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花傍人生,人随花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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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厚重的天空却不见半颗星子,一丝光亮,仿佛所有的阴霾都于此时聚集在一起,湮没了所有的生机,无端端让人心情烦闷。

一如阳景宫众人。

“太子殿下,奴才与众太医商议许久,想了各种方法…”原来给喜笑诊脉的老大夫战战兢兢地开口,却还是被墨钰无情打断。

“本宫只要听结果。”墨钰脸上寒气弥漫,仿佛下一刻便要冰封千里。

老大夫哆哆嗦嗦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嘴上却不敢迟疑:“喜笑姑娘的手脚若好好调养能与旁人无异,不会留下任何后患,只是…只是…”老大夫感觉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腿一软便跌了下去,心想着事已至此,是祸也躲不过,只是终究不敢看向那结了冰的寒眸,低下头闭着眼睛将喜笑的情况说了出来,“其他的,奴才与这几个太医都可以调理回来,唯有这‘绣生花’,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绣活’,并非俗物,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开的,此物凶险,奴才不敢轻易尝试,还请…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墨钰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知道这次是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但喜笑如今的情况让他如何能松下心来?

墨钰抬手,一旁的庆平便将老大夫扶了起来,见墨钰不语,庆平便与老大夫说了几句:“孟老,太子殿下无意与你们为难,只是你一直呆在阳景宫中,自也知道喜笑对于主子的意义不同。你的医术在这宫中便是数一数二,这点主子自是放心的,只是那‘绣生花’当真如此厉害?连您都没有破解之法了吗?”

孟老大夫听了庆平的话,叹了一口气:“我自是知道喜笑姑娘对于太子殿下的不同,只是,这‘绣生花’…”孟老大夫说着看了墨钰一眼,只见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再没有了方才的冷意,却更令人生惧。

孟大夫看着墨钰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罢了,原本老朽是打算将这事情带进棺材里的,罢了罢了…”

墨钰在孟大夫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隐秘,让庆平给孟大夫端了把椅子,便叫庆平出去了。

庆平并不多言,俯身退了出去,并将门缓缓带上,挥退了其他人,自己站在门外守着。

“孟老,有话便直说吧。”

“这便要从‘绣生花’的来源开始了。这‘绣生花’因着‘绣生不绣死’的特殊性,久而久之,便被人叫成了‘绣活’,再无人知道它原本的名字了。众人都说这‘绣生花’是前朝创出到如今却失传了的刑罚,其实不然。”

孟大夫见墨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便接着往下说道:“这‘绣生花’起始已不可追溯,但前朝之前一直流传于江湖,并未从宫中出现过。江湖传说,这‘绣生花’是江湖上的一个只收女子的门派思渺派创出,传闻这‘绣生花’由思渺派的门主所创,而其本意是为派下门人做一个标识,不曾想,一次门人叛出,阴差阳错,这‘绣生花’竟要了那叛徒的性命,从此,这‘绣生花’才成了令人胆寒的刑罚。‘绣生花’只绣生不绣死,特制的丝线由皮入骨,来回穿梭间绕遍所有血管经脉。据说‘绣生花’只绣未开和待开之花,且只绣于一侧,如不及时解开,随着时间的推移丝线会逐渐缩紧,勒住人的血管经脉,那未开与待开之花在这时便开遍全身越开越盛,人成渐衰之势,花现绝世之姿,最后人随花枯。这便是‘绣生花’。这‘绣生花’需要极其深厚的功力才能使针入骨而线不断,然,却并非功力深厚便可完成,需此人对人体经脉熟记于心并了如指掌,才不至于‘一针错,万花枯’。老夫看过喜笑姑娘身上的‘绣生花’略显手生,但丝毫未差,怕是那人与思渺派门主颇有渊源。”

“如何解?”墨钰虽不知它的由来,却不并不在乎,他只关心喜笑身上的“绣生花”如何可解。

“这‘绣生花’需由绣花之人亲解。”

墨钰听到这个答案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孟大夫便知,这人怕是早已寻不到了。

“若非本人,便只有比那人技艺更熟,功力更深之人来开解了。只是在前朝时,那思渺派为正派所攻,加之前朝皇帝向来不喜这种邪教门派,便助了一力,那思渺派双拳难敌四手,就此四散没落,思缈门主更是踪迹全无。”

“本宫明白了。喜笑身上的‘绣生花’还有多长时间?”

“老朽不敢妄言。喜笑姑娘的‘绣生花’是绣在颈侧,而颈侧是人体血管经脉最密集的地方,所以无法断言,如今虽无花开之势,但因桎梏了身体半数的血脉,花开至枯不过一瞬,只能说越快越好。”

墨钰面上依旧,“待找回‘绣生花’的解法之前,喜笑便有劳孟大夫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老朽定竭尽全力,不负太子殿下所托。”孟大夫拱手行礼,“若无其他事,那老朽便先行下去熬药了。”

“去吧。”

孟大夫反身关门时看到墨钰起身坐到了喜笑床前,手指在喜笑的脸颊轻触。

室内正燃着喜笑之前炮制的辟寒香,丝丝淡白的烟雾裹挟着暖意浸融在墨钰身旁,缭缭绕绕,映着屋中的摆设。庆平远远看着,虽知是避寒香,却偏偏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只触到了一抹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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