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脸面尽失,勇闯青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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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谈婚论嫁,虞栋请的媒人当然要提前与女方商谈聘礼、嫁妆的事儿,小谢氏拟好的那叠锦绣夺目的礼单早被黄三爷与三太太过了目,夫妻俩当然喜不自禁,封了个份量十足的红封给官媒——虽七娘的嫁妆是由公中出资,但聘礼却是只归各房,这也是通例了,并不会以公中备嫁增减而改变,三太太虽也是出身世家嫡女,但却是偏支,并且她娘家那一支甚是清寒,就只有个伯父任着地方七品主薄,嫁妆并不丰厚,又早被三爷败得七零八落,有了这笔巨资,于三房而言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雨。

便是黄江月看了,也觉得意气风发——这就是嫁入宗室的好处,六娘当初出嫁,也是世家名门,聘金不过才万两白银,就算聘礼是男方倾心准备无不精致贵重,顶多也就值个三、两万,哪比得上她十万厚聘。

自从五娘病殁,六娘从沧州外家归来,对黄江月的态度转变向十分冷淡,黄江月早愤愤不平——等我嫁入宗室,又是这般风光,看你今后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三太太欣喜之余,忽地想到江月的嫁妆,急忙就要去寻候夫人商议:“虞二爷准备的聘礼这般丰厚,公里按例的嫁妆哪还能拿得出手,没得等你出阁被夫家小瞧,我这就去寻大嫂,给她看这礼单,可得让她准备着添置。”

却被黄江月拉住了衣袖:“阿娘怎么这般糊涂!聘礼是归咱们,公中怎会白白往里添妆,六姐姐出嫁时才是三万妆奁,大伯他们甘心让我带着候府十万产业出阁?”

三太太这才着急起来:“那怎么办?你及笄时,大嫂就给了两万两银给我,准备着那些家俱日用、衣料首饰,就算等过了大定,还会分拨些田庄商铺,估计也不会超出六娘的先例,可眼下王府的聘礼这般丰厚,你就带着这些出嫁,将来岂不被人小瞧?景丫头出嫁的时候可是十里红妆,听说光压箱钱就有几万,首抬一柄赤金镶玉的如意是太后赏赐,晃花了多少人的眼睛,更别说那些产业,咱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你的嫁妆这般简薄,别说今后在景丫头跟前抬不起头,被公婆小看,就算外人看在眼里,也少不得诟病,你将来还怎么出门应酬,这聘嫁礼单可得随附婚书送去官衙与宗人府备案,哪有不透风的墙……”

黄江月轻轻一笑:“阿娘急什么急,咱们这会儿没有分家,我还得从候府出嫁,人家议论起来可不会把三房单挑出来诟病,只你这会子心急火燎去知会了大伯母,她也会拿成例说理,让咱们自己贴补,咱们可有这么多资财?等王府聘礼抬了进门儿,官媒自然要与候府商议陪嫁的事儿,当着外人的面儿,大伯母就算不甘,祖母可会眼看候府声誉受损?只要祖母说了话,大伯也不敢违逆,那些家俱实物是一早准备好的,时间仓促也没法子添置,重要的是压箱钱与田产商铺,这些也不需大废周章购置,都是现成。”

见母亲仍有犹豫,黄江月叹了一声:“六姐姐也不知为了什么,一早对咱们生了疑,原本还不要紧,可我看着这些日子,连大伯都对爹爹都冷淡起来,爹爹与秦右丞交近,为了升职的事儿找大伯要银子周转,大伯反而把爹爹斥责了一通,摆明不想理会,百千两都舍不得拿,更何况十万妆奁?因着卫国公,大伯与楚王的关系本就亲近,若去王府说了什么话,反而会让事情生变,聘礼聘金没有过门,这事就不算尘埃落定,等正式下定,候府难道还能不接礼单,让人把聘金抬回去不成?”

三太太这才作罢,可未免悬心吊胆,恨不能一觉睡去睁眼就到下定那日。

哪知转眼被旖景背后拆台,虞栋夫妇如意算盘落空,不得不自备聘礼,那两口正觉沮丧,压根就没想到发生聘礼忽减这等闻所未闻的事要知会黄三爷,等十一月初五过大定,官媒正式接了礼单,眼看与上回小谢氏交予那份有天壤之别,还以为是将军府按望族俗礼“示诚”,等循例清点的时候才发现聘礼聘金竟完全照单准备,顿时目瞪口呆。

也可怜这位官媒,牵了不下百根红线,从未遇到这种荒谬绝伦的事。

一般名门联姻,除了聘请官媒,多数还得请托位身份贵重的亲朋居中协调,小谢氏当初为了体面,搬动了礼部尚书的夫人为媒,这位文氏,正是皇后胞妹的小姑子,出身名门,嫁的也是世家,行事端方重礼,听官媒说将军府——虞栋是宗室,虽眼下住在王府,可将联姻上报宗人府时仍是按将军府备案,与楚王府并无关联——文氏一听将军府竟然出尔反尔,也呆怔有如石雕,虽说大定前议聘的礼单做不得准,从前也有议聘稍简实聘丰厚的先例,只议聘丰厚实聘简薄却闻所未闻,更何况对方还是宗室!

文氏本还以为虞、黄二府联姻颇为顺遂,她这杯媒人酒喝得轻松,哪曾想出了这等意外!

连忙找小谢氏一问仔细。

小谢氏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对外人称楚王不愿代弟下聘,她被逼无奈才出尔反尔吧,只好一沉脸,端起宗室的架子:“夫人这是什么话,议聘议聘,之所以有个议字就是指并未确定,再说咱们备的礼金也不算失了宗室颜面,七娘又非公候嫡女,不过就是个七品官宦女儿,候府六娘出嫁,聘金也就是一万,我也是考虑着这一层,总不能让七娘越过建宁候嫡女。”

文氏满腹牢骚,强忍着不满才没发泄出来。

即使是考虑这个因素,也该请早,没听说议聘时承诺重礼,临抬聘金落定只出三分之一的,连她这个媒人都觉得没脸,心下至此把小谢氏鄙夷十分,未免担心等去了候府看人冷脸。

换身处地,若自己府上嫁女儿,遇见这种稀罕事儿,真是奇耻大辱,非得作罢了这门姻缘不可。

好在建宁候府太夫人与候夫人并没挑理,三太太脸色虽不好看,但也没有发作,文氏这才松了口气。

文氏哪知候府三房为了“逼诈”长房丰厚备嫁也是有心隐瞒,并没把将军府风光大聘的事预先知会家人,候夫人得了建宁候的嘱咐,对这事不闻不问,虽说她心里也觉得蹊跷——虽说是三房嫁女,可到底也与候府有关,怎么能不闻不问?转念一想,也只以为建宁候不满三爷一惯行事,才不欲多管,候夫人一惯服从夫命,遂也真的袖手旁观了。

太夫人因着早将中馈交给了候夫人,自从五娘出了事后,病了一场,身子大不如前,又因江氏那桩丑事再受打击,卧床了一些时日,早没精力理会这些闲事,只听说已经议聘,又见三太太一副喜悦的模样,晓得顺利就松了口气,并没有追问。

过定这日,太夫人与候夫人只看礼单,见各色茶礼齐备,聘金也还算丰厚,当然满意。

只三太太心理期望落空,沮丧得焦眉灼目。

待细细察看聘礼,竟见都是稀松平常,远远不如六娘那时聘礼贵重,三太太更觉悲伤。

更不说黄江月得知实情后的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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