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剑伤小五,言及谋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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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栋所图是什么,殿下心知肚明,你与郡主注定只是死敌。”

见三皇子仍是沉默不语,孔奚临脸上更如置了层冰霜:“只有虞沨丧命,让虞洲袭了王位,虞栋才能为我们所用。”

“荒谬。”三皇子摇了摇头:“眼下若我们动手,便是虞沨死了,虞洲如愿成了楚王世子,虞栋就会死心踏地?他目的既达,我们于他可还有半分利用之处?又怎么要胁他听命行事?”

孔奚临闻言,眉心微蹙,沉吟不答。

“虞栋原本也是宗室,安安稳稳的富贵荣华不享,一心图谋王位,何故?还不是被他那生母影响,心生偏执,心眼终究太过狭隘,不堪大用,这等人的忠诚,我也懒得争取。”

话音才落,又闻孔奚临呵的一声笑,脸上尽是嘲讽:“那殿下多年细察,筹谋争取,又是何故?不过是找借口罢了,您还是放不下郡主,眼下她成了世子妃,与虞沨一荣俱荣,虞沨一死,她这世子妃可不凄惶?这天家皇胄,宗室妇人,可没听说改嫁的先例。”

三皇子也是微微一笑:“便是放不下她,我难道就能看她与虞沨夫妻和谐,小五,我什么时候这般高风亮节?”

孔奚临微微一怔。

“你说得不错,就算将来我当真能谋得大位,也不能纳一个宗室妇为后。”三皇子冷哼一声:“就事论事吧,当年我早知虞栋心怀企图,因他刚好掌着西山卫,才有了利用的心思,原本也想着,虞沨病弱之身,就算有些才名,却也不堪大用,若他一死,楚王无嗣,也只好让虞洲袭爵,不过就算如此,将来江山在我手中,可容不得虞洲接管楚王一方兵力!无非是让他袭个空位,带顶亲王的帽子罢了。”

见孔奚临没再讽刺,三皇子这才说道:“可渐渐看来,虞沨却不是我想的那般,尤其并州、金逆两事,实难想像他一个入仕不过两年,又长年抱病之人能解决得这般完满,金逆一案,真相远不是你我眼见那般,金榕中老谋深算,便是走投无路,也不会那般仓促起事,我猜,他定是联合了袁起,湘州本无疫情,无非是打算以虞沨为质,要胁楚王助阵夺位罢了。”

孔奚临半信半疑:“那圣上为何放过袁起?”

“袁起又没当真谋逆,圣上为了息众,着手施行官制改革,不宜大肆追究,引祸乱再生。”三皇子胸有成竹:“我这回途经湖南,也曾暗下打探,越发证实了猜想,应是虞沨早有洞察,身入虎穴,劝服袁起归顺。”

三皇子又一沉吟:“虞沨之能,不容小觑,眼下又娶了……他们两人,可不是虞栋那点脑子能算计的。”

“所以,虞栋才要对殿下投诚。”孔奚临仍然执着。

“投诚,是因为他对王位仍有企图,假若目的已达,他必然会产生动摇,毕竟刺杀储君,一个不慎,便会累及身家,虞洲真成了继任王位的不二人选,虞栋再不会冒险。”三皇子冷冷一笑:“这么浅显的道理,小五难道不知?”

孔奚临沉默。

“再者,虞沨只怕早明白了虞栋的恶意,便是太后、圣上,心里或也有底,就算虞沨真有个好歹,圣上也不会让虞洲袭爵。”

“如此,殿下只要让虞栋明白这点,他也唯有将希望寄托殿下身上,助殿下谋得大位。”孔奚临眼中一亮。

“恩,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三皇子颔首,只眼睛里却仍是沉晦。

“不过虞沨始终是个威胁,他能不知殿下对郡主心心念念?”孔奚临又带讽刺。

三皇子扫了他一眼:“倘若我与虞沨为敌,未必是他对手,眼下……便是将来,还得以笼络为上。”

“殿下真能以大局为重?”孔奚临始终怀疑。

三皇子轻轻一笑:“权位必图,母仇必报,我可是会为了情爱姻缘置大局不顾之人?”

孔奚临深深吸一口气:“但望殿下果如所言。”

“我那母后最近还好?今日入宫,她对我又是一番抚慰,言辞之中,还暗藏圣上偏心之意。”三皇子笑容敛起,想到皇后那一番话,眉梢轻轻一晃。

无非是暗责圣上,竟为侄子置亲子不顾,他这个儿子在圣上心里,不足为重罢了。

“殿下明鉴,皇后原本担心的是那几个皇子与国公府联姻,可也明白楚王一方对皇室极为忠诚,郡主成了世子妃,皇后也算是松了口气。”孔奚临又问:“西梁一行如何?”

三皇子这才由衷一笑:“倒有未曾预料的收获。”

却不细说,见石桌之上,还有数个酒葫,操起一枚来饮了个酣畅淋漓。

“不过我想,圣上要恢复开科取士,却也没有那般容易,便是勋贵这时不敢反对,秦相却也不会妥协,寒族一旦得势,有些个世家败落也是迟早,官位就那么多,秦相又一意要为四皇子固势,笼络都是不及,哪会容人分一杯羹。”孔奚临当闻三皇子总算“顾全大局”,也不再纠缠不清,话题又是一转。

三皇子微微一笑:“这话不错,但只不过,秦怀愚城府极深,又不似金榕中般跋扈,一些事情,他不会做在明面,这恢复开科取士,使得寒门学子也有入仕之机,但要成势,也不是这两三年间,我若是他,与其在这关头抵触圣意,莫如看准了新起之秀,存心网罗,既合圣意,又能巩固权势,岂不两全?那些个世家,多数都虚伪得很,表面上大义凛然,讲究个什么望族名声,内心里还不是只图富贵权势,真正的世家,好比卫氏一门安守清闲,几个甘心?”

沉吟一阵,三皇子又说:“秦怀愚眼下看重的,还是要推老四夺取储位,将来老四若能登基,做为岳家,秦氏一门岂不权倾天下?还怕笼络不了新兴之秀?据此,圣上改制一行,或许会有人摁捺不住,跳将出来反驳的也不会是秦怀愚。”

孔奚临却说:“但以我看来,四殿下可不是任由秦相操控之人,秦妃眼下并未得宠,便已失宠,听说皇子府里,那两个侧妃都有了身孕。”

“再不得宠,她也是正妃,秦家不倒,她的地位就稳如泰山,老四虽不是易于把控之人,秦怀愚却也不是蠢材,孰强孰弱还不好说。”

孔奚临忽而失笑:“怎么话题越说越偏,有三殿下在,四殿下与秦相哪是对手?”

三皇子却不搭腔,一气喝完那剩下的半葫芦酒,信手一抛,抬脚便往厢房:“不说了,睡觉去,舟车劳顿,我早盼着家里这张卧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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