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灭虫(1 / 2)
月黑风高杀人夜,荒山野岭尸骸葬。
曹满够够的体会了一把,这会儿月也黑风也猛,至于杀人,错了,不是杀人,是被杀,被一群堪比水蛭的血蟞家族追杀,只要被追上就能变蟞人,结果何止凄惨。
不信?
那边还有两匹马蟞躺着呢,这会儿没了血蟞,皮耷肉瘪,跟两具干尸没啥两样。
逃跑中曹满不知为何想起了段虎曾经说过的话,人生一辈子,短短数十年,不玩个心跳玩个刺激,枉来世上走一遭。
呸呸你个大黑头!
曹爷爷不要心跳不要刺激,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
错咯,心跳还是要的,没心跳不成了蟞人了?
可恶的黑脸,该死的黑心鬼!亏爷爷把心交给你,你倒好,不玩死爷爷是不舒服还是咋滴,有你这么黑心的吗?
心里千百遍的臭骂也抵不上往外翻腾着的苦水,更抵不上身后疯狂追赶着的血蟞家族。
曹满不知道的是,血蟞这种凶虫一旦认准了猎物,即便是天涯海角都不离不弃,不把猎物弄到手,绝对是不死不休。
还有一点,猎物逃得越欢快越拼命,它们就越兴奋,特别是那股恐惧和绝望的气息,能让整个血蟞家族为之疯狂,因为猎物逃得时间越长,体内的血液才越鲜活,等吸允在肚子里,那滋味简直堪比天下第一美味。
可怜曹满摸黑乱窜,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带着他独有的猪嚎声奔驰在黑沉的天地之中......
逃来逃去逃去逃来,曹满感到气息不足、心跳如鼓这会儿身体也虚乏了起来。
有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这不正气喘如牛汗如雨浆的曹满脚下一绊整个人像个皮球似的在草地上翻滚了起来。
嘿嘿,再次翻滚吧曹满!
滚一圈不咋地,翻两圈扛得住,三圈四圈不算多没个九圈不尽兴......
翻滚的旋律在曹满心中响起等旋律消失的时候,曹满浑身是草趴在地上,脑子昏沉,眼前冒着......
不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而是一只又一只的凶虫血蟞。
一只两只手拉手三只四只在跳舞,五只六只排排坐七只八只流口水,小眼凶凶放光芒小嘴尖尖要吸血,嘿哟嘿哟滚几圈明年又是一大家......
毛的一大家!
曹爷爷还没死呢?就是死也不做蟞人!
仗着一口老气曹满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等站稳,窸窸窣窣的躁响传来,曹满把手电朝身后照了照,顿时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如果说最初遇见血蟞家族的时候,对方加在一起不过皮球大小,那现在这些吸血的祖宗堆积一处足有着水缸大小,正一只只摩拳擦掌,密密麻麻的小眼散发着无比贪婪的寒光。
曹满绝望的仰天一声长啸,老天,爷爷不想做蟞人,我想娶小曼!
都这会儿了,曹满还能心系冷曼,看来爱情的力量绝对伟大,甚至可以战胜一切,包括死亡。
气人的是这些血蟞一只只的堪比饭桶,明明才吸了两匹大马的血液,撑得一个个肚大腰圆,可依旧像饿死鬼一样死缠着不放,曹满都不敢相信对方的皮囊究竟是啥东西做的,如此韧性居然不会被撑破?
曹满坐在地上不打算起来,起来也没用,一则气息不够,实在是跑不动,二来腿伤还在,刚才是因为惊恐交加,忘了脚伤,跑起来像兔子爹,这会儿缓了一下,才发现伤患的地方又疼又酸,根本使不上劲儿。
不过曹满并没有闲着,更没有认命,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宁愿自个儿抹了脖子,也不愿做蟞人。
伸手抽出了驳壳枪,曹满打开保险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想要开枪,但鼓了几次勇气还是舍不得。
怕死是肯定的,还有一点,他心里不甘,就这么死了,岂不白死?一点价值都没有。
记得打仗的时候,那些英烈们死前都会说豪情万丈的吼一声“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等等......
那自己呢?难道连一只血蟞都不弄死,就这么的自个儿开枪见阎王?
大爷的,曹爷爷是真爷们!要死起码也要带走小蟞三两只,亏本的买卖爷爷不做!
当即曹满把枪口对准了正蠢蠢欲动着的虫球,打算临死前蹬两下脚丫巴,好歹死得不亏。
不过就他这肥美的身材,论体型论重量,即便弄死几只血蟞,还不一样亏本,看来这买卖,注定是要亏本。
曹满那管得了那么多,就听他尖吼着:“爷爷姓曹名满,文城麻县人士,人送绰号耗子......耗子爷!是真爷们一个,今儿个就算绝命老龙山,但爷爷浑身是胆浑不怕,呀呀呀,小小蟞虫拿命来,爷爷杀一个够本,杀两个......”
豪迈悲壮的话声还未吼完,早已按耐不动的血蟞家族蜂蛹而动,仿若一个巨型虫球快速朝曹满碾压下来。
“娘嘞!”
曹满吓得真魂出窍,刚才那点爷们火色瞬间荡然无存,在一声婆娘叫声中,他光顾着用双手挡在身前,手中的驳壳枪早忘到了脑后,还杀一个够本呢,毛!
眼瞅着虫球就要将坐地不起的曹满吞噬进去,关键时刻段虎一声大吼传来,“耗子,呆呆坐好了别动,虎爷来了!”
出现的段虎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点燃火机,圆鼓鼓的腮帮中灌满了浓烈的老酒。
随着一口喷吐的声响,口中老酒飞射而出,在火苗的助燃下,瞬间化为一道火蛇将正欲袭来的血蟞虫群席卷在内。
血蟞最怕烈火,遇火即燃,特别是这些吸食了马血的血蟞,肚子圆滚滚的饱满臃肿,在烈火的燃烧下,转眼间一只只爆体而亡。
爆炸声虽然不算响亮,但架不住虫子的数量惊人,当即场中发出了密密麻麻的炸响,飞溅出的黑色浆浆散落在地,把正抱头缩脑着的曹满浇了个通透。
直到炸裂声渐渐落下,虫群依旧在剧烈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焦臭的味道。
这时曹满慢慢放下了遮挡着的手臂,正想开口问一声,忽然他动了动鼻子,随后往身上闻了闻,酸臭腥腐,就这味儿,比蛤蟆潭里的白浆浆还难闻。
“呕......”
虎啸声动,龙吟绵长,这顿呕吐,吐得曹满欢畅淋漓,把该吐的一点不剩都吐了个精光,不该吐的也毫无保留,加上鼻涕眼泪,啧啧,真够悲壮啊。
直到吐踏实了,曹满无力的躺倒在地,谁便用手袖抹了把口鼻,本想着擦拭一下污物,谁知手袖上沾着不少虫浆浆,这下好,全部抹在了脸上。
“呕......”
虎啸龙吟再起,不过这回声响不似刚才那般透亮,声音干哑难听,主要是因为肚里没啥可吐的东西,只能干呕的缘故。
段虎好笑的上前刚想帮着拍拍后背,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弄自己一手虫浆浆,黏黏糊糊的又臭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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