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八——又三年,世事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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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颂却逐渐音讯全无。

固然临淄候夫妇一直就没得长子家书,但杜瑶茹却不曾与兄长断绝通信,杜颂人在疆场,并不忘托人送给妹妹书信礼物,而瑶茹的家书,也只有依靠长乐公主的途径送往前线。

小女儿家,除了对兄长嘘寒问暖以外,难免也会唠叨闲情逸趣,说得最多的就是长乐公主如何如何,而杜颂的礼物也从不忘长乐公主那一份。

但两年之后,杜颂的书信就没有再寄回,年节礼物还有,却是托给旁人准备的了。

眼看离及笄不远,瑶茹未免心焦,某日,终于忍不住在晓晓面前落下泪来:“殿下,我实在担心阿兄,已经有年余未得他只言片语,问那备礼之人,不难听出是敷衍了事,只让我不需担心,可我怎能不担心?”

还有一些难言之隐,杜大娘子实在不好启齿,这些年来,公主的照顾维护已经让她铭恩肺腑难以为报,怎好得陇望蜀?再者公主殿下眼下刚过十三,豆蔻之龄,也不好插手那婚姻之事,生父不慈,继母狠恶,她唯一的倚仗只有兄长,却音讯全无。

晓晓见好友这般可怜情状,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安抚了阿茹,转身就求去母妃大人跟前,希望母妃能允准,从父王口中探得杜大郎君的准讯——公主殿下是越发沉稳了,情知有关军政要事,不能只凭任性。

果然,王妃没有如晓晓所愿:“与北原交战正是关键时候,杜大郎又在先锋军,涉及要秘,怎能泄露?”杜颂断绝音讯,却还托了旁人转告平安,势必是在执行要务,虞沨当然知道杜颂的行踪,可一定不能泄露。

王妃又再想了一想,干脆亲自去安抚杜大娘子:“放心,你阿兄平安无事,许是战事吃紧,才无睱寄书,阿茹,你可是有为难之处,不妨直说,晓晓年幼,我却是帮得了你的。”

有王妃温言劝慰又主动关怀,阿茹自是感激不已,尽管扭捏,却还是说明了担忧的事。

原来,魏氏已经露了口风,待长女及笄,就要定了她与魏家郎君的婚事。

随着时移日转,大隆国政也有不少变改,新税改革经过番轰轰烈烈得以顺利实施,但心怀不满者也不在少数;科举取士,使得官场之势又呈崭新局面;军制改革当然使得君权更加巩固,不过新生势力与心怀不甘的旧勋之间,争夺隐隐。

最关键的是,圣上已经十六,大婚一事将要提上议程,权势圈子里自然不少观望,圣上\/将要亲政,辅政王愿交权否?

临淄候沉沦酒色,无心权势,魏氏的胃口也不算太大,这对夫妻关心的唯有一点,怎么把爵位顺顺利利地交在次子手中,把嫡长子杜颂踩死脚下。

自从杜颂远征,魏氏就楚心积虑地张显亲生儿子杜挚的才名——一个十岁的幼\/童,硬是被临淄王夫妇打造得才华横溢,仿佛天生英才,杜挚刚刚十二,临淄候就递了折了,以长子失贤,次子德高为名,希望朝廷破例封杜挚为世子。

辅政王百忙之中,竟抽了空闲,说是要考较一下杜挚。

得出的结论是,此子虽好学上进,然传言也太过夸张不实,倒也没有彻底驳回,称杜挚年幼尚小,依律不及确立世子之龄,此事后论。

魏氏倒不气馁,因她想来,辅政王的态度明显,杜颂恶名在外,辅政王也不能妄顾事实,“后论”就是态度,将来等杜挚够了年龄,朝廷再没借口拖延,必须注意的无非是,坚决不让杜颂有翻身的机会。

后宅妇人看来,杜颂的唯一助力,也就只有他一母同胞的妹子将来夫家,必须未雨筹谋。

另一方面,在魏桂贞不遗余力地挑唆下,她的母亲魏大太太终于坐不住了,提警小姑子:“这几年来,小贱人常去王府小住,想必早动了心思,可得仔细着,别让她得了机会真嫁去辅政王府,让杜颂得定辅政王这么一门靠山,挚儿将来就算得了爵位,也是个摆设……依我说呀,有门婚事倒合适,就是昌平伯府三郎。”

“短见!”魏氏完全不给大嫂留脸,冷笑一声:“辅政王是什么门第,凭阿茹也敢肖想?辅政王三个嫡子,将来一个亲王,另外两个也必是郡王,就阿茹那性情,她是当得了亲王妃还是郡王妃?不过是看着那孽障救过一回公主,王妃不愿担个知恩不报的名声,才对阿茹有些照顾罢了。再说昌平伯府那三郎?亏你想得到,谁不知道他是外室所生,又天生痴傻,这门婚事一定,楚王妃能袖手旁观?”

“再怎么说你才是大娘的嫡母,婚姻一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楚王妃再尊贵,也没有立场插手。”魏大太太十分不服:“就算王妃看不上阿茹,你也别忘了,不少人家可都惦记着大娘,娶了她进门,就是与楚王府搭上了关联,谁让长乐公主与那小贱人要好呢。”

魏氏睨了大嫂一眼:“就算你说得有理,王妃碍于人言不愿插手,候府嫡长女嫁给一个外室生的傻子,岂不摆明我这嫡母不慈?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咱们两家联姻,让阿茹做你的儿媳妇,魏家是世宦大族,又是亲上做亲,无论旁人还是王妃,都没有非议的道理。”

那魏大太太早不愤瑶茹抢了宝贝女儿的风头,才出此毒计,哪里肯娶她回去当儿媳,魏氏又说:“小贱人是个什么性情,你还不知?最是软弱可欺,你轻易就能拿捏住,她翻不出你五指山,大侄子也是委屈这几年罢了,待将来……圣上已经十六,太后早有意选后,这事拖了这么长时日,一直未定,什么缘故?我看呀,辅政王把持朝政这些年,势必不愿罢手!可这些年,辅政王得罪的人不少,多少旧勋被他削了兵权?还有那些个寒门出身的士子,又多少恨不能跻身权贵?势必是要趁此时机争取圣上信重,鼎力支持圣上亲政,卫国公可是圣上嫡亲外祖父,还掌着京卫重权呢,辅政王能有几成胜算?”

魏氏冷笑:“眼下最要紧,就是让阿贞加紧讨好欣安公主与太后,争取后位!待圣上亲政……那时,你就算把小贱人治死了,楚王妃与长乐公主又能如何?大侄子成了皇后兄长,哪家名门淑女娶不得?”

魏氏这“大饼”当真画得又大又圆、油香四溢,让魏大太太兴奋不已,于是瑶茹的姻缘就这么定了十之八\/九。

可出乎魏氏意料的是,楚王妃根本就是恣意而为不忌人言,也毫无婉转试探的态度,王妃娘娘干脆利落诏见魏氏,开门见山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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