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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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两步就被陆子遇叫住:“你这么大人,也好意思去挤两个小妹妹的小床?”

张姐即刻笑着说:“没事,不行我让老二去跟我们睡。”

“我才不要跟二姐睡,”

四岁的小男孩在一边嚷着:“我们三个人睡都好挤了,再加一个二姐,那床肯定睡不下,到时爸爸又要打妈妈了。藩”

“胡说八道,你爸几时打过妈?”张姐即刻呵斥着自己才四岁的小儿子。

“怎么没有?”

四岁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前天晚上,我还看见爸爸在你身上使劲的压着,你痛得哼啊哼啊的喊。”

张姐的脸当即就羞得通红,扬手要去打小男孩,机灵的孩子即刻躲到云溪身后去了。

“孩子小,不懂事,”张姐红着脸对云溪说:“童言无忌,别介意。”

云溪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子遇倒先说了:“张姐,给我拿多一床被褥吧,我在这房间打地铺就成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张姐一脸歉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打地铺很正常啊。”

陆子遇没在意的开口:“我以前去灾区也睡过十几天地铺的。”

“那好吧,就是......委屈陆先生了。”

张姐果真去拿多了一床被褥进来,然后怕直接铺地上凉,又抱了不少的稻草进来铺地上。

“哈哈,这个很软和,”陆子遇把稻草铺展在地上,再把床单和被子放上去,然后在地铺上打了个滚,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云溪扫了眼床对面的地铺,没有吭声,也没心情跟他说话聊天。

于是默默的上了床,默默的躺下,望着推开一扇窗户的窗外默默的发呆。

11月,刚下了雨,屋子里其实有点凉,不适合开窗,可张姐给她的被褥都厚,所以一点凉凉的晚风吹进来她不觉得冷。

就这样默默的躺着,不知道躺了多久,倦意袭来,微微的闭上眼睛打盹,不知不觉的居然睡了过去。

陆子遇的地铺就在她床对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腿上的伤口拉扯着痛,或者是稻草铺的地铺看上去柔软睡上去其实没那么舒服。

总之,云溪睡着时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待她睡着时他才坐起来,然后默默的注视着睡得并不太安稳的云溪。

睡着的云溪小手都握紧成一个拳头,两只小拳头紧紧的放在胸前,一副随时防备人的样子。

陆子遇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就那样安静如水的注视着她的攥紧成拳头的手。

她的手指上光滑如水柱,即使知道她和邵逸夫去年已经订婚了,可她的手指上没有戒指,同时,也找不到戒指的痕迹。

他的性感的唇弯成一道浅浅的弧度,漆黑的眸子比刚才还要闪烁明亮,恍如漆黑苍穹里的星星。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她的手,却不敢用力,生怕把她惊醒。

他知道她已经订婚,但是她没戴戒指,而下个月,据可靠消息,下个月她还要结婚,她的手指会不会被那个男人用一枚戒指圈牢?

想到这里,他莫名的烦躁起来,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他也不愿意她的一生和那个人捆绑在一起!

他多么希望,下个月,和她的一生捆绑在一起的是自己!

......

第二天一早,云溪醒来,陆子遇已经没在房间里了,而对面稻草铺的地铺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的。

看着那整整齐齐的被褥云溪发了下楞,莫名的,她想到了邵逸夫的床。

邵逸夫是个很随性的人,他起床后从来不叠被子,一般就那样随便的扔在床上,大多时候是她去他房间帮忙整理的。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扣门声,她应了声‘起来了’。

“该吃饭了,吃了饭就该工作了。”陆子遇的头从推开的门缝里伸进来:“抓紧点时间,我们等你啊。”

云溪下楼来,张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虽然只是红薯粥和小菜外加张姐张姐腌制的咸菜,不过全都带着清香的味道,倒是非常的好吃。

刚吃完饭,老村长就来了,看见陆子遇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不起啊,陆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柳小姐还没同房,听说你昨晚还为此打的地铺来着,我真是很愧疚,这样吧,我给你重新安排了一户人家,你今天就搬过去......”

“那怎么能麻烦你们呢,我就在张姐家打地铺算了。”

陆子遇坚持着:“我这么年轻,又身强力壮的,打几晚上地铺没事的。”

“不麻烦不麻烦,”老村长非常热情,对身后跟来的人说:“还不赶紧上楼帮陆志愿者把行李搬过去,今晚他就住你家了。”

“这......”陆子遇看着去帮他搬行李的老乡哭笑不得。

而张姐在一边对陆子遇说:“你们这么远来为我们服务,我们总不能委屈了你们不是?让你睡一晚上地铺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哪里敢让你天天晚上都打地铺啊?”

“......”

陆子遇彻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热情的老乡们啦,哪里能理解他的心思啊?

他这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柳云溪独处一个房间,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趁机跟她发展发展呢,可谁知道......

......

这一次他们来这里是送温暖活动,不光是这一个村,附近的好几个村也都是要去的。

此次的行程主要是给这些偏远山区的村民检查身体,治病救人,同时帮这边的学校安装现代化教学工具以及和这里的老师交流,同时帮孩子们上几天课。

云溪之前知道的是有两名老师,然而真正开始时才知道其实就她一名老师,而她要做的是教这里的老师用电脑和一些新的教学方法。

医生和护士门都很忙,而志愿者们大多跟在医生和护士那边,云溪这边就一个志愿者,而且还是个小腿受伤的——陆子遇!

陆子遇小腿受伤了,体力活倒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装电脑,教老师怎么用电脑,帮她们安装教学软件等等,这些工作倒都是陆子遇做的。

而云溪的工作主要是给孩子们上了些这里平时老师不爱给孩子们上的课,比如音乐,比如美术等。

偏远的山村,没有老师愿意来,而现在这里教学的两名老师都已经四十几岁了,而且还是本村的村民。

他们急需要老师,可年轻的老师不愿意来,所以他们在老一套教学方式下缺乏新的教学方法和教学设施。

云溪的工作虽然比较繁重,但是每天就在一个地方,因为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们都到这所学校来上课。

两个老师,要负责幼儿园到小学六年级的学生,这份艰辛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的,很多时候一个年级才两三个学生。

自从投入工作后,云溪的工作很辛苦,白天给各年级孩子们上课,晚上还要跟两位老师交谈,和她们一起探讨怎样才能让这山村的孩子们受到更好的教育。

当然,相比较于医生和护士,云溪觉得自己的工作要轻松很多,因为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最缺乏的是医生和护士,他们很多人有病都不知道,即使知道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更多的人是因为没钱,又因为距离城镇远根本不去看病。

一周的时间并不长,在如此忙碌的情况下倒是很快就过去了,然后就到了返程的日子。

乡亲们准备的土特产自然是没有人要,最后在村名们依依不舍下坐上牛车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来的时候大家在长途车上还叽叽喳喳的热烈讨论着,很是热闹。

然而回去时,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没有人说话,甚至就连陆子遇跟她坐一起也都没人打趣了。

陆子遇估计是累了,这些天他其实比云溪还要忙,为了教老师和孩子们用电脑,他每天晚上都加班加点的,所以他上了大巴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云溪睡不着,她盯着窗外,望着那些逐渐远去的大山和青葱的树木,心里隐隐约约的生出一些不舍来。

手机的短信震动就是在途中响起的,她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邵逸夫发给她的,她楞了楞以为看错,揉了下眼睛再看,的确是邵逸夫发给她的。

这多少让她有些惊讶,因为她在小山村这么些天,除了第一天晚上接到邵逸夫的电话后,就再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了。

而她也抽空给他打过两次电话的,可两次都是转秘书台,她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确是很忙的。

稍微迟疑一下按下短信: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她如实的输入这几个字后按下了发送键。

“那几点到?”邵逸夫的短信很快发了过来。

云溪也不知道几点到,于是还特地问了司机大哥,然后把司机大哥说的时间以短信告诉他:两个钟后。

“跟谁短信聊天呢?”身边原本睡着的陆子遇估计是被她用手机的声音给吵醒了。

“邵逸夫,”云溪如实的说:“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滨城。”

“......”

陆子遇直接默默了。

这一周,他原本想着能近距离的接近她,可谁知道被热心的老乡给搅合了。

而白天他们俩虽然在一组,但是那么多工作那么多孩子们,他跟她能说话的时间都极少,更别说谈情说爱了。

而晚上呢,他小腿有伤,老村长为了照顾他,还特地把他安排到跟一男医生住一家,他想走也不好意思走了。

何况小腿痛,晚上的农村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水塘里都没人发现就麻烦了,小腿有伤的他肯定影响游泳。

总之,这一周,除了第一晚和她在一个房间里呆过就再没单独在一起呆过了。

而他跟她的关系,除了他那故意说的俩人领了证之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了。

现在,回到滨城,她要回到他未婚夫身边,甚至,下个月她就要跟他未婚夫结婚了。

他该怎么办?要如何才能阻止得了那场婚礼?

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她捆绑到自己的身边来?

邵逸夫的短信没再发来,而云溪也没想太多,以至于再滨城报社大厦下车时,当看见开车来接她的邵逸夫时本能的吓了一跳。

邵逸夫明显的黑了瘦了,当他伸手来接云溪手上的行李袋时那只一向白皙的手看上去都黄了不少。

“你这些天去哪里出差了?”云溪疑惑的看着他。

“西北,”邵逸夫的声音有些寡淡,很显然不愿意谈自己出差的事情。

陆子遇从车上下来,看着跟邵逸夫走的云溪忍不住喊了声:“柳云溪?”

云溪回转身来看着他:“有事?”

“这是张姐带给你的。”陆子遇把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云溪。

邵逸夫看着陆子遇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问了句:“陆先生也去支教?”

“我是去当志愿者,”陆子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这一次恰好跟柳云溪住在同一户人家里。”

邵逸夫的心里当即咯噔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道:“哦,云溪这人向来脾气好,跟谁都合得来,她小时候在孤儿院还跟很多小朋友住同一个房间呢。”

邵逸夫言下之意,陆子遇你是云溪的学生,在云溪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小朋友而已。

何况,你还是个GAY,连我妹妹都不要你了,云溪她不排斥你是因为她本性善良,不想伤害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陆子遇听了邵逸夫的话楞了一下,恰好开车来接他的云邵阳到了,在不远处向喊他,于是他顾不得跟邵逸夫计较便走了过去。

“去乡下支教是不是很辛苦?”邵逸夫开着车,侧脸问副驾驶座位上的云溪。

“嗯,有点,”云溪如实的说:“不过跟医生比起来,我还算好的,真正辛苦的是医生护士,他们那缺医少药,很多人生病了都不治的,好在有医生和护士去了,这一次的送温暖活动总的来说还是挺有意义的,真正的帮到了那里的乡亲们。”

“我已经跟你们主任打招呼了,你这个学期上完就不上了,”邵逸夫突然转了话题。

“嗯”一下子从支教的小山村转到上班的问题上来,云溪明显的楞了一下。

恰好是红灯,邵逸夫踩了刹车扭头看着她,好半响才低声的问:“我们下个月结婚,因为你我都要上班,蜜月安排在春节假期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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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连要不要跟邵逸夫结婚都还没想好,哪里会想到蜜月那么深奥的问题上去?

邵逸夫并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带她去了上一次给她过生日的旭日100旋转餐厅。

或许因为他提前订好了位置,所以到时即有人把他们迎了过去,然后直接领到到了靠窗的卡座里。

距离上一次他帮她过生日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再一次坐到这旋转餐厅里,连几个月前的那种期盼都没有了。

时间尚早,并没有到饭市高峰期,大厅里食客极少,空荡荡的卡座配上轻音乐显得格外的寂静冷清。

“能把婚期缓一缓么?”云溪手里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咖啡问。

邵逸夫眉头一挑:“为什么要缓婚期啊?”

“因为......因为我觉得婚期太仓促了,”云溪鼓足勇气望着邵逸夫:“我还没准备好。”

“还没准备好?”

邵逸夫的眉头皱紧,拿勺子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疑惑的望着:“云溪,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结婚后也将住在家里,这于你来说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你不过是搬个房间而已,要准备什么呢?”

“......”

云溪当即就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邵逸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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