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喜乐安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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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钰也是经过这么一次才从邹毅的口中知晓这昭阳王向来都是哪怕一张软皮上有杂毛都一定要撤了重换的。

昭阳王会允许一个素不相识,甚至算得上衣衫褴褛的姑娘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吗?答案当然是不。

晟睿是宁可在车厢外冒着寒风,也不愿与一个浑身沾着枯叶和雪的人坐在一起,不仅如此,他还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成体统为由将墨钰也一道拉了出来,于是乎,宽敞明亮的车厢内只有一个昏迷着的姑娘,马车的坐骑处却坐着三个衣衫干净的公子,尤其是其中两个明显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哪怕是坐在车厢外,一身普通的衣服,也透出一股子清贵来。

墨钰坐在车厢外,看着庆平小心的驾着车,想着车厢里面的姑娘无人照料,虽然因为车辕有些断裂行驶得比较慢,但山路终究是有些颠簸的,晟睿是拿定了主意不会让自己进车厢,只能无奈的将庆平赶了进去,随手将缰绳塞到了晟睿的手中。

于是,从来只抚琴作画写文章的昭阳王生平第一次做了赶车的马夫。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墨钰便听到车厢里传来了庆平的声音,“姑娘,你醒了。”

温婉中带着些迷惘的女声响起:“我这是在哪?”

“这是马车的车厢。”庆平自觉说了句蠢话,急忙又补充道,“姑娘不必害怕,是我家主子正巧经过这里,见姑娘在路边晕了过去,怕姑娘冻伤,便将姑娘放进了这马车,全且为姑娘暖和一下身子。”

那姑娘听得庆平所言才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禁溢满了眼泪,含着轻微的啜泣柔声道:“如此,多谢小哥照料了。”

那姑娘侧头瞧了瞧,这车厢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内里装饰更是虽没有什么珠宝器具,却不知为何偏偏透着一股子华贵。正对着门的车厢最里面摆着一张软塌,说是正对着门,其实车厢内还摆着一扇屏风,上面绣着的不是花草,只是相同的几个草书,那字迹龙飞凤舞,当真算得上是“飘若游龙,矫若惊鸿”,只是这姑娘着实是认不得这几个字,不然也不会给寨里带回这么大的麻烦。

“这位小哥,你说是你主子救了我,那你主子现在何处?我想着毕竟是救命恩人,若是方便,还是要行一礼表达谢意的。”

“没事的,我家主子向来不在乎这番小节,姑娘也不必放于心上。”庆平自是不敢说出主子在外驾着马车,只因救了你得罪了另一个不能得罪的,庆平如此想着,嘴上却不停歇,“我叫庆平,姑娘不必叫我小哥,随意便好。只是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这姑娘明显楞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会被问及姓名,踟蹰了一阵才开口道:“我家向来只重男丁,故而如今还尚未有一个叫的上来的名字,倒是让小哥你笑话了。”

庆平听到这姑娘如此说,心中不免想起了喜笑,听闻喜笑家中便有一个哥哥,因是男丁,便格外照顾,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他一人,后来喜颜姑姑到了出宫的年纪,喜笑家里怕没了来源,便将还是孩子的喜笑借着喜颜姑姑的面子送入了阳景宫与太子殿下做个伴,因而太子与喜笑的情分是从小便有的,自是与旁人不同。

想起了喜笑,就不免想起了喜笑身上的“绣生花”,太子殿下担下所有罪责便是为了可以出宫为喜笑寻得一丝生机,不过这十几天的时候,听得主子说喜笑已经醒了,只是因着脚上的伤不能随意走动,并且给喜笑绣上“绣生花”的那个瞎眼老嬷嬷应该是留了情的,这些天过去,喜笑侧颈上的芍药依旧是含苞的姿态,并不见花开的趋势,故而墨钰才敢救助这昏迷了的姑娘。

庆平的思绪不过漂移了一阵便有转了回来,听闻这姑娘还没有能叫的出口的名字,便自告奋勇道:“若你不嫌弃,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如何?”

那姑娘没想到庆平会有这想法,一时之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庆平看着姑娘的脸色不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唐突了人家,遂又道了歉。

那姑娘又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庆平略有失望的脸刚想说些什么,车厢的垂帘便被扯了开,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突兀的撞进眼中,随即而来的是带着微微笑意的俊美的脸,只见朱唇微启,清冷的声音又携着一丝道不明的暖意:“姑娘受惊了。庆平无意冒犯姑娘,只是听姑娘未有名字,一时思虑不周,一时唐突了佳人,还望姑娘不要在意。”

那姑娘看着墨钰染笑的眸子,不期然羞红了脸,就连说出的话都磕磕绊绊了:“不…不在意的…”那姑娘似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努力想要维持住一个淑女应该有的样子,奈何效果却不能尽如人意:“小女子确实还没有名字,烦请公子帮忙想一个吧。”

“那边由庆平起吧。”墨钰怕姑娘不放心,有特意解释道:“他是读过几本书的。”

庆平听了墨钰的话,在一旁苦思冥想了半天,就怕丢了主子的脸面,思来想去,终于决定了下来,“那就叫乐然吧。愿姑娘一生喜乐安然。”

庆平大概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了在他说出这个名字后乐然为何失神,也是那时才知道乐然便是这姑娘原本的名字。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之后,乐然便把自己的名字丢了。却不想有些东西是天注定的,兜兜转转,她还是叫了“乐然”这个喜乐安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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