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吴老师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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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清晨,天空蔚蓝得像一块刚刚抹上底色的油画布,空气清新的仿佛洗过一样。蓝桉独自一人坐在公交车上,手托腮,似笑非笑,朝着窗外发呆。街道两边高楼大厦的倒影在她的眼眸中漫不经心的掠过,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两眼闪烁着光芒。蓝桉和吴老师认识这么久,今天她终于可以去吴老师家里玩了。她两手小心翼翼的拨弄着一个外观精致的包装袋,里头装着两盒成色上好的金线莲。这是她家里存着的最贵重的礼品了,蓝桉和家人一致认为送给吴老师最合适,并不是蓝桉想对老师阿谀奉承,其实她也并没有什么事情求于老师,只是蓝桉觉得吴老师待人是心贴心的,自己好不容易盼到去她家做客,就迫不及待的选了最好的礼品表达自己的心意。

蓝桉早就把吴老师当成了自己的人生导师。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蓝桉心里头甚至有点把吴老师当成自己的母亲去崇拜。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后来能成为插画师,大部分原因在于吴老师的悉心引导。她是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才越发的明白吴老师在她人生关口的重要性。

这辆公交车是前不久才改道的,终点站就是吴老师家所在的楼盘——兰亭花园。蓝桉一路上都兴奋过头了,要不是在终点站下车,她差点又坐过了站。汽车悠悠的驶进终点站的停车场,嘎吱一声停了下来,蓝桉怀里护着礼品盒急急忙忙地跳下公交车,一路上连蹦带跳。蓝桉有一个小习惯,就是心情好的时候,走路会不由自主的蹦蹦跳跳,厚厚的鞋底似乎被她穿出了弹性,整个人包括脚上的鞋都在欢呼雀跃。

吴老师住在兰亭花园一期,就在停车场的街道对面,蓝桉母亲的一个同事也住在这里,据她说这儿刚开盘就被抢购一空,很多没买到刚需房的人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继续上涨的房价叹息。然而一期的入住率只有近一半,其余的都是手有余钱的炒房客。不远处的兰亭花园二期还在没日没夜的施工,空气中的粉尘蔓延了整个街道都是,以至于连小区门口矮树丛的叶子上,都覆盖着一层脏兮兮的黄土。

蓝桉把手上的礼品盒换到左手上提,右手捂在鼻子上,东张西望的走到马路另一边。她刚想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给吴老师打电话,正好听到吴老师的声音在叫蓝桉,蓝桉惊喜万分的抬起头,没想到老师已经在兰亭花园一期大门口等她了。

吴老师今天穿了一件太妃糖色的风衣,站在小区门口向蓝桉招手。太妃糖色大约是最近流行的色彩,实际上就是焦糖色,不过这两种名称听上去没差,类似于马卡龙色,都是用食物的名称来命名。这种颜色也含在大地色系里,属于眼妆里最自然的色系。太妃糖色其实很接近咖色,不同的是比咖色饱和度略高一些,还比咖色更温暖、洋气。而咖色系本身相对其他色系而言,就很恰到好处。它不会过份稚嫩,亦不过于老成;它没有热情过头,也不会太过冷淡。咖色系又是搭配里最不容易出错的色系,优雅、知性、尊贵,而太妃糖色比咖色多了一丝丝生活的气息和甜美的朝气。

蓝桉忍不住赞叹道:“吴老师,您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吴老师两眼笑成弯月,“蓝桉嘴巴真甜!”事实上这件衣服是淑娴在网上淘来的,恰好碰上这个款式断码,只剩下中号,所以只卖一百出头。而中号的尺寸正适合淑娴,她赶紧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毕竟这种又省钱又合心意的时候不多哩。

蓝桉跟在吴老师后头,在小区里新铺的鹅卵石路上绕了整整一大圈。十几座公寓楼像火柴盒子一样整齐又紧密的排列在小区里水泥地上,小区里几乎没有任何景观,楼与楼之间的草坪细细长长的,像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在这不能种树的狭窄空地上,稀稀疏疏的长着十几株吊兰。吊兰纤细的叶子上泛着点点新绿,尽管叶片上蒙着一层灰,中间幼嫩的新枝依然翘得高高的,似乎每分每秒都在朝自由的天空生长,奋力摆脱土地的枷锁。蓝桉原本好奇打量着周围的眼神有些黯淡了,心里惶急的想还要走多久才到,好在淑娴不一会儿就在快到小区后门的一栋楼前停了下来,抬手在楼梯口铁门的数字键盘上熟练的输入了密码,蓝桉心不在焉的跟着进入到公寓楼里。

底层的楼梯间几乎照不到一丁点阳光,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咬牙生活下去的居民们却已经习以为常了。站在楼梯口放眼看去,每家每户都在阳台、窗户上装上了粗粗的防盗网,每个住户都仿佛生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虽然这个小区是24小时都有保安人员巡逻的,安全方面不容易出问题。但是在淑娴看来,一个月400元的物业费,还不算上水、电、宽带费等杂项,简直无异于抢钱。

趁着等电梯的空档,蓝桉双手奉上两盒金线莲,淑娴还以为蓝桉送的是什么坚果类的礼品,就连声道谢的接了过来,待她看到礼盒上用印着的“金线莲”三个字,一下子收敛了笑容,沉着脸问蓝桉,“你怎么给这么贵重的东西啊?”蓝桉一看老师的神情变了,只好满脸惶恐的解释,“吴老师,您别不开心啊,我只是愿意把最好的东西送给您,求求您就收下吧!”淑娴低着头迟疑了很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电梯刚好在这时候到了,淑娴推着蓝桉的肩膀走近电梯,按亮了顶楼18层的按钮。吴淑娴一家住在这栋楼的顶层,虽然要比其他楼层更多地忍受炎夏与寒冬,但是空调和暖气多花掉的电费,连房价上省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只是小区偶尔停电的时候,淑娴一家只好气喘吁吁的爬上十八楼,有时候手上还拎着重物,爬楼极为不便。淑娴的父母因此也少来女儿家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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