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二章 乔县来客,再引觑觎(2 / 2)
虞沨无语,看了晴空好一会儿:“那你还不去留客,眼睁睁地看着客人犯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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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南浙之事一起,秦相一党势力渐大,金相挨了迎头痛击,兼着太子谏言,列举清正士人,由吏部、国子监出题考核,显然是拒绝了金相的“拉拢”,那些个嗅觉灵敏的贵族朝官,揣摩着圣上怕是当真要打压金相了,便有些未雨筹谋之人,越发与卫国公府密切往来,同金相渐渐楚河汉界。
楚王世子起初拜访相府,还未引人注意。
可接二连三地登门,终于又引发了那些冷眼观望之人的疑惑。
楚王府与卫国公府关系如何有目共睹,而世子虞沨极受天子信重更是明显,那么世子有意与金相“交好”,其中只怕就有深意。
天子之意究竟如何?
而无论卫国公,还是三爷苏轹,对众人的疑惑都只作不察,就算有人忍不住明里问起,也只是莫测高深的一句:“金相乃国之重臣,中流砥柱,圣上自然是信重的。”
便有更多的人一团乱麻——楚王府与卫国公府是通家之好,又同为天子信臣,卫国公府又与秦相府上联姻,从而得出结论,天子有意打压金相,助秦相之势,可这会子,楚王世子却对金相示好,而卫国公府却依然冷眼旁观,又是个什么意思?
就连秦相党羽,也被闹得满头雾水。
对于突然得到世子亲睐的金相来说,受宠若惊之余,不免也暗自惴测,终于在世子再次登门请教“棋艺”时,摁捺不住了。
“世子如今身任中书舍人之职,时常伴驾御书房,却还有闲睱雅兴,常陪老夫对弈。”金相的话中满是试探。
虞沨依然回以云淡风清:“某与七郎原是挚交,听他曾说相公棋艺出众,比秦相更甚,早有请教之意,可相公往常公务繁重,某不敢冒昧打扰。”
金相因南浙一事,也知道犯了天子忌惮,经幕僚属臣再三建议,告病在家“避忌”,已经有两月不曾入朝。
“说来惭愧,南浙一事皆因老夫荐举不当,监管不利……圣上虽未降责,老夫自己却甚是羞愧,又因年岁已高,身子也不中用……”握拳重咳了几声,金相又再试探:“圣上想必还因南浙一事烦心。”
虞沨轻笑:“圣上对相公多有挂念,听说我近时常与相公对弈,还曾过问相公安康。”
金相立即感激涕零:“微臣病已痊愈,只是还得遵从医嘱,不敢多劳,不想却让圣上挂心。”他唯实不耐再“韬光养晦”,眼看着秦怀愚耀武扬威,与卫国公收服勋贵,夺他之势,但若天子尚且忌惮,他也只好继续“养病”。
“国事繁重,圣上也希望相公早日康复,为君分忧。”虞沨言道。
言及于此,已经十分显然!
金榕中如释重负——谁说圣上有意打压他金家?楚王世子可是长伴御驾之人,这般多番示好,可不正是说明圣上对他还有倚重?应是也不想放着秦怀愚独大,两相势均,勋贵与世家才能平衡。卫国公虽然得重,但到底还是比不过他金氏一族,在勋贵中的威望积厚。
看来圣上虽让秦怀愚与四皇子联姻,可还是心怀戒备,圣上始终还是要为太子固势,而卓家与韦家,却都唯自己之命是从,金榕中暗自得意,当即就要准备“痊愈”,重返中枢。
又还有一番计较——卫国公不知如何考虑,竟与秦家联姻,岂不是与太子成了敌对之势?眼下自己可不能让再任由勋贵倒向卫国公,尤其华北、潇湘两地!只是并州、朔州等地勋贵,不乏与先楚王、大长公主素有旧情者,其中甚至不少手握驻军……大长公主毕竟是女流,尚且不足为虑,而先楚王虽已过世,这些人对楚王府还甚是敬重。
假若与楚王府联姻……
这么从前就没想到呢?卫国公虽是天子重臣,楚王岂不更胜!若相府与楚王府强强联手,还愁勋贵们会三心二意?
再打量虞沨,翩翩风度,有如芝兰玉树。
从前不曾考虑,是因为他身染恶疾,活不及冠,可眼下再看,虽说身子还是有些清瘦,但气色已无大礙,应当是疾已痊愈。
金榕中越看越是欢喜,忽然提议:“老夫行六的孙女儿,甚是仰羡世子才华,听闻世子常来对弈,便存请教之意,还望世子指点。”
虞沨:……
他可没想过要搭上清白呀……
而金榕中却不由分说,已经遣人去请金六娘前来“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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