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禁足水阁(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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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说“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借着烛光我细看手中的花钗,隐约正是一朵欲放的芙蓉,鲜红的宝石花流淌血一般的颜色。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这是古诗十九首里的句子,保元,你要告诉我什么?

这一夜在不安中辗转难眠。

接下来的日子,保元便少来我宫中,更多的时候他会在延昌宫或是听风轩,即便来长春殿亦少过夜,多是陪着我与静宜闲话片刻,或是只为看凤仪、玄喆。

我心中有不解的谜团,即便他来,亦多是静静的看着他与孩子们说笑,或听他与静宜闲谈。只是不经意间,我会感觉到他投向我的目光,可每当我就要对上他的目光时,他却总是生生的收了回去。

若是从前我定是要闹一场问个明白,只是如今我似也冷了心,疑惑着只在心里千回百转,也不肯多问他一句了。

果不其然,侯益反复,又回降汉主,张虔钊自恨无功,二十三日,至兴州,惭愧忿闷而死。

当静宜与我言及此事时,我心中的隐忧便日愈一日的强烈起来,那随后要怎么办?

三月汉将赵思绾据永兴,王景崇据凤翔反叛,一时之间锋烟四起,蜀军是进是退成了摆在面前的一道道难题,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徐府出事了!

韩保贞应诏入朝述职,言及前方战事,朝中众臣已分为两派,武将多主趁乱进攻,而文官多劝静观待时,正当两方相持不下时,保元忽于朝堂之上问及我义父徐匡璋于此事如何看待。

义父向来忠正,力劝保元不宜贸然进军,却不想与张业当庭争执起来,义兄光溥不耐,出言维护义父,却为保元叱责,为了此事义父一怒之下,托病罢朝数日。

不想,保元却为此事迁怒义兄。

前日馨宁陪着母亲进宫来探我,我方知道家中出了大事,原来朝中有人弹骇义兄光溥以艳词挑逗前蜀安康长公主,为保元罢相,降守本官。

自我入宫以来,保元待义父、义兄向来厚渥,特别是义兄光溥,因有才名,早已拜了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后又兼兵部侍郎与李昊并同平章事。然而,义兄常为李昊等所忌惮,为免朝中争斗,不使保元为难,故而义兄每议事时,则熟睡避之,才为朝臣戏号“睡相”。

我深知义兄人品才学,所以断不相信他会不尊礼仪,挑逗长公主,然而保元既已下令,我又能如何,面对着待我情深的义母与馨宁,却又无力相帮,心下真是又焦急又憋屈。心中也越发猜不透,保元他这么做到底要干什么?

义母与馨宁此番进宫,并不是要我代义兄求情,而是转达义父嘱托,义父言朝中风云诡谲,后宫中亦会如此,嘱咐我要善自珍重,多加小心。

听罢馨宁转述,我早已泪盈于睫,虽与徐家只是名义上的女儿,可他们待我却如同亲生,真是时时处处都在为我着想,更感佩义母深明大义,自始至终都未提过要我代义兄求情之事,反而反复叮嘱我不可为了家中之事贸然去向保元求情,以免惹祸上身。

送走义母与馨宁,我久久的独坐沉思,近来发生的事当真诡异非常,兼之保元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时近时远,让人不安却又理不清思路……看来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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