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调虎离山,火烧虎穴 ...(1 / 2)
王宫的酒宴一直到了傍晚才彻底散场。
这一日的霞光灿烂似乎更胜昨日。
即使早有准备严阵以待的大君殿下,也不能预料这一日计划已经布成,只要旖景痛下决心,结局已经无法更改。
肖蔓事先交给夏柯那封虞沨亲笔书信上,已经与旖景约定——抵京首日,即可行计。
虞灏西也早有准备这日会被虞沨晚留国驿,两人之间的摊牌无可避免,实际上即使虞沨没有提请,大君也势必要纠缠不放的,他怎么甘心不将对手严密盯防,好教虞沨有避人耳目联络暗人行动的机会?但大隆使臣为国之贵宾,若非大君亲自上阵,这任务交给谁也无能担当。
更何况大君万万不曾预料金元公主已经“倒戈”。
三日之前,当使团派遣的仪官率先抵达大京,确定虞沨已经进入西梁国境,于今日被迎入城,金元公主便即说服王后,为了安抚“倩盼”,同时也让大君安心,赐下诸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以为王后认同这桩姻缘的姿态。
实际上就是暗示旖景——三日之后,东风将至,准备行计。
因为早有约定,并不需要明示,就算大君多疑,也不会将月王后这番“示恩认同”的行动与旖景脱身联系起来。
即使大君没有以晓晓牵掣的打算,也没有直言虞沨今日抵京,旖景照样会在今日依计而行。
不过大君既然严阵以待,诸多戒防当然不仅限于禁止旖景与外人接触,将晓晓分隔至无人察知的密苑。
比如他让薛东昌驻防大君府,严令不能让人出入内宅,甚至授意孔奚临寸步不离,以便在大君不得不分身防范虞沨之时,对旖景进行暗中盯防,弥补薛东昌这大老粗万一被人欺瞒的漏洞。
至于明面上就与虞沨有亲戚关系的卫冉,即使大君没有察到任何他与虞沨“勾联”的际像,也并没有轻疏。
他让卫冉顶替薛东昌日常职责,并没将他留在府邸,而是带在身边。
比如这日傍晚,当大君以主人的姿态,将虞沨迎去国驿,负责招待时,卫冉其实就在国驿随侍。
这当然不利虞沨的计划。
不过并不代表着卫冉不能脱身。
因为虞沨既要与大君摊牌,身边自然不能伫着闲杂。
当着诸多仪官的面,大君若对楚王严密盯防也不符合外交礼仪,是以,大君也只好利用“旧情私交”的借口打发闲杂,与虞沨把盏话旧,在两国军政协商正式展开之前,温故从前私谊。
洞悉旖景真实身份之人,皆为大君无比信任之亲卫,以薛东昌为首,这日都在府邸盯防。
是以卫冉做为队副,以巡视为由悄悄脱身的机会就没有办法周避,再者,大君其实还有自信,并不以为卫冉是虞沨的暗人,认为把卫冉调离府卫已属杞人忧天之举。
仅凭卫冉一人,绝对不可能将旖景从防范森严的大君府带走,正常情况下,有薛东昌在明,孔奚临在暗,卫冉甚至不能进入内宅与旖景接触,事实上卫冉也从没表现出对内宅有所企图,无疑让大君放松警惕。
卫冉在铲除庆氏一事上立有功勋,大君不可能将之利用后就弃之不顾,更何况当初为了利用卫冉引庆氏入瓮,大君还曾张扬过他的“救命之恩”,倘若表现得寡恩薄情,大不利大君将来收服部众。
是以,大君虽严阵以待,对卫冉稍有防范,也不会浮于表面。
更何况卫冉与金元之间,还有卫曦这个纽带。
这就注定了卫冉今日就算被调离府邸,也大有机会趁乱混入——只要避过薛东昌,其余亲兵只以为卫冉是大君亲信,有谁会在意他出入?
今晚大君府会有大乱,薛东昌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大批亲兵仆妇,甚至京都巡卫将会涌入内宅,就算卫冉混入其中,也不至引人注目。
实际上倘若旖景有她小姑姑苏涟五成本领,今日已经不需要卫冉相助,也能摆脱侍婢悄无声息地进入密道。
但只不过,旖景就算早有筹谋的打发了白衣侍女,也没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平诸多普通婢女的身手,是以,必须有个身怀武艺的帮手从旁相助,才能造成“趁乱脱逃”的假象,不至让密道暴露金元受疑。
夜已向深。
守在国驿之外的大君亲兵们已经忍不住困乏,从窃窃私语到呵欠连天,压根没有留意队副卫冉的去向。
国驿之内,虞沨一子落定,微微一笑:“再谢大君承认。”
两人“把盏言欢”后已经对弈三局,皆以大君告负收势。
“远扬真是气定神闲。”大君将棋子一抛,微微靠向椅背,笑意沉晦。
虞沨只是动了一动眉梢。
“远扬今日明明听说我大喜在即,缘何没有恭贺之辞?”某人开始恬不知耻了。
虞沨也只是付之一笑:“因我未卜先知,大君这喜事还有波折,以我看来,会不了了之。”
“远扬当真有此自信?”大君显然心浮气躁。
“势必如此。”虞沨也微微靠向椅背,与之对视:“大君辛苦筹谋一番,但结果早在我洞悉倩盼丧命时,已经注定。”
大君几乎摁捺不住脱口而出——我有晓晓在手,五妹妹势必不会随你离开。
但他忍耐住了。
他防范这般周备,不信虞沨会与旖景联络,可疑之人无非肖氏,但肖氏与旖景接触时盘儿寸步不离,两人之间并无私下交流,事实上大君根本拿不准肖氏是否为虞沨暗人,他自然不会坦白手中的棋子。
我们的胜负,不由你一厢情愿。
“我很好奇,远扬究竟为何这般胸有成竹。”大君轻笑。
虞沨托起茶盏,很是悠闲的品了一口:“今晚,便见分晓。”
大君眉心一蹙,忍不住拂袖而起,但步子刚刚迈开又再顿足,回身一笑:“远扬莫非是以激将之法,好支我离开后,便宜行事?”
“如此浅陋之计,当然不能瞒过大君。”
虞沨扭头看了看计时的刻漏,稳稳放下茶盏,眼角轻斜:“以我掐算,这时,内子已然脱困。”
“这不可能!”大君神色大变。
而就在这时,外头隐隐发生骚乱,一个侍卫立在廊外高声禀报:“殿下,要事需禀!”
大君要与楚王举盏叙旧,自然一早打发了闲杂,这时被亲兵骚扰,正应了虞沨“未卜先知”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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