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将军护女,痛责莽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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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谁敢欺负你?”

“英雄”从天而降,直奔“美人”而来,虞湘虎虎生威,三两步飞奔而至,甚至没看到一侧墙角,已经站了一会儿,这时满面肃色的老子——镇国将军虞栋。

当扶起摇摇欲坠,梨花带雨的杏花,虞湘也不顾一旁面色铁青的母亲,一把就将安瑾搡倒,还不解气,就欲冲上前去拳打脚踢:“贱婢!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若是杏花少了一根头发,必让你不得好死,一个下贱伶人之女,竟然也敢耀武扬威?今儿个不教训你一场,我就不姓虞!”

小谢氏尚且没有回过神来,眼看着虞湘像个恶虎一般直冲安瑾而去。

杏花兴灾乐祸,带泪而笑。

安瑾没想到虞湘半路杀出,心中叫苦,只以为少不得一尝皮肉之痛,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瘫倒在地下,只护好头脸。

莲生大惊失色,正欲上前替主子挡拳。

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晃,但闻“噼啪”一声响亮,又是“卟通”一声闷音。

虞湘的拳头还没挥落,自己就身不由主地转了个圈儿,才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就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原来是虞二爷及时赶到,拎着虞湘的领子,赏了他两巴掌,随手就扔了出去。

小谢氏尖叫一声,扑往虞湘,见他唇角渗出血迹,心疼得几欲昏厥,回头怒视虞二爷。

威风赫赫的镇国将军,这时也是火冒三丈,当见到周身狼狈,涕泪横流的女儿,心中大痛,紧紧地捏着拳头,就要上前教训逆子。

小谢氏连忙摊开手臂,把虞湘护在身后:“二爷,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伶人之女,将我们母子打死!”

虞栋面色铁青,可尚还有几分理智,挑眉怒目,嘴角急抽,不过那铁拳终究僵在半空,挥不下去。

安瑾连忙起身跪好,膝行上前,拉着父亲的袍角哭求:“都是女儿不好,父亲,不关夫人与三郎的事……”

丫鬟们这才醒过神来,齐刷刷跪了一地,只杏花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瞧见三郎挨打,心痛不已,竟然扑上前去,也学着小谢氏一般求情:“二爷明鉴,委实是三娘不尊兄长,实在……”

话还未完,便觉得身子一轻,直直地飞了出去,跌在院门外。

却是虞二爷的铁拳终于落下,却改拳为爪,把娇滴滴的美人扔了出门。

“这院子里的丫鬟除了莲生,尽数打发,以后三娘身边的人,由我来亲自择选!”虞栋好容易才忍住了大开杀戒的恶念,又是冷冷一喝:“逆子!还不滚出去!”

小谢氏一声哭嚎——

也仅只有一声,因为下一息,她就被虞栋冰冷的视线,冻僵了。

——

关睢苑,画室里。

小厮晴空看着空荡荡的墙壁,僵硬地转过了脖子,不可置信地盯着罗纹:“姐姐是说……刚才苏氏五娘来了关睢苑?”

罗纹好容易才寻到了世子交待那幅雪中寒梅的长卷,递给晴空,见他满面震惊的模样,甚觉得惊诧:“世子正是将那幅溟山春秋图送给了五娘,怎么,有哪里不对?”

晴空万分沮丧:“哪里有什么不对,实在是太对了。”

待挂好长卷,晴空垮着肩膀,拖着懒懒散散的步伐,看见世子正坐在廊子里,手持一卷青扉书卷,垂眸专注,立即挂上满脸殷切的笑容,蹭了上前,半跪着替世子捏腿,两眼带光,却不发一言。

虞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也是笑而不语。

晴空唉叹,世子随着年龄渐长,越发沉得住气了,以往自己无故献殷勤,他还时而过问几句……

“世子爷,那苏氏五娘……”眼见世子侧了侧身,将手中的书换至另一手,晴空殷勤一滞,哭丧着脸沉默一阵,依然还是不甘:“世子爷废了数月才完成的溟山春秋图,怎么舍得就送了给她……那苏氏五娘,一定是真的才貌双全吧?”

当然,依然只得来了淡淡的,略微不满地一瞥。

晴空顿时泄了气,沮丧着又一次与传说中的才貌双全失之交臂——爱美人心,人皆有之,世子哪里都好,怎么就是不体恤他那颗爱美之心呢?连香茗那小子都见过苏氏五娘——晴空一想到香茗提起才女时那幅形容,只觉得心里痒痒,再有,世子之作可不是谁都能得,更何况还是耗废了一番心血,历时数月完成的佳作,竟然就这么送给了苏氏五娘……可见那小娘子必有过人之处,非旁人比得。

实在好奇,晴空恨不得追出关睢苑,去一睹才女芳容。

一念及此,膝盖就动了一动。

“晴空,手上还要加些力道。”虞沨淡淡一句,彻底打消了晴空的蠢蠢欲动。

晴空哀怨抬眸——世子爷你是妖怪么?怎么就看得穿我的心思?

竹间小道上,灰渡快步而来,一见满面哀怨的晴空,不由又诡异地咧了咧了嘴角。

“世子,苏氏五娘才回府,皎月院就闹了起来。”灰渡沉声禀报,语气里却有隐约地一丝雀跃。

晴空一听苏氏五娘,顿时两眼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灰渡那张黑漆漆的无常脸。

“去书房谈。”虞沨睨了一眼晴空,起身负手:“晴空,不得偷听。”

说完,径直进了书房而去,灰渡再次冲晴空咧了咧嘴,不知是同情,还是兴灾乐祸,重重拍了拍小厮的肩。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那种滋味他可是深有体会。

小子,你也熬着吧,只我一人好奇,也太孤单了些。

晴空愣愣地跪在廊子里,直到罗纹出来,推了推他,才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姐姐,世子爷欺负人……”

而书房里,灰渡已经把皎月院的闹剧三言两语交待了一回,最后颇为愉悦地说道:“三郎挨了板子,眼下在祠堂前罚跪,听说将军夫人追去了前院儿书房,也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但出来的时候,满面怨气。眼下那伶人尚未回京,将军夫妇就已经深有芥蒂,长此以往,不怕将来不会反目。”

虞沨淡淡一笑:“二叔不会因为此事与二婶反目。”

灰渡便是一怔——当打探得镇国将军在外头置了一房妾室,世子便嘱咐把这事情泄露给将军夫人,眼下又委托五义盟,护送那伶人回京,难道不是为了挑拨那对夫妇反目?

虞沨睨了灰渡一眼:“大难临头,才会各自为营,二婶只要心怀芥蒂,一旦某日,二叔所行昭然于众,她才会为求自保,道出实情,如今,她可是唯一的活证。”

他要为母亲讨回公道,将军夫人的证辞虽并非关健,但让二叔也尝到被亲人背叛遗弃的滋味,方才能大快人心。

过往种种,并非一死,便能解恨。

虞沨看着竹叶间炙阳如金,眸底依然一片幽深。

却听灰渡忽然感叹——

“属下怎么感觉,今日这场闹剧,是那苏氏五娘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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