乃至于诅咒早已经被流放边疆,如今生死不明的狄丹青。
“贼老天,为何要朕老得这么快?朕要与你寿命看齐!”
“狄丹青你个狗贼!朕对你恩同再造,你却教出一个犯作乱的乱臣贼子?恬不知耻,恬不知耻!朕真后悔没有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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